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不及格 108 百里寒楚的回忆

作者 : 水月涵嫣

就这么听着自己丈夫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训斥自己的儿子,蒋韵华心如刀绞,胸口闷闷的,抬手捂住胸口的位子,憔悴的脸上冷汗涔涔,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慕容冲怒不可遏,大骂道:“我就是要骂阿秋莎那个不要脸的妈妈,还没结婚就怀上了你这个糟老头的野种,真是和那些妓子无异!”

慕容镜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这样侮辱,冲冠一怒道:“慕容冲,我这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慕容镜至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有莎莎的母亲!我是逼不得已才和你妈妈结婚的!”

慕容冲愣住了,父亲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浇熄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满与怒火,心渐渐冰冻……

要他怎么相信他的爸爸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的妈妈,爱的只是那个野种的妈妈?

阿秋莎垂着眼帘,眼中满是泪水,不知道是被感动了的还是……

“呵呵……”蒋韵华凄楚而悲凉的一笑,就那么看着在那夸夸其谈,大肆宣扬他是多么爱另外一个女人,同时又是多么不情愿娶自己的话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慕容菀连忙走了过来,扶住自己母亲,眼中是无尽的心痛与哀伤。

她伟大的母亲、无私为这个家付出一切的母亲,而她的父亲居然从来没有爱过母亲。

蒋韵华抬起手,轻轻推开自己女儿,往日充满灵气的双眼现在好似两口枯井,了无生气,就那么步子踉跄地走向自己丈夫,那个自己深爱却从未爱过自己的男人。

美满的家庭,幸福的婚姻,孝顺的儿女……

这些世人羡慕的一切,原来不过只是一场云烟!

原来,她竟然可悲到不曾拥有丈夫的一分真心……

蒋韵华的笑声同样浇熄了慕容镜满心的火焰,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她,突然觉得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妻子好陌生。

还记得结婚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候,有一天蒋韵华坐在梳妆台前面梳理头发,慕容镜不经意间看见她好似瀑布的黑发间有一根白头发,想去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蒋韵华只是回过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语气淡然道:“没想到刚刚三十岁,白头发就长出来了,还真是红颜弹指老。”

慕容镜静静地看着她,其实是透过她在思念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阿娇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长出了白头发?

蒋韵华放下梳子,阿娜多姿地走了过来,像一只乖顺的猫儿靠在他怀里,清脆地笑了:“呵呵,只要和镜在一起,即使再多的白头发,我也甘之如饴!因为镜会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

突然想起阿娇最喜欢的那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词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不自觉地,他抬起手,轻轻拥住了她,淡淡地问道:“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一号,还有十几天呢,你还没到三十岁呢。”

蒋韵华不气不恼,只是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儿腻在他怀里,笑盈盈地说道:“镜你记错了,我的生日是八月三十一号呢。”

慕容镜这才想起,八月二十一是阿娇的生日,眼前这个女子不是阿娇,是蒋韵华,是他不得已娶的妻子……

慕容镜就那么倏地放开了她,然后不置一词,离开了,不再管身后那个女子是何等的落寞。

可是不管慕容镜对蒋韵华是如何的冷淡,这么多年来,蒋韵华总是用她那甜美的笑容面对他的一切,甜甜地等待着他回家,照顾着父亲与孩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在事业上拼搏,还有,寻找阿娇。

仿佛当年蒋韵华的盈盈笑语还言犹在耳,可是面前的女人却一副悲凉憔悴、那双以往明媚的双眸,如今却是那样暗淡。

蒋韵华在距离自己丈夫十公分的地方顿住脚步,他们之间,看似亲近,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也够了。

当她亲耳听着自己丈夫说至始至终只爱那个她从未见过的那一刻,她给自己编织的梦,也醒了……

二十年的风雨同行,近万个日日夜夜的相处,原来都抵不过他心中的那一个女人!

他的俊脸还是那么帅气逼人,比起年轻的时候更加地沉稳,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一个体贴的丈夫、对菀菀与冲儿而已,他更不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他的爱,全部给了那个他想午夜梦回都会呼唤的那个名叫阿娇的女人还有眼前这个名叫阿秋莎的女孩。

阿秋莎只觉得面前的蒋韵华阴森森的,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妇形象大相径庭,整个人形同枯槁,让她感觉不寒而栗。

蒋韵华一双空洞的眸子无神地看着他,没有流泪,泪水早已在每个他在梦中呼喊阿娇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流干。

全数的绝望与自欺欺人幻化成一句坚定决绝的话从蒋韵华那苍白的唇里缓缓吐出,“我们,离婚吧。”

慕容镜怔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了断直接。

是的,每当蒋韵华乐此不疲地要大肆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他就无数次地想对她说那些从来没有爱过她的话。

可是慕容镜却没有说出来,今天是在慕容冲的激怒之下才一时情急月兑口而出,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想过无数次此时此刻却不敢再想的念头。离婚。

很轻巧的两个字呵。

慕容菀早已经泪流满面,一张美丽的小脸梨花带雨的,她像一只即将失去老鸟庇护的幼鸟,一下子拉住母亲的胳膊:“妈妈,您在说什么啊?您那么爱爸爸,那么爱这个家怎么可以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蒋韵华看着自己美丽高贵此时却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又看了看那乖张不羁此时双眼红通通的儿子,心中一酸,胸口又胀痛得难受,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对女儿说道:“菀菀,妈妈的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爷爷,听爷爷的话,还要帮妈妈看着弟弟,不要让他闯祸……”

心思细腻如慕容冲,怎么可能听不出母亲的言外之意,走过来伸出手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妈妈,你说什么啊?难道你真的要离开这个家,眼睁睁地看着我和老姐变成没有妈妈的孩子吗?”

蒋韵华把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左一右拥入怀中,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若非万不得已,她怎么舍得抛下她们?

蒋韵华哑着嗓子说道:“妈妈不是不要你们,只是,只是妈妈不得不离开了。”

“为什么啊?难道你真的要被那个私生女赶走吗?”慕容冲怒道。

蒋韵华模了模儿子的头,“傻孩子,她的母亲是你爸爸最爱的人,”每说一句话,她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如刀割,“以后不要再说阿秋莎是私生女了,你要像对待菀菀一样对待她。”

蒋韵华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儿子以后在慕容家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

然后,蒋韵华轻轻松开自己的儿女,直径朝自己房间走去。

看着布置雅致的房间,还有那张缠绵越来越少的大床,蒋韵华忍着心中所有的感觉,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慕容菀泪流满面地扑到自己父亲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泣不成声:“爸爸,不管您有没有爱过妈妈,但是她毕竟是与您同床共枕二十年的人啊!就算是没有爱情那么总归有恩情吧?求求您留下妈妈吧!求求您了!”

慕容镜沉默不语,今天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让经历了半辈子风风浪浪的他有些无所适从。

慕容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冷声说道:“镜儿,事到如今你还不开口留人吗?”

阿秋莎嘤嘤哭泣着,“爸爸,留下慕容夫人吧?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看着菀菀与弟弟失去妈妈!”

蒋韵华拉着行李箱,背脊挺直,忍着喉头的哽咽,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朝家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爸爸,还请您以后多多照顾菀菀与冲儿。”说罢,直起身子,拉着行李箱含泪离去。

自从结婚以来,无论受了多少委屈,蒋韵华都不会向娘家人吐露只言片语,更不会离家出走。

所以慕容镜知道,这次蒋韵华并不是耍耍小女人脾气,而是下定决心了。

这一切不是以前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会有那种迟钝的痛楚?

阿秋莎快步过去一把拉住蒋韵华的紫色行李箱,哭着乞求道:“慕容夫人,求求您不要走!真正该走的人是我!您不要走,我走就好了!”

蒋韵华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自己视为肉中刺的女孩,“罢了,这里是你的家,你还能去哪。”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你爸爸对你好的时候,只希望你偶尔提醒他一下,不要忘记菀菀和弟弟就好。”

蒋韵华说完这句话,不顾自己那泪流满面的儿女,还有出言挽留的公公,一把拉过行李箱,绝然而去。

慕容菀与慕容冲哭喊着冲了出去,却看见夜幕中,身量纤纤的蒋韵华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坐着车子离去。

月朗星稀,夜风习习,这个多事的晚上,许多人一夜未眠。

医院里。

医院里的病床又硬又债,萧乖乖自然是睡不习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谁那可容数人的柔软公主床。

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那时候莫骏驰要带她走的话语、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那黯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酸涩。

月光如银,透过玻璃窗洒进病房,旁边病床上的百里寒楚双眼在月光下宛如黑钻般闪耀。

“乖乖,睡不着吗?”柔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并不显突兀,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少女却猛地一惊,“你还没睡啊?是伤口疼吗?还是要上洗手间?”

百里寒楚看着月光下病床上那块小小的凸起,“不是,只是听见你辗转反侧的,是有心事吗?”

萧乖乖舒了口气,还好他不是伤口疼了,“没有啦,只是在医院睡不着。”

其实这里的vip病房并不像普通病房一整晚都有护士来来往往,吵得人不能安睡,反而很安静,因为重症患者护士就在他的小套间里随时照顾,并不会来回走动,这样大家都方便。

“那你以后要值夜班可怎么办呢?”百里寒楚关切地问道,其实是想让她打消做护士的念头,因为这个工作,实在是太辛苦。

萧乖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段时间她照顾慕容爷爷是在实习,还没有值过夜班,今天值夜班算是第一次,这才知道值夜班是这么幸苦的一件事情。“我想以后就好了的。”萧乖乖自我安慰道。

“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百里寒楚提议道。

“好啊。”反正也睡不着,加上萧乖乖本身就爱听故事,于是点头答应了。

百里寒楚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男孩,他家境富实,爸爸有一个大的公司,妈妈也是一个漂亮的贤妻良母,小男孩就好像一个快乐的小王子。”

“可是就在小男孩十六岁那年,他爸爸的公司破产了,父亲被逼债的人追杀,他也被迫天天过着逃亡的生活。”

“有一天,那逼债的人把小男孩打成重伤,小男孩忍着一口气,悄悄躲进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院。”

“小男孩又累又饿,身受重伤,躲在院子里的杂物间里,后来,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因为捡皮球来到了后院,发现了男孩。”

“小女孩没有因为男孩浑身是血而且还是陌生人而感到害怕,反而还拿来了小点心和水给那男孩吃,还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男孩上药。”

萧乖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有一种看小说的感觉,眼前全部是他所说的那一幕幕,似乎看见男孩是怎么样遍体鳞伤,那救他的小女孩是怎么样的纯真可爱,宛如天使的。

“男孩那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到那个女孩面前,给她一整个世界。”

“小女孩就那样天天背着她的妈妈,给男孩子水和食物,天天给他伤口上药,陪他聊天,安慰他。”

“后来,男孩的仇家找了过来,他为了不连累小女孩和她妈妈,偷偷地离开了。”

“多年之后,当男孩有所成就来找小女孩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原来,就在那年男孩的仇家找上门那天,那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小女孩的妈妈被烧死,小女孩不知所踪……”

百里寒楚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徐徐讲述着这个故事,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很有代入感。

“那么后来男孩找到那个小女孩了吗?”萧乖乖急切地问道,这个故事虽然老套,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很关心那对患难中的男孩与小女孩,男孩是不是找到了幸免于难的小女孩,他们是不是从此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月光如银,柔柔地洒在百里寒楚那俊美无双的脸上,一双眸子熠熠闪烁,“乖乖,如果你是那个小女孩的话,会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吗?”

萧乖乖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因为我不了解那个男孩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她萧乖乖不是外貌协会,可是万一那个男孩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变得心理阴暗呢?

因为通常经历重大变故的人如果心理不够强大的话,那么总会有些心理疾病的。

还有那小女孩,她家里遭遇了火灾,可以说是男孩间接地导致的,还害死了她的妈妈,那么小女孩怎么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呢?

百里寒楚目光一暗,喃喃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快睡吧。”

萧乖乖突然想到,根据自己以往看小说的经验,男主角一般不会无缘无故讲故事,所讲的故事一般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眼前又浮现一片血红,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萧乖乖甩了甩头,想去看清楚,可是却只看见月光下的天花板。

“百里寒楚,故事里的男孩是你吗?那么那个小女孩又是谁呢?”萧乖乖侧过头,在月光下看着另外一张病床上的男子,问道。

百里寒楚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魔力,“说了只是一个故事,别想那么多,睡吧……”

病房外面一道背影闪过,可是听觉敏锐的百里寒楚还是听到了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利索地翻身下床,踏上拖鞋走了出去。

雅致悠长的走道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天花板上面灯把整个走道照得有如白昼。

百里寒楚加快脚步,在转角处看见一抹飘起的黑色斗篷,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沉声道:“谁在那里?”说话间已经走了过去,一个旋身,拦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身穿一袭黑色斗篷,宽大的连帽低低垂下遮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见她的脸,不过依据身形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

“玉鬼刹?”百里寒楚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那女子压低了声音道:“阁下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更应该速速让开,不该阻拦我。”

空灵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走道上有一种灵异的感觉,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见女子变相承认了身份,百里寒楚戒备放下几分:“百里还未曾感谢那日玉宫主的搭救之恩,在此代百里的未婚妻谢过。”

玉鬼刹淡淡地说道:“无妨,不过举手之劳,百里先生不必客气,好好保重自身即可。”

说罢,玉鬼刹黑色斗篷一闪,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长廊尽头。这种属于武侠小说里面才有的情境,如今却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不过百里寒楚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毕竟他见多识广,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不知道乖乖看见这一幕的话会不会大吃一惊!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一想到萧乖乖,百里寒楚心猛地一跳,糟糕,乖乖还一个人在病房呢!

虽然早已让羽皓宁派人暗中保护萧乖乖,但是百里寒楚还是不敢彻底放心,因为他不能保证那未得逞的南宫绝与慕容镜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以最快速度回到病房,月色如银,只见病床上的那少女呼吸浅浅,显然已经安然入睡,进入梦乡。

百里寒楚这才暗暗舒了口气,轻轻摘下右胳膊上面的绷带,活动了一下,唇边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这胳膊在脖子上吊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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