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褒奖赫连老将军戎边有功,圣德皇帝亲自下旨由工部拨款,修缮威武将军府邸,历时近一年,浩大的装修终于竣工了。
竣工这一日,赫连府上张灯结彩,贺客盈门。
几乎所有的臣子们都听说了,皇上对赫连老将军褒奖多多,赐修府邸不算,还曾经几次用近乎尊敬的口吻夸奖他。
官场多势力,谁也不会错过巴结新贵的机会。皇帝的宠信给了谁,大家的风向标自然都转向了哪里。
不论是远的近的,沾边的还是不沾边的,凡是人在京城里的大臣们都纷纷前来道贺。一些外放的京官,也让不远千里,发来祝贺信,让家人带着贺礼一并送来。
酒至半酣之际,一个贵客的到来把宴会带入高潮。
“王大人,您亲自来了,这让我怎么敢当呢!”
赫连老将军看到白发苍苍的王右宰也亲自登门道贺,不觉喜出望外,双手抱拳,连道不敢当。
“恭喜!恭喜啊!!”
王湛也连一迭声地道贺,并和一旁的大臣们打着招呼。
等到乱纷纷地那些过来打招呼的大臣们都归了位,王湛一转身,便眼尖地看到门口的地上醒目地放着一份贺礼。
“这是?”
赫连老将军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点勉强的笑容。一旁的管家赶紧躬身回答:
“王大人,这是林左宰的贺礼。”
“林左宰?”
王湛先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老夫记得林大人和将军可是旧识,也算是半个同乡,听说还差一点成了儿女亲家。怎么,现在两家又要重叙旧缘了?”
林文岳果然会见缝插针,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关系。
“叙什么旧缘!”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儿女亲家”四个字,赫连老将军便想起儿子曾经的伤痛,顿时脸色黑黑,说的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中挤出来。
“林家是什么人家?犬子可高攀不起!”
看到他这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王湛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仰头哈了一声:
“是吗?这样就好,这样才好!!”
他突然低来神秘地小声说:
“赫连将军,请后面说话!”
赫连老将军知道他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赶紧把他让到了后面内院的小厅中。
刚迈进内厅的大门,王湛就郑重其事地道:
“请将军准备接驾吧!皇上一会儿就到!!”
“接驾?”
这个突然降临的讯息让赫连老将军彻底愣住了,一时间倒有些不能消化。
“是,皇上要亲自来为将军道贺!”
赫连老将军看看眼前笑眯眯的王湛,再看看周围装修一新的房子,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激动地老泪纵横,一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皇上~皇上…这让老臣如何消受得起啊!”
“是啊,皇上亲临,这是将军莫大的荣耀!也是将军该得的,将军该懂得皇上的良苦用心啊!”
“我明白。”
“赫连将军,”
“王大人还有什么关照的?”
“听说贵府长公子师从松谷老人?最好让贵公子也一起见驾。皇上那里我来安排。”
“我明白了!”
文治与武功,皇帝若想要平衡林氏的势力,必先要从武下手。皇上要重用赫连将军,即便他武功卓著,无奈已经年老体衰,根本无法能挡林子峰锋芒之一二。
还是要扶持培养年轻人的。这一点,林文岳是远远地走在了前面。
这样无论对皇上,对王湛,对赫连一家,都是百利而一弊。
百利不用说了,一弊便是激起了林文岳的警觉,甚至让暗斗,成了明斗。
赫连秋叶,和林子峰都是松谷老人的得意弟子,年岁相当,让他们师兄弟二人去捉对厮杀,分出个胜负来,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老将军虽然是武将,为人粗爽,可是在朝中混迹多年,他不是不明白一点。
但是,为将之人,学一身武艺本是为了卖与帝王家。有多少能人志士,因为不能得到帝王的赏识,乃至空有一身本事而报国无门,只能望空嗟叹。
而现在他们父子遇到了一代明君,对他们又如此青睐有加,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即使为君为国而死又如何?
这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因为是皇上此来是秘访,从后门来,从后们走。在前厅的来道贺的官员们并不知晓,他们都还没有走乱哄哄地在喝酒行令,王湛代替主人去
赫连老将军急匆匆地赶到后院,让管家安排人打扫庭院,准备接驾的事情,然后便叫来一对儿女,让赫连秋叶准备见驾,让赫连小菊到自己屋里呆着,不要到处乱逛。
赫连秋叶还好说。听父亲一说,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回屋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令人眼前一亮。
只见他换了一件淡蓝色绣云纹的缎袍,腰系一条一指宽的青玉带,让侍女把头发重新结了一个发髻,换了一个银饰镶珠玉的发冠,整个人顿时显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英姿勃发。
“哇,哥哥,面君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又不是相亲!”
赫连小菊夸张地叫了起来,结果被两道如“利箭”般的目光恶狠狠地一扫,让她赶紧把剩下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
看他憋着一股子劲儿的样子,似乎要与皇上一比高下的样子,赫连老将军的头有点开始疼了。可是他又不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让赫连老将军更头疼的是,赫连小菊也吵着要见驾。而她的缠功向来是一流的,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劲头,足以令所有人缴械投降。
“爹爹,我也要见见皇帝吗!我就是要看看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吗!爹爹!?”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何见君什么见?”
“那还不容易,我可女扮男装啊!”
“女扮男装?你以为是唱戏啊?再说了,谁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没来由地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来?”
“那我就扮演哥哥的书童好了。”
“万一拆穿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哥哥!帮我说说话吗!”
“哼,你扮什么我管不着,只是,见了皇上,不准卖弄你的什么文采!”
“为什么?!”
“就你,琼华宴的落地秀才,还要在班门弄斧吗?”。
“也许上一次根本不是皇上选的呢,也许……”
“不要忘了,皇上的身边有他钦点的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