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看着她们的眼神,又看到那茶盏,心里暗呼一声不好,这套茶器是她母亲嫁妆中的,上一次看
到嫁妆单子的时候,看到这套瓷器心里特别喜爱,就拿出来用了,{殳想到今天绿玉居然用它们来泡茶。
她可不想甄香背上一个贪}亏受贿的罪名,要知道一个五品官一年的俸禄只怕也买不起这套茶盏。眉
头微皱,旋即笑道:“这套茶盏原本是我生母的嫁妆,因我看着喜欢就拿出来用了,我也不懂得什么,
只是觉得好看。但是我看着侯夫人似乎见过的样子,不知道这里面有个什么名堂?”
此言一出,建宁侯夫人心里略觉舒坦,原来是她生母的陪嫁,她就说嘛,一个五品官哪里能用得起
这样的东西,点头笑道:“原来二小姐不知道,这茶盏看上去色彩艳丽,纹饰精细,先是以釉下青花勾
边,然后在釉上再填上粉彩图案,也算是个精细物件。”
天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叹道:“侯夫人懂得真多,要不是您解释一番好东西到我手里也不知
道好处,倒是埋{殳了它。”
“令母的陪嫁倒真是好东西,这样的茶盏只怕有钱还买不到呢。”建宁侯夫人笑道,看似不经意的
随口说了两句,其实也是在探听她的底细。
沈妈妈眉头微皱,略有不悦,但是既然天然并{殳有不悦,自己也不好说话,依旧端坐着。宋夫人有
些不悦的看了建宁侯夫人一眼,今天可不是来说这些的。
天然闻言眉眼一弯,轻笑道:“我外祖母家是做皇商生意的,想必有些门路。”淡淡的一句足以解
释了,做皇商的,那可都是背景复杂的,一两套斗彩瓷器自然不在话下。说起这个,天然有人不得想起
甄府和天府之间为什么就不来往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l
皇商虽然是管理皇宫里的买卖的,可是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家,不过就是占个皇字,
但也只是让人高看一眼罢了,说起来依旧是个商户,士农工商,这排名一看就知道。
建宁侯夫人和宋夫人虽然惊讶天然的外祖母家竟然是皇商,,可是也只是对于这套斗彩缠枝花卉
茶盏的来历有了了解,打心底里并{殳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商人嘛,她们这样的人家虽然不少和商人
打交道,经营铺子,做个无本的买卖,可是并{殳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一来一去因为一只茶盏又耽误了不少功夫,宋夫人有些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建宁侯夫人,又瞅了瞅
了面无表情的沈妈妈,还是说道:“二小姐,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来就
是为了昨天家奴伤了您的事情来的,对于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您要想怎么处罚他们,就直接说。
建宁侯夫人没想到宋夫人居然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心里不由得暗骂,呆真是武将之妇,连个话也
不会说,害得她也跟着丢脸。
“是啊,二小姐,我们今天来就是诚心诚意的来道歉的,您若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说,我们定会尽
力做到。”建宁侯夫人也跟着表态,她原本还想说几句场面话的,可是被宋夫人这么一说就乱了套路,
只得做罢。
天然眼角一瞄沈妈妈,只见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神态不喜不忧,似乎{殳听到一样,可是天然
知道她一定在仔细地听着,毕竟事关王府的面子,又关世子爷的前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因为自
己得罪了建宁侯府和宋将军,更重要的是,先前天然听说过,那宋将军也在平叛的将领之列,既是同军
出征,天然就得多为杜月城着想,自然不能为他树立一个敌人,还在他的眼皮之下。
按理说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用不到建宁侯夫人和宋夫人亲自来一趟,可是她们偏偏来
了,由此可见,一定是杜月城在这里面起了作用,逼得她们不得不来。这么做固然是给天然长了面子,
可是反过来说同时也得罪了他们。
念及于此,天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两位夫人言重了,天然刚才就说过了,这不是什
么大事,更和两位夫人没什么关系。天然虽然受了伤,可是这也并不是两位的家仆乐见的,他们也是无
意的,是那马受了惊,冲到了我的马车前,这才出了事,两位夫人不必往心里去。”
天然几句话就把她们给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她们原本以为,今天来会是
一场硬仗的,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若是甄天然得理不饶人,她们也不打算吃亏的,大不了闹到金殿上
让皇上给评个礼。
但是天然这么一说,她们反倒有些不自在了。一旁的沈妈妈也吃惊不小,说实话,今天来既是给
天然撑腰,同时也是怕天然年龄小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做了什么错事,她来也有盯梢补救的意思,只是
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王妃知道了怕是也会意外。
“二小姐太宽厚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他们起了争执这才误伤了你,责任还是有的,二小姐
这么宽宏大量,实在是他们的福气。”宋夫人隐隐的松了口气,天然给她们面子不追究这件事情,并不
代表她们真的会就认为自己{殳错,至少管家不严,纵仆伤人的罪名是担定了。
更何况,此次平乱她的丈夫也在名单之上,而且还在世子爷的手下做参将,她还真害怕把事情闹
大了不好收拾,到时候她夫君还不是要看人家的脸色,在世子爷的手底下做事,要真想整治你,千里之
外,战场之上,死个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总归,她很感谢天然的大度,其实她刚才故意把话说得那么冲,也有试一试天然的意思,没想到
这个小姑}良年纪不大,却行事如此沉稳。看上去说的话很天真,很真挚,就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一
样,可是她知道,若没有大智慧,哪里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至少从她们进门一来,这主动权就一直掌
握在她的手里,她,只有十二岁,若是再过几年,只怕更不得了。有这么一个贤内助,那世子爷也是
有福气的,怪不得王妃如此着紧这个儿媳妇。
回去后,恐怕得好生的把这件事情给她夫君说说,跟着世子爷,也许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