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谢娘娘救命之恩!”燕玲一走小太监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救命之恩?”低头看着全身发抖的小太监“会有怎么严重吗?”。
“娘娘您刚刚进宫不久,好多事情您都不知道。”站在一旁的侍女四下张望了一下,俯首帖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后宫可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嫔妃们之间明争暗斗,手段更是一个比一个残忍毒辣,为了给对方下马威让其惧怕自己保住地位,主子们就经常拿身边的奴才们开刀,说白了就是杀鸡给猴看,记得有一次两个贵人互相斗气看谁更得宠,她们把珍藏的御赐补品全部赏赐给了身边的两个侍女,而且要求她们当众服用,最后两个宫女竟然活活撑死了。”说着说着身体不由得打起哆嗦“像这样的事情在后宫已经算是最轻的。还有一次,一个宫女不小心用了跟燕玲公主颜色一样的丝帕,结果被斩断了手脚扔进了护城河······”侍女说着血泪斑斑的后宫争斗史,每说一件心就冷一分。
“娘娘,您刚才因为奴才得罪了燕玲公主,她一定会去向太后告状的。”小太监一脸担忧恐慌的看着凤静柔“太后本就已经把您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了,这下她一定会找您麻烦来的,都是奴才惹的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边说边用力撤自己嘴巴。
“够了!”凤静柔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伤害自己的行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才叫子福。”看着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才发觉,她不仅是眼神外表冰冷,体温也是如此,但那种冷却让人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你呢?”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侍女。
“奴婢叫纳雪。”侍女回答后又指了指站在殿外的另一个侍女说道“她叫迎春,我们是同乡八岁一起进宫的。”
“你们在宫里的时间已有七八年了吧?”淡淡的问道。
“回娘娘,我和迎春已经在宫里九年了。”纳雪在心里算了一下回答道“子福比我们小两岁,但入宫时间比我们早两年,奴婢们不敢说对后宫了如指掌,但心里亮的跟明镜似的,该提防谁该躲着谁,哪里是是非之地不能去自也是清楚地很,若是娘娘不嫌弃,奴婢们愿意做娘娘的心月复,为您分忧解难。”
“子福也是,只要娘娘不嫌弃奴才愿意为娘娘鞠躬尽瘁。”子福举起右手发誓。
“迎春也是,只要娘娘一句话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脸坚定的表情同样举手发誓表示她的决心。
“你们说的怎么倒像是上战场厮杀一样,有这么严重吗?”。看他们一脸坚决,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要跟在我身边不是不可以,但你们首先要学会做一件事。”
“奴才愚钝,请主子明示。”三人好奇的仰望着她问道。
“挺起腰板做人,即便眼前站的是皇上也不可以卑躬屈膝的自贬人格”冰冷的眼底投射出高傲尊贵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妖媚艳丽“你们要记住,身份高贵不是取决于出身,更不是由别人给你定夺的,而是取决于你们自己。你觉得自己高贵你就是高贵的,如果你觉得自己下贱你就是下贱的。”
“奴才们还是不懂,难道见了皇上不下跪行礼吗?”。子福疑惑的摇了摇头问道。
“跪拜是宫中的礼仪怎能不做。”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说道“我说的不卑躬屈膝是指你们的态度,太后、皇后也好,燕玲公主也罢,我不希望看到我的人在面对她们的时候脸上出现惧怕、胆怯还有惊惶无措的表情,你们要挺起胸膛做事,脸上只能有从容和镇定,这样别人才不会欺负你们,也不敢欺负你们。”
三个人互相对望一眼,懵懵懂懂的有点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宫女、太监的地位完全取决于伺候的主子,主子受宠,奴才的地位自然也就高人一等,反之则连畜生都不如!现在他们有主子了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低声下气的了,这样只会让主子蒙羞自己受辱。
“迎春明白了!”迎春了然一笑拍手说道“咱们家娘娘是皇上钦点的皇妃,又执掌女律大印,虽不是皇后但地位却比她高,我们做奴才的自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唯诺任人欺凌了,咱们得把头抬得高高的,说话做事更要气粗,因为有主子给咱们撑腰!”
“对对,咱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人人奚落了。”纳福连忙点头了然附和“以前别人欺负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主子,现在有了主子咱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子福看了看笑的无比兴奋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凤静柔,心里顿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娘娘放心,子福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看出了那双金眸之下蕴含的深意,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两人都明了的话。
逸仙宫
“太后,燕玲公主在殿外求见。”苏嬷嬷走到凤榻前小声的唤着闭目养神的罗烟环。
“恩。”动了动疲倦的眼皮,说道“传她进来。”
“是。”转身朝着殿外宣道“宣燕玲公主觐见。”
燕玲小跑着来到太后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泪水扑在床榻边“太后,您要给燕儿做主!”
“燕儿!”看着扑在榻前哭得楚楚可怜的燕玲太后一下子愣了,刚刚袭上的困意顿时全消“告诉哀家是谁惹你哭成这个样子!”
鸾儿站在一边满脸委屈的替燕玲回答“太后您还是别问了,即便是知道了您也无能为力。”
“什么叫哀家无能为力!”听了鸾儿的话太后勃然大怒“你说不要有所顾忌,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连哀家都奈何不了!”
“是!”鸾儿见太后被激怒了,满面愁容眼底却是阴谋得逞的奸笑“今天晚膳过后公主去给皇妃请安,谁知凤栖宫的小太监见了公主不但不行礼反而转头就走,奴婢一时气急就想替公主教训一下那个小太监,谁知却被皇妃娘娘拦住了,她不但不责罚他反而说公主没有气度,话里话外竟是公主不如一个太监。”瞥了一眼太后被气涨红的脸,继续添油加醋的说“奴婢气不过就说要找太后评理,可她却满脸不在乎,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搂着燕玲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奴婢不敢说。”低下头怯怯的说道。
“说,恕你无罪便是!”
“是。”鸾儿点了点头继续无中生有“她还说就算是太后您去了她也不怕,她有女律大印在手您奈何不了她,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也会护着她。”说完小心的看向太后,果然她们成功的把太后激怒了。
“放肆!”罗烟环气的浑身发抖,猛的站起身一下把榻上的玉枕仍在墙上,顿时碎片四处乱溅,怒目切齿的恨不得将某人四成碎片“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下贱的青楼荡妇,别以为有皇帝和左相替她隐瞒哀家就不敢动她!”
“太后息怒,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苏嬷嬷镇定的劝说道“你仔细想想皇上自12岁登基后只出过四次皇城,每次都是去南方或是边境微服视察,而且从未有过越矩或是不符合身份的举动,为何这次却突然去了如此婬靡肮脏之处呢?”
“什么意思?”停了她的话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下来。
“那凤静柔能在短短几天内就轻而易举的获得皇上还有东方彦的钟情,并且毫不费力的当上皇妃让皇上把女律大印交与她手,但看这些就能知道这女人定不是省油的灯。”苏嬷嬷一边搀扶着太后在下一边分析现状给她听“若深夜贸然前去兴师问罪我们不一定占上风,而且会让她对我们产生戒备之心,日后若想对付就难上加难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哀家就这么算了吗!”罗烟环不满的瞪了苏嬷嬷“若今天不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后宫真正的主人是谁的话,日后她还不爬到哀家头上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苏嬷嬷耐着性子劝说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老奴没有跟您说。”
“什么事?”不耐烦的皱眉问道。
“老奴安插在凤栖宫的人禀告说,今天一早皇上就带着凤静柔还有长孙羽和东方彦去城郊把萧莲儿接回宫了。”俯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罗烟环再次拍案而起,怒目圆瞪大声吼道“他们竟敢背着哀家把那个叛臣之女接近宫来了,岂有此理!”
“太后息怒!”见她已经怒发冲冠了大殿内几十个宫女、太监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磕头,燕玲也是第一次见到罗烟环如此震怒,也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息怒?!哀家怎么息怒!”罗烟环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他眼里一点也没有我这个母后,一下是来历不明的贱人,一下又是叛臣之女,他这是要存心气死哀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气一口接一口的喘着。
“既然您已经知晓皇上的意思,现在生气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苏嬷嬷说道“您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而且······”嘴贴近她的耳边一阵密语。
“这······”听了她的话眉宇间蒙上一层阴云“万一有什么差池不但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会又增添一份危机。”
“这您尽管放心。”苏嬷嬷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一切交由老奴处理便是,您只要动一下笔杆就可以。”
罗烟环沉思片刻,默许的点了点头道“恩,就依你说的去做。”身子向前倾一分扶起跪在地上的燕玲“燕儿先回宫,一切哀家自会为你做主。”说罢疼惜的拍了拍她的额头。
“是。”虽然心里满是疑惑,适可而止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服了服身子道“请太后保重凤体早些歇息,燕儿告退了。”
走出逸仙宫不远后鸾儿终于忍不住,边走边嘀咕“如果刚刚我们再努力一点太后就不会中途犹豫不决了,都怪那个苏嬷嬷没事儿说什么悄悄话,就算听不到也知道肯定没有好话!”手中的手绢都快被她搅成碎片了。
“我不管她们耍什么阴谋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其它我一概不管。”阴沉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只要她消失他就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据为己有,不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