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埋头整理着棘手的文件,电子版的一大堆,纸版的还未及时翻阅。但她心里却时时不忘地替新任领导叶副经理腾出余力而担心,长呼一口气,红唇里冒出几句:“不知道总裁怎么样了?有没有度过危险期啊!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哦!年轻的时候为钱而卖命,老了之后呢?却是要拿钱来赎命。人生真是累啊!”
蓦地,只见一个黑影从常悦身后左侧闪过。而她却毫无察觉。
电话铃声终于打断了沉闷的空气,常悦伸手把话筒接了起来:“您好!市场部……”
“常悦,你给我进来!”叶梵怒呵着低唤,目光生冷地盯着办公桌上的黑色电话机吼了两声,后又狠狠地合上,掌心重重击打电话机的声音好似雷鸣般贯耳。
常悦没有来得及多说话,只听见话筒里传来一声声怒火冲天的命令,惊得她大大的眼睛直眨巴,怯懦地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朝身后的玻璃门上瞟了一眼,又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得硕大,惊讶不已。
‘他不是去医院了吗?几、几时回来的?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哎!天哪!上帝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事儿了?不要啊!!!第一天不会就挨批吧?保佑!保佑我啊!阿门!’
常悦是个标准的基督徒,一直奉信上帝会保佑庇护她。遇到紧急事件的第一反应就是祈祷、祈祷再祈祷。
常悦心里悬着,嘀咕声绕膝而晃,虽是从她的工作台到叶梵的办公室只有短短的几步之遥,但未曾停止她的祈祷声。
叶梵办公室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正笼罩一层异常的紧张气氛。常悦轻叩一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叶副经理,您、您怎么在办公室啊?没去医院吗?总裁好一些了没?”
常悦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只能开口试探,伸着耳朵仔细聆听领导火冒三丈的缘由。
“常悦,你给我听清楚了再回答!对方在电话里声称是我母亲吗?是女人的声音,对吗?”。叶梵的薄唇里咆哮声响起,震得常悦一个劲儿地直缩脖子,本来脖子就短,这一举动更是找不到脖子原有的位置了。
“是、是的!我确定,经理!我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听电话录音,市场部的每一部电话都有录音的,以备查询客户的通话记录。”常悦被领导怒气呵斥的声音彻底惊住了,但她很快就抛出干脆利落地答案。
“什么?电话录音?你先描述一下当时电话里那个女人的状态!”叶梵桀骜不驯地指了指常悦,依坐在座椅的扶手上,双手抱臂,等候秘书即将给出的示范性赘述。
“是这样的,经理!我拿起话筒还没来得及讲话,只见里面传出急促的喘气声,甚至是那种有些惊慌失措的中年妇女的呼救声。她说:”我是叶梵的妈妈,他爸爸心脏病复发刚送进医院,麻烦你转告他,让他来尽快赶到浦东人民医院。“”常悦把从那通电话里听到的一切声音都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再没有说别的事吗?”。叶梵轻轻地抬腕抚着泛着冷光的宽额,又用右手中指挠了挠,斜视着追问。
“没有,对方说完后没等我开口讲话,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接着,我就去找你了!而且你、你的手机打不通……”
“哦!明白了!那就这样!没事你的事儿了,你、你先出去工作吧!还有这是我档案,去完善一下我的内网上的电子资料。”叶梵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窒息信号,欲言又止,蹙眉怔眸,薄唇里扯出一丝讪笑,口吻与先前稍稍有所不同。
常悦退步掩门离去,抿了抿红唇,摇头解惑却百思不得其解。
叶梵目视着常悦走去掩上门,这才按了一下座机电话的免提,再按录音键,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与秘书常悦的描述相差无几。但这陌生的声音会是从谁嘴巴里放出来的呢?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神色冷峻地拿起手机先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后又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动了好几圈,思索一番又拿起手机贴在耳边……
“光子,给你发的信息收到了吗?”。叶梵急切地问,薄唇冷得发紫,抿了又抿。
“是,梵少!已经在查了,不过可能希望不大,我用专业软件搜索了一下,好像是一个找不到机主信息的号码。不过,为了确保期间,我已经找电信局内部的朋友在帮忙仔细搜查呢,您不要着急,如果有消息我立马通知您!”光子急促的回答还未暂停,就被他的主子又呵斥了一句。
“废话!不着急找你干嘛?快点!我要的是速度,别给我磨磨唧唧的!”叶梵气呼呼地怒声吼叫着,声音传遍了各个角落。惊得常悦不时地偷偷回头朝叶梵办公室里望了又望……
(“奇怪!脾气还真是很怪哎!以后可有的我受的了……”常悦小心翼翼地警告着自己,又加快马力敲击着键盘。)
“是的,梵少!马上!一定会有结果的!”光子被逼无奈,赶紧递上主子最想要的‘速度’。
常悦埋头在自己的电脑上处理完领导和自己入职必后须完善的电子档案资料。她再次回头朝叶梵的办公室里张望时,里面那张黒的发青的办公椅上早已没有了叶梵的身影。她以为领导是在别的角落,转头透过玻璃门窗搜索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
常悦惊恐过数秒之后,自言自语地轻语问:“奇怪,为什么他每次从办公室离开时,我都听不到声音呢?是我太专注工作了???难道?他会轻功不成。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那个电话怎么会惹得他如此的生气呢!真是可怕极了,翻脸发怒比翻书都要快!吓死人了!我的个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