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她想走,想赶紧撕下脸上的面具,想让她们惊叹她的美丽!
手到脸边,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孩子,她要找孩子!
夕落“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冲着老鸨子磕头道:“妈妈,您就行行好,赏口饭吃吧,实在是没有活路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就成,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做啊!”
“就你?你能给我招来客人吗?也不瞧瞧你那模样,跟阎王殿的小鬼似的,客人见了你,还不被你吓死?你啊,还是赶紧走人吧!”
老鸨子说着,一扭腰身,甩着白色的帕子就要进去。
夕落跪走几步,抱住了老鸨子的粗腿,连连哀求。
“都说了,然你走,你还赖着做什么?快走!”老鸨子说着,用劲踢开夕落。
夕落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脸憋得通红,眼角的那块疤痕显得更深了。
“哈哈哈,哈哈哈!瞧她那模样,跟条流浪狗似的。”
围观的姑娘们发出了嬉笑声。
泪,委屈的泪,痛苦的泪流了下来,夕落的心被这刀子一般的笑声刺痛。
想她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如今,连青楼的老鸨子都这么欺负她。
“滚,快滚吧!”姑娘们嘻哈着。
夕落感觉没有指望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离开。
“慢!”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瓜皮小帽,手持一把茶壶,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旱烟袋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围着夕落转了一个圈,说道:“虽然模样是差了点,不过这身段,这腰线,都可算得上是上等货色。”
“谁知道是不是个清水呢?”老鸨子凑上前,说道。(注:清水就是处女,窑子里的行话。)
“不过,可以先留下,别看她长的这模样,或者京城阔少就有单喜欢这口的呢!”那男人诡秘地说道。
老鸨子还有点不太乐意,但是听到男子已经发话,于是就对夕落说道:“今儿,算你命好,碰上我们薛爷,那你就随我进来吧!”
夕落谢过老鸨子,进了艳春楼。
夕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青楼,她的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
房子是二层小楼。走进去就是一处宽敞的院子。
这座二层小楼就是围着这个小院子而建的,四四方方的,全是木制结构,一条长长的木头楼梯斜斜地伸到了院子里,这是通往二楼的通道。
二楼的走道上站着许多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戴着金光闪烁的各种首饰,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个个浓妆艳抹。
姑娘们都探身向下张望着,指指点点,捂嘴偷乐,都在取笑她这个丑姑娘。
夕落不敢再看,她低下了头。
老鸨子坐定,一个小y头为她点燃了烟袋。
袅袅的烟雾升腾起来。
“你几岁了?”
“十五?”
“哪儿的人啊?”
“赵县。”夕落没敢说是京城的。
“怎么来这儿了?”
“父母去世,来京城投亲,可是亲戚们已经搬走了,无地可去了。”
“嗯,叫什么名啊?”
“小落!”夕落没敢说出她的名字。
“是问你大名!”
“爹和妈一直就这么叫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丑姑娘连个名字都没有。”楼上又传来嬉笑声。
“算了,你叫什么都没关系了,看你这模样,以后就叫你阿丑吧!”老鸨子甩了甩烟袋,说道。
夕落的心陡然被冰激了一下似的,生生的疼。
“阿丑!阿丑!她现在叫阿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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