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朝着一旁的薛礼和薛帆递了个眼色。
薛礼把薛峰扶起来,黯然地道,“九弟,我们几个的母亲都是被甄红颜害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振作起来。”
薛峻、薛科也都一脸愤慨地点点头。
“九弟,哭了这半天,你也累了吧?喝点水。”薛帆端着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到薛峰面前。
薛峰似乎没有听到,冷声说,“是,我们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样把甄红颜这个妖女弄死。”
薛帆急得六神无主,手也不自然地抖了两下,好在薛峰正处于自我癔症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薛峻结果薛帆手中的茶水,送到薛峰的嘴边,“喝点水吧,九弟。”
薛峰无意识地张开嘴,拿着茶杯一口灌了下去。
眼看着,媚药随着茶水一点点地进入他的肚中,众人顿时大松一口气。
“对不起了,九弟。”薛科一掌砍在薛峰的脖子上,接着薛峰就昏死过去。
“快点,药效很快就要发作了,快点把他送到梅园那边去。”薛帆一脸急色地道。
薛科和薛峻两人抬着薛峰一路狂跑,终于来到梅园。
甄红颜不解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薛峰,问道,“这是?”
“甄姑娘,我九弟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然后心甘情愿地服侍姑娘,保证让姑娘满意。”薛贵低声道。
看着薛峰渐渐绯红的脸色,甄红颜立时明白过来,她扬着嘴唇,笑道,“真不愧是亲兄弟,果然了解薛峰。”
薛贵他们顿时面色讪讪,心内愧疚不已。
不过,转瞬,薛贵又道,“甄姑娘,不知你答应我们的事?”
甄红颜朝着紫七使了个眼色。
紫七马上道,“你们放心吧,随我出来。”
说完,紫七带着薛贵们出了房间,然后把房门紧紧关上。
接着,紫七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过了十几妙,见紫七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薛贵忍不住道,“甄姑娘答应给我们的解药呢?”
紫七冷冷地看了薛贵一眼,道,“你们放心,等姑娘和薛九公子成了好事之后,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们,你们就在门口好好等着吧。”
薛峰只觉月复内一股无名的火越烧越旺,似乎随时要将他吞噬。
那股火催着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中映入眼帘的是甄红颜那张惹人讨厌的脸。
薛峰眨了眨眼,在看着,甄红颜在他眼中已经化作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正全身*地站在他面前,一边朝着他媚笑,一边向他招手。
薛峰心一缩,全身血脉都喷张起来了,身不由己地走向甄红颜,大手拂过她的脸。
接着,屋内传来甄红颜*的一声低吟。
听得薛贵他们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极力清楚头脑中幻想的画面,薛贵装作没有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恶心的声音,望着紫七冷声道,“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们了吧?”
“不行,”紫七一口回绝道,“只有等姑娘彻底完事后解药才可以给你们。”
薛贵心内一口气升了上来,差点没忍不住骂起来,一旁的薛礼他们亦是如此。
不过,还好薛贵最终还是忍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他们完事后麻烦你把解药给我们送过去,或者派人过来说声,我们自己来取也行。”
说完,薛贵他们正准备逃离这个让他们难堪愧疚羞臊的场地时,紫七却当头棒喝地道,“不行,如果你们不留在这里的话,我就当没有成其好事,解药也不会给你们。”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薛贵再也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紫七耸耸肩,懒懒地抬眼,道,“不想怎么样,你们和我一起守在这里,等姑娘完事后,自然就把解药给你们了。”
兄弟几个满脸怒气,手紧紧地握着,血丝从掌心不断地冒出来,他们知道这是甄红颜故意想羞辱他们。不过,千般万般生气,他们也只能忍辱负重地留下来,为了解药,为了命。
屋内不时地传出高高低低的声音,他们也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却又像淌血一般难受。
甄红颜的叫声十分尖细,薛贵他们纵是不想听也不行,眼前不断地浮现薛峰被甄红颜蹂躏的画面,挥之不去,无奈只能在心底不停地自言自语,以图可以减轻痛苦办法。
屋内的温度早已经上升到摄氏三十七度,大冷的天,薛峰和甄红颜都大汗淋漓。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充满了热气。红纱帐大大方方地敞开着,仿佛两人都承受不住床上的热气,又好像并不惧怕被外人看见。
甄红颜满足地叹息一声。她已经好久没有品赏到这么美妙的盛宴了,虽然她的身旁已经有几位极其出色的男子,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揽尽天下所有的美男,以次慰藉她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寂寞。
她沉醉地闭着眼睛,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往日的画面,呓语般地低声呢喃,“宝儿,你不要离开娘,永远都不要离开娘,好不好?”
听到薛峰的耳朵里,却变成了美妙女子的邀请,“不要停,不要停。”
薛峰体内的火苗一下子窜得更高,抵死的纠缠一直持续了快五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薛贵他们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脸上泪迹斑斑,掌心的血沾得衣服上到处都是。就好像在屋内受辱的不是薛峰,而是他们。
“给,解药。”紫七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浅笑,从药瓶里拿出五颗药丸递到薛贵的手中。
薛贵他们拿过药,迟迟没有吞下,而是面色犹豫地看着白色的药丸,担心这颗药丸会不会混着其他什么更恐怖的毒药。
“放心吧,这是真的解药,不过你们要是不敢吃的话,就还给我,这药呀,珍贵得紧。”紫七说着伸手就准备夺取薛贵手中的药。
薛贵忙把手紧紧握住,心一横,把药送到嘴里吞了下去。反正横也是一死,竖也是一死,还不如赌一把,已经出卖了九弟,如果连药都不敢吃,还谈什么其他的。
白色的药丸下肚后,薛贵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清凉的感觉,那种小虫慢爬的瘙痒感瞬间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他心里自我催眠。
半饷后,见薛贵面色正常,没有丝毫异样,薛礼他们这才把药吞了下去。
“真是的,连解药毒药都分不清,上回给的是毒药,你们偏偏趋之若骛,这回给的是真正的解药,又再三犹豫。”紫七感慨地叹了声,接着推开门。
屋内扑面而来一阵暖暖的热气,薛贵他们几个不小心往里面望了望,却正好看到甄红颜*的身体正压在薛峰身上。
他们顿时泪如雨下,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就连刚刚吞下去的解药也好像变成了毒药似的,在体内不停地翻滚起来,搅得他们连连作哇。
愣了几秒后,兄弟几个狼狈地跑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紫七望着他们落寞的背影,勾了勾唇,把门关上了。
“姑娘,要不要把薛峰弄到别处去?”紫七低着头,不敢去看正一脸满足的甄红颜。
“不用了,”甄红颜长长地舒了口气,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把,看看薛程里那边怎么样了?”
“是。”
甄红颜温柔地抚着薛峰的脸,喃喃地叹道,“如果我儿子还在的话,是不是也跟你一样,长得这么俊俏呢?”
薛峰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因为筋疲力尽陷入了沉睡之中。
甄红颜抱着他的头,让薛峰枕着她的胳膊,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和熟睡中的儿子说话一样,“他比你大五岁,这会应该娶亲了,也不知道娶的媳妇漂不漂亮,贤不贤惠。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甄红颜的眼中尽是悲沧。
半个时辰后,薛峰的意识开始清醒过来,只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甄红颜微笑地问道,“你醒了吗?”
薛峰的心紧紧一缩,甄红颜的声音虽然比平日里温柔多了,还带着一丝惆怅,可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身上传来阵阵酸痛感,恍恍惚惚中,记得三哥拿了杯茶给他喝,接着头被人砍了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再就是朦朦胧胧见,看到了甄红颜的脸,然后……
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梦中他和一个妙曼的姑娘做了*之事,难道?
薛峰身子一僵,心惊愕得剧烈跳动起来。
看到薛峰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停地转动,甄红颜挑眉冷声道,“怎么?睁开眼看一看我就这么难?”
薛峰的心开始不断地往下沉。甄红颜眼中滑过一抹戏谑的光芒,嘴角的笑容冷峻中带着尖锐,“我记得之前你还很享受,不断索取我的身子,怎么这会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薛峰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正看到甄红颜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看着他,往下移了移,她的身上竟一丝不挂,而让薛峰无地自容的是,他也是不着一缕。
他的心急速地挑着,仓惶间忙闭上眼睛,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
半饷后,他再度睁开眼睛,却仍旧看到甄红颜半笑不笑地盯着他。
梦中的场景一点点地清晰过来,她的叫声,她的shenyin声,他的卖力地扭动撞击,天……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如,我们再来回忆回忆刚才的美好时光。”甄红颜说着,红唇凑了下来。
薛峰胃内一阵翻滚,身子急忙附到床栏上,“哇”地一声狂吐起来。
甄红颜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扬声道,“紫七。”
接着门开了,紫七木然走进来,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让他们把他带走。”甄红颜厌恶地看了薛峰一眼,甩甩手,冷声道。
紫七自然知道甄红颜嘴里的他们是谁,也知道他是谁。
“是。”
不一会,薛贵他们就过来了。
彼时,甄红颜已经穿好了衣服。
彼时,薛峰还在不停地吐,他月复内早已被掏空,吐出来的只剩下酸水,顺着嘴里的酸水一起流下的还有苦涩的眼泪。
薛贵他们只觉得心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悲不自胜。
“把他带下去,看好了,明天再给我送过来,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到时候不止你们薛府的人,整个梅林镇都要跟着一起陪葬。”甄红颜冷声道,她就是要让薛峰想死也死不了,只要她看上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说完,她冲着紫七懒懒吩咐道,“把此生未了蛊的解药给他。”
把薛峰抬回屋子时,他总算止住了狂呕。
“九弟,你千万要振作起来。”薛贵说着也忍不住落泪起来。
薛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和嘴角的水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然后一拳打在了薛贵的脸上,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出卖我?”
“九弟,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你……”薛礼说着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逼不得已?”薛峰冷冷地哼了两声,道,“说什么逼不得已?你们和爹一样自私,都只想着自保,完全不顾兄弟之情。”
“对不起……”薛贵泪水纵横地跪倒在薛峰的面前,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千不该,万不该,可我们已经做了……”
薛峻呜咽着道,“是呀,九弟,你一定要原谅我们。”
薛科薛帆也都泣不成声。
薛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九弟,你先把这颗药丸吃了,我们再想办法对付甄红颜。”薛贵低声无力地劝道。
说着,把解药往薛峰的嘴里塞去。
薛峰把头往一边歪,药丸瞬间滑落下来,薛贵急急忙忙地寻找,终于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然后示若珍宝地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身后的薛帆。
“你们让我死了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被那种妖妇侮辱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薛峰面如死灰地道。
“九弟,如果你死了的话,梅林镇的所有百姓都要为了陪葬,你忍心吗?”薛贵道。
薛峰面色一动,瞬息又冷冷地回道,“他们的死活关我何事?”
“你--”薛贵面色一滞,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九弟,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因为你一个人,就要全镇几千人陪葬的话,未免太残忍了吧?”
薛峰忽然激动不已,冲着薛礼吼道,“难道你们对我所作所为就不残忍吗?”
薛礼顿时愣住了,面带尴尬之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用得着什么要死要活的吗?不就是陪那个老女人睡了一觉吗?你就当去怡红院嫖了的,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因为这点事就寻死觅活的,像什么样子?”薛科忍不住大声斥责道。
薛峰上有嘲讽之色,冷冷地看了薛科一眼,目无表情地道,“那是因为被人强暴的不是你,所以你才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薛科紧抿着唇,大袖一甩,羞恼地出去了。
兄弟几人轮番劝了一遍,薛峰依然无动于衷,只能作罢。
站在屋外,兄弟几个小声商量道。
“今晚我们几个轮流看着九弟,免得他想不开寻死。”薛贵一脸严肃地道。
众人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可是甄红颜说明白再把九弟送过去,那怎么办?”薛帆担忧地道。
“还是今日的老办法。”薛科压低声音道。
因为甄红颜,大家整日战战兢兢,根本无暇顾及萧芳芳等五个夫人的尸体。甄红颜就让手下把她们抬到柴房,任由她们在那里发臭发霉,就连老鼠和蟑螂都不敢靠近她们的尸体。
随后两日,兄弟五个把薛峰看得严严的,没有给他丝毫独处的机会,一到暮色降临,就强行给薛峰灌下媚药,然后把他送到甄红颜那里,然后早上又把他接回来。
薛程里到处宣扬甄红颜的恩德,说她大发慈悲救了他和儿子们的命,并呼吁民众为甄红颜建一座宅院,让她保佑梅林镇的百姓从此安康乐态。
经薛程里这么一怂恿,老百姓果然都十分赞同,开始着手建造宅院的事,其中有几个人提出异样,第二日就死于意外,当然这都是甄红颜拍红一他们几个做的。
薛程里又开始四处散步那些人惹怒了天神的言论,说甄红颜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众人就再也不敢有所怀疑,拥薛程里为首在后山建红颜冢。
薛贵他们几个本想派人到隔壁镇子去通风报信的,奈何甄红颜的人一直守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而且他们又很快培养了一大批手下,将整个薛府控制住了。
屋内,兄弟几个只能暂时浑噩度日。
这一天太阳刚刚下山,薛帆弄来媚药化在水里,正准备强行给薛峰服下时。
薛峰却忽然开口道,“你们不用给我灌药了,这几日我也想通了,与其这样苟且偷生,不如搏一搏,表面上故意装作迎合甄红颜,然后伺机寻找出镇的机会。”
“九弟,你想通了就太好了。”薛帆脸色大喜。
薛贵却将信将疑地问道,“九弟,你真的想通了?”
薛峰点点头,道,“就算我不为自己,也要为全镇的百姓,也要为我娘……”
说到这里,薛峰的眼中一片潮湿,想到他娘萧芳芳他就忍不住难过,对甄红颜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层。
众人忐忑地把薛峰送到甄红颜那里,然后不安地退下了。
甄红颜扫了薛峰一眼,就知道他今天并没有吃下媚药。
正当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时,薛峰已经走了过来,到床边时,他从容不迫地解开衣服,脸上的表情如行尸走肉般,就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具尸体。
虽然如此,甄红颜还是满意地勾起唇角,笑道,“想通了就好。”
薛峰身子本能地一抖,想要退缩,却终是没有,闭上眼睛任由甄红颜摆布他的身体,心里的泪水不断流淌。
任凭甄红颜百般诱惑,他都没有回应,他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方能缓解心中的恨意。他紧紧地咬着唇,控制着胃里不断往上涌的酸水。
他的脑海不间断地浮现萧芳芳死时的情急,还有薛程里的话也在耳旁响个不停,这些就像鉆子一眼不停地敲着他的脑袋,让他头痛欲裂,让他不能自己,让他的精神趋于崩溃的边缘。
忽然,他无法自抑地低吼一声,跨起腿把甄红颜压到身下。他需要发泄,需要疯狂的发泄……
难以承受的压力变作了狂风暴雨般的*。今日没有媚药,薛峰却依然勇猛,他就像一个斗士,伤痕累累地选择着自己斗争的方式,这种方式或许能暂时让他忘却痛苦,却如饮鸩止渴一般,更伤七分。
迷醉时,甄红颜忍不住低声呓语道,“宝儿,不要离开娘,永远都不要离开娘,好不好?”薛峰一怔,猛然想起这几日似乎都听到甄红颜说过这句话。宝儿是谁?她的儿子?
甄红颜眼睛紧闭,眉毛额头皱成一团,脸上尽是急色,不停地呼唤,“不准抢我儿子,不准抢我儿子……”双手还在薛峰的身上胡乱地抓打,仿佛薛峰就是那个抢她儿子的大坏蛋。
薛峰凝眉沉思,看来甄红颜确实有个儿子,而且还被人抢了,如果抓住这点的话,也许就能制住她了。不如趁她半梦半醒时,套她的话。
正准备询问,甄红颜忽然泪如雨下,苦苦哀求道,“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
那肝肠寸断,泣如啼血的模样让薛峰看了都有些骇然,然而理智还是稍占了上风。
“谁抢你的儿子?告诉我,我帮你去抢回来,好不好?”薛峰尽量放低声音,放柔语气,他的声音本就略带磁性,如此刻意为之就像春日里醉人的清风让沉迷。
甄红颜嘴角微动,眉眼扯了扯,似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薛峰的心紧紧一缩,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唯恐将甄红颜惊醒,此刻的他,就连眼神都是柔和的,仿佛怕太过锋利冰冷甄红颜会感觉到。
“我……”迟疑片刻后,甄红颜终于开口了。
薛峰面色一喜,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了,紧张地双手发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甄红颜的脸,耳朵高高竖起,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半饷,期待中的答案还是没有出来,可薛峰还是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刻,甄红颜脸上的表情慢慢趋于平和,薛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抢了你的儿子,你告诉我,我帮你,好不好?”
甄红颜勾起唇,发出一声嗤笑,然后睁开眼讥讽地看着薛峰。
一时间,薛峰面色凝固,怔怔地愣在那里,忘了该如何反应。
甄红颜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到薛峰的干燥的唇上。她的手滚烫滚烫的,好像火烙一般让薛峰骤然惊醒,身子往后一退,眼神立刻变得清冷锋锐,充满了恨意。
甄红颜“呵呵”地嫣笑道,“做戏要做足,如果在我清醒时,你也能那么温柔的话,说不定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
薛峰心一动,正思考着要不要虚与委蛇地迎合甄红颜,甄红颜却忽然发话了。
“哦,对了,你的床上功夫真的很不错,想不到我们居然可以一齐达到顶峰。”甄红颜意味深长地看了薛峰一眼,手猝然往前伸,想要握住什么。
有了前车之鉴,薛峰急忙跳下床,顾不得一丝不挂,拿起衣服就匆匆地跑了。
甄红颜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嘴角一直咧到两腮,笑得身体发抖,笑得肚子酸痛,还没有停住。
最后一直笑得眼角溢满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这才收敛了嘴,抱着被子无声地哭了起来。
薛峰一路跑,一路穿衣服,一路狠狠扇自己的耳光。被迫和那个女人颠倒鸾凤已经够让他无地自容的了,这回居然还主动寻欢,此刻,内疚、羞愧、耻辱潮水般地将他湮没,让他无法呼吸,心口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三天后,甄红颜操办了一场葬礼,将梅林镇所有因为七窍溃烂散死去的人一齐火烧。
原本还有些人反对,不忍心亲人尸骨无存,想土葬,可甄红颜却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不火葬的话,恐怕瘟疫会再度传染。
愚昧的人们听到这话,自然被吓住了,纷纷同意火化。
薛峰虽然千万个不愿意,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芳芳的身体葬身在火海里。蓬蓬大火烧的不是萧芳芳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薛贵兄弟几个想尽了办法,几次三番地想逃出梅林镇,却最终被甄红颜的人抓了回来,如此反复十几二十次后,他们终于心灰意冷地放弃了。
薛峰亦是如此,每次服侍甄红颜时就想法设法地套她的话,可总到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甄红颜每次都清醒得及时,她似乎很喜欢看到薛峰挫败的样子,也很享受这种猫玩老鼠的过程。
后山上的红颜冢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薛程里从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面变得乐在其中了,甄红颜给了他无限的权利,让他沉迷,无法自拔,他已经彻底屈服于甄红颜了。
至于薛家的六个兄弟也成了甄红颜的男宠,一个不落地遭到蹂躏。
甄红颜在梅林镇就宛如帝王般的存在,而薛贵兄弟六个和紫七他们几个就是她的后宫佳丽。
时间长了,薛贵他们也就认命了,或者说是表面上的认命。
他们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一直到一年后,红颜冢终于建好了。
甄红颜带着薛氏六兄弟,和紫七他们,还有成群的仆人,在梅林镇老百姓炽热的目光下浩浩荡荡地去了后山--红颜冢。
薛程里已经彻底沦为甄红颜的看门狗,仗着甄红颜的势他在梅林镇作威作福,不过几个月,梅林镇的人们就苦不堪言,对甄红颜这个所谓的活菩萨也不那么迷信了。
这一年,对薛峰也影响巨大,由于长期收到甄红颜的摧残,他对女人变得非常厌恶,尤其是和甄红颜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看到就会惊慌失措,呼吸困难。
“姑娘,听说紫七他们明天要出去采买东西,正好经过隔壁镇,自从我的三位姐姐嫁出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了,尤其是七姐,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我想求姑娘,让紫七他们帮我带封信给我七姐,可以吗?”薛峰巴巴地看着甄红颜,声音又软又低,那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和气势。
这一年,甄红颜把他们兄弟六个看得很紧,不准他们任何人和外界接触,哪怕是一封信也不准传出去,可以说,他们已经和外界隔绝整整一年了。
这才来到红颜冢,薛峰见甄红颜似乎对他们松动了不少,兄弟六个就商量如何偷偷逃走,但是暗中查看一翻后,才发现红颜冢里里外外都是甄红颜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甄红颜心一动,这一年,已经把他们兄弟六个的性子磨平了,这还是她喜欢的那个薛峰吗?
浅浅地叹了口气,甄红颜道,“把信拿来吧。”
“谢姑娘。”薛峰喜不自胜,感激涕零,朝着甄红颜虔诚地扣了三个响头,然后把信递了上去。
甄红颜展信一看,上面不过平平的几句话,都是问候和思恋,也没有什么不妥,落款是薛峰,也很正常。
“紫七,你就帮他跑一躺吧。”甄红颜懒懒地道,随手把信交给了紫七。
薛峰面色如旧,心里却长松了一口气,忙和紫七说了他七姐的名字和住址。
榆林镇和梅林镇相隔有一百公里,两镇之间又都是崎岖的山路,所以很难走。
到第三天中午,紫七他们才到了榆林镇,按照薛峰说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七姐薛玉凤。
薛玉凤继承了萧芳芳的美貌,长得十分漂亮,加上性子又好,所以嫁给了榆林镇的镇长。
榆林镇和梅林镇略有不同,榆林镇和锦州挨得比较近,所以繁荣得多。
薛玉凤接过信,温和地看着紫七道,“请问公子,我弟弟他还有交待什么话吗?”
出门在外,紫七他们都恢复了男儿妆扮。
紫七笑着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他只让把信交给你。”
薛玉凤笑着点点头,关切地问道,“我们薛府这一年多没有出事吧?”
紫七又摇头,道,“没有,他们好得很。”
“那就好,”薛玉凤说着又打量了下紫七,随口问道,“公子,怎么我未出阁时,没有见过你呢?”梅林镇虽然不小,可也不大,长得这么出众的人,她不可能没有见过。
紫七笑着道,“我是一年前到梅林镇定局的,所以姑娘没有见过我。”
恐薛玉凤再问下去,紫七行色匆匆地道,“姑娘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薛玉凤朝着一旁的小厮吩咐道,“阿桂,送送这位公子。”
紫七一走后,薛玉凤就急急忙忙地把信打开,内容稀松平常,可落款却让她疑惑不解。
由于梅林镇地处偏僻,行路不便,她以前和薛峰也有过信件来往,可落款从来都是小九的。
小九是薛玉凤和萧芳芳对薛峰独特的称呼。
薛玉凤凝眉间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当初她和薛峰曾经有过一个约定,说绝对不喊彼此的全名,除非发生了很严重很危险的事情。
薛玉凤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到晚上她的丈夫宫奎回来后,就忙和他商量。
宫奎淡淡一笑,道,“娘子,我看是多心了,或许峰弟是一时忘记了。”
“不,不会,”薛玉凤一脸严峻地摇摇头,道,“小九向来很仔细谨慎,绝对不可能一时忘记或者大意什么的,他肯定是出了事。”
宫奎自来对薛玉凤疼爱有加,见她如此担心,忍不住道,“那不如我明天让人陪你回家看一看?”
薛玉凤一言不发,拿着信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这封信肯定有问题。”
宫奎看她如此慎重,也不由开始帮忙思考起来。
“是不是这信中藏着信,不如我们拿水浸一浸。”宫奎建议道。
然而,让薛玉凤失望的是,沾满水珠的信还是如昔,只是字迹模糊了些。
宫奎软言劝慰道,“不要担心了,大概是你太久没有回家了,等过一段时间,我闲了后,就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薛玉凤犹不死心,把信拿到蜡烛上烤一烤,果然上面的字迹慢慢地显现出来。
再度展信一看,薛峰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中完成的。
姐,一年多不见,恍若隔世,小九如同活在地狱中,生而不能,死而不能……
信中,薛峰把甄红颜的事大致叙述了一遍,还提了几笔关于他的不堪事。
薛玉凤的脸色慢慢地又铁青变得死灰,最后泪迹斑斑,泣不成声。
宫奎见状,忙把信夺过来,半饷后怒气冲冲地道,“岂有此理,一个妇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明天就带人去把她给灭了,救峰弟他们出来。”
薛玉凤哽咽道,“不,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小九说了,甄红颜那个妖妇擅长用毒,她手下七个人武功高强,不是普通衙役可以对付的。”
“不如我们去锦州府求救,如何?”
薛玉凤点点头,道,“这样最好,锦州毕竟大得多,想来人才济济,必然有对付那个妖妇的办法。”
“好,那我明日一大早就去。”
薛玉凤含泪呜咽道,“我何其不孝,连娘亲死了都没有来得及赶回去看她一眼。”
说着,薛玉凤嘤嘤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道,“也不知道小九这一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娘子,不要太过伤心了,如今把他们救出来才是正经。”宫奎劝道。
第二天天还未亮,宫奎马不停歇地往锦州赶去。
薛玉凤则伤心难过了一夜。
赶到锦州府,已是傍晚时分。
恰逢锦州知府刘成在款待贵客,这个贵客正是大皇子慕容辽。
当时,慕容辽奉老皇帝慕容尧之命巡查东陵各州,正好走到锦州,锦州知府收到大皇子替天出巡的消息,自然要表现一翻,就把慕容辽接到了府衙热情款待。
听到来报说榆林镇镇长有急事找他,知府很是不满,暗道宫奎这个不长眼的,就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等把慕容辽送走后再行解决。
孰料,慕容辽却忽然问道,“刘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知府摇摇头,赔笑道,“没什么事。”
说完,附到小厮耳旁,低声道,“先把宫奎带到后堂去。”
慕容辽眉头高高挑起,脸上浮出一丝愠意,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下,冷声道,“刘大人是不是觉得本皇子是个贪图享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刘成吓了一跳,连连赔罪道,“不敢,不敢……大皇子年轻有为,下官深感敬佩。”
“那为何要闪闪躲躲,诸多推搪?”慕容辽厉声质问。这次他一定要做点成绩出来,好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而不是一味地宠爱三弟。
刘成面露惧色,再不敢隐瞒,忙道,“其实是榆林镇的镇长宫奎来找下官,说是有天大的急事。”
“快把他带进来。”慕容辽高声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
“是。”无奈刘成只能吩咐人将宫奎引进来。
“下官参见知府大人。”宫奎一进来就急忙向刘成行礼。
刘成忙道,“这位是大皇子,还不快点跪下行礼。”
宫奎先是一惊,瞬息反应过来,忙跪下道,“榆林镇镇长宫奎参见大皇子。”
“起来吧!”慕容辽平静地道。
“这么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刘成看了一眼慕容辽后,望着宫奎问道。
宫奎不着痕迹地扫了慕容辽一眼,心里暗自盘算着,大皇子出巡肯定带了不少高手,对付那个甄红颜必然是绰绰有余。
于是,宫奎忙把薛峰在信中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想不到我东陵境内居然有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