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老太太笑盈盈的走在前面,大太太、二太太随侍在侧,韦氏落后一步,其他的小姐们也是落在后面跟着。
正走着还没有到花厅,一个婆子匆忙的跑了过来。
“老夫人、贞姑女乃女乃回来了,贞姑女乃女乃带着竹二姐儿回来了。”
那婆子刚说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婆子说了第二遍,大家才恍然大悟。
婆子说的是韩莹玉的姑姑,老太太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韩德贞。
贞姑女乃女乃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生下来就一直被老太太娇养着。
直到十八岁才嫁给了一个书香世家张家的独子为妻,谁知道贞姑女乃女乃进门儿没多久,那张家的独子张宗翰就被外放去了河西当了州同,同年升任了河西的布政司,贞姑女乃女乃跟着去了任上,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老太太本是为了常见到女儿才找了张家这户不太殷实但却世代在京为官的人家,谁成想女儿刚嫁进门不到半年就和女婿一起去了河西。
老太太的白发,一半倒是为了这个女儿生的。
还好虽然离得远却常有书信往来,女婿回京述职也曾带着贞姑女乃女乃回来过几次,然而毕竟是聚少离多的,韩老太太一直惦念在心。
这婆子一喊贞姑女乃女乃回来,老太太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贞姑女乃女乃回来了?”
“是啊!老祖宗,奴婢怎么敢欺骗老祖宗这事儿?贞姑女乃女乃派了家丁来告知,说是马车转眼就到侧门,一会儿就会到花厅的,请老祖宗稍呆片刻即到呢。
“快,我们快点。”韩老太太匆匆的向前走着,乔妈妈连忙在一边扶着,生怕老太太反应过激伤着了自己。
到了花厅,老太太匆匆走到了桌前的黄梨花木榻上坐定,眼睛已经焦急的扫向了花厅前的穿堂。
韩莹玉跟着在最后进了花厅。
花厅的摆设很是富贵雅致。
黑底鎏银的扁联,两侧分别提着两排字: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紫檀的半圆桌上放着七彩珐琅香鼎炉,两边是高颈的蓝釉梅瓶,前面侧是一个海棠春睡黄梨花木榻。
下面两溜的太师玫瑰红椅,前面放着紫红的脚踏。间中放着高架子,应该是放置茶杯杂物的。
玫瑰椅上放着丁香色的金钱落地椅搭,木榻上放置着丁香色的迎枕和石青色的靠背,只是老太太已经无瑕去靠,支着脖子向着花厅外端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短短的的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被无限的延长了一样,终于有个小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祖宗,贞姑女乃女乃到了,同行的还有安乐伯的夫人与她家的四小姐,还有安信侯的夫人、翰林院李家的夫人与九小姐也报了消息随后就到。
“什么?”韩老太太一愕,“她们怎么会撞到一起了?”
却也顾不得疑惑,只是吩咐着,让丫鬟们快把六安茶准备好。
“要今年新到的,那茶女敕着呢,德贞最喜欢喝了。”
韩老太太的神情幽然,多少年了,她年年的准备着新茶,年年没用处最后还是扔了,一直到了今年,这茶终是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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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的诗句出自王维的《山居秋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