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你好的时候,要记得,懂得感恩,懂得回报,才会得到尊重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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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帘子才再度被掀开,那个妇人红着眼睛走进来,见我蹲在地上捡东西吃,忙将我拉起身,“傻丫头,掉在地上的脏东西怎么能吃?会吃坏肚子的。”她转身自床底的箱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薄袄给我穿上,“孩子,你不要生阿辛的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爸爸的事才变得有些暴躁,但是他心眼不坏的,阿姨代他向你道歉。”
我摇摇头,试图微笑一下。
我没有生气,比起家里的那个母夜叉,这个脾气堪称暴躁的家伙已经算非常温和有礼了。
妇人怜惜地看着我,“孩子,你一定饿坏了吧?乖乖坐着等一会儿,阿姨给你做几个小菜,你想吃什么?”
我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我没钱……”
妇人笑了,温柔地揉揉我蓬蓬的小脑袋,“阿姨不问你收钱的,想吃什么?”
我盯着地上的青椒肉丝,咽了咽口水,“青椒肉丝。”
“还有呢?”
我摇摇头,没有了,我从来不敢奢望太多,特别是对我好的人,我怕我的贪心会把别人的好吓跑。
“好,乖孩子,你等着。”妇人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妇人端来两道菜,一道青椒肉丝,一道韭菜炒蛋,她刚刚放下,又转身出去了,随后又端了一碗饭和一盅排骨汤进来,将筷子塞到我手中,她温和地对我微笑,“孩子,快吃吧。”
我急忙捧起碗,刚要埋头大吃的时候,又停住了,我猛地抬头看向妇人,三十多岁的女人,眉眼如画,笑起来温和可亲,眉心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痣,乌黑如泼墨的长发挽起,穿着素朴大方,我定定地看着她,就是这么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却比亲爹对我好百倍,我要记住她,永远记得她的恩情,不知怎的,鼻头微微一酸,我感觉有股液体就要冲出眼眶,忙埋下头奋力咬着饭粒子咬着肉丝咬着鸡蛋,任凭泪珠子颗颗滴落碗中。
吃完晚饭,妇人关了店门,亲自将我送回家,并与我父亲交谈了一番才离去。
那一晚,父亲难得温和地对我笑了。
自那以后,我经常一放学就去“林家厨房”帮忙,帮忙择菜,端菜,洗碗,扫地,和张阿姨的火爆儿子也打过几次照面,不过那小子从未给我好脸色,张阿姨舍不得我做这做那,总是让我休息,我不肯,觉得欠她的恩情怎么也还不清。
当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呆得久了,一点点的温暖就会让她铭记终生。
一般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张阿姨就会做两道小菜给我吃,吃完就催促我回家,我怕她担心,总会很听话地乖乖回家,在她店里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是我一天中过得最开心最轻松的时光,而回到那个满是硝烟的家里又要全副武装,时刻提防着明枪暗箭。
张阿姨的儿子叫林哲辛,据说比我大二岁,跟我同一所学校,比我高一届,他本应该高我两届的,因为先前聚众斗殴打破一个学生的脑袋险些被退学,后来张阿姨托东家求西家,甚至给被打学生的家长下跪,花了很多财力物力才把那件事大事化小,对方最终被这位用心良苦的母亲感动了才决定不予追究,校方也松口了,同意从宽处理,于是林哲辛被留级了。
在学校,我们偶尔会碰面,但他从不跟我说话,总是一副很酷傲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大喜欢他,若他不是张阿姨的儿子,我连多看他一眼也不省的。
这一天,我如往常一样,独自背着小书包往回走,因为尚德初中离家只隔着几条街的距离,所以我每天上下学都是步行去的,我认真数过步子了,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五步,每天我都在努力缩短这之间的距离,初春了,风中还隐隐透着寒意,不过难得今天天气好,阳光足够明媚,我穿着一件半旧的薄外套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往着“林家厨房”的方向走去,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暗巷里传来争吵声,我不该好奇的,可是我分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犯的儿子”,林哲辛版的咆哮我是不会听错的,只听他怒吼道,“王八蛋!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我犹豫着要不要走近去看看,心里想着,脚下已经一步步挪了过去,这个暗巷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而且隔壁就是拆迁房,垃圾堆得有山高,所以就算白天,这一带也很少有人经过,我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伸得更近一些,暗巷很深很窄,所以回音很大,只听一道挑衅的声音说,“说的就是你!你爸是个老犯,生了你这个小犯,你们一家都是犯犯!怎么的?再说一遍你能把我怎么样?打我吗?你敢吗小瘪三……”
好贱的嘴……
好欠抽的家伙!
他还未笑完,就听一声“砰——”,拳头击打肥肉的声音,那人痛呼一声,继而恼羞成怒,“他娘的,还真敢干架?活不耐烦了你!兄弟们,给我揍他!”接下来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虽然看不清具体多少人,但是瞧着一堆闪烁的人影,估计对方的人不少,林哲辛一定会吃亏!我紧张地盯着里头的战况,虽然不喜欢林哲辛,可他是张阿姨的儿子,我还是希望他能赢,像李小龙一样,三下五除二干倒这票可恶的家伙!
他每跌倒一次,我的心也跟着重重坠下,摔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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