?谢玄和牧如婉的结婚宴会,姬笑云却成了主角。宴会结束后,很多老将军摇摇向姬笑云致意或微笑。姬笑云均回以礼貌的鞠躬。这让姬笑云的名声在军中越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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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京城里的人们都已朦胧入睡。后半夜,连花柳巷里,都已安静下来。那些令人脸红心调跳的申吟声,也渐渐弱了。但流云小筑二楼上,却有一个人,始终不曾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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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一个白色的人影翩然飘入二楼。带着柔柔的笑意,似一阵轻雪,又似春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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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你很准时。”姬笑云一身黑衣,难得记了前面的口子,看起来好像这衣服本就是为夜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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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美女逃婚,白依自当竭尽全力。”白依纸扇轻摇,笑意连连,“不过我不明白,你真的毫不担心,会牵连整个姬家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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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笑云收拾好一个小包,定定的看着白依,“如果他们敢抄,上次就抄了,还用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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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月色,白依轻笑,“我还以为你依然不在乎姬家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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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笑云久久凝立,终于说:“我终究,还是要姓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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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和陈氏父子的交锋,不怕连累姬匆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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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匆月来说,尊严才是她最想要的吧?为此,我想她宁愿背地里多受一些苦。可惜,我来不及为她做更多了。她一定很想再看到陈定业父子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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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品酒会的时候,不离走到台前跟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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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告诉你?”姬笑云微微奇怪,“他说,我跟你逃跑直接加入白衣军,实在是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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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摇摇纸扇,眨着眼睛:“有私奔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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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姬氏数百年基业的轰然倒塌,不是陈不迁可以办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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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你又猜到什么了?”白依渐渐敛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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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品酒会,我感觉到一种压抑,牧如白羽在压抑,陈不迁也在压抑,有一种更高的权利在制衡着他们,让他们谨言慎行,那种幽暗的黑色的来自深宫中的权利,禁锢着着所有人,也禁锢着权利本身。”姬笑云认真的看着白依,“是太上皇,还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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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垂下眼睑的样子,莫名凄美,“都有吧,也许。禁锢着这个国家每一个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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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强问,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姬笑云的手抚过仍然昏迷在床的傲翼的额头,嘴角是永诀的微笑。转身走向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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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带他一起吗?”。白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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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样子,只怕要死在路上,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进了九王府,我不可能再逃出来。”姬笑云的手按在门上,“而且,他也不能跟我一辈子,他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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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没有再问这个话题,只是说:“你确定要从大门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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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再看一眼,‘流云小筑’的大门。”姬笑云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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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等于放弃了这里所有的朋友,心里,不是一般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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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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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笑云怔愣,谁?回过头,小兔子双手环胸站在门后,似是已经等了很久。“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自由是吗?”。姬笑云的印象中,小兔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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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小兔子时,那个关于金钱,身体,尊严和自由的话题。“恩啊,选自由,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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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点喜欢九王爷。”小兔子微微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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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姬笑云笑着,“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喜欢他把我关在九王府那个笼子里。而且,就算没有这个婚约,我迟早也是要逃开‘流云小筑’的。没人关的住我,爱情的名义,法律的名义,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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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没有再说话,目送着姬笑云走下楼梯,一路行至门口。突然冲到楼梯边上,用并不大却清晰的声音说,“我叫华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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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边上,姬笑云的眼睛,猛的酸了一下,回过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决然的迈步离开了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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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清晰地看到,那口型是:“再见,我的朋友,晓月。”小兔子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