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辛苦了。”御琅陌随手将折子搁在一边,显然没心思有什么异议。
楚恒志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御琅陌,他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眼睛?殿下是被他气晕了还是……
“殿下,臣毕竟资历尚浅,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复,便大胆抬头看去,只见御琅陌端正坐着,没在看他,也不知看着什么地方,眸光散乱,好像是在愣神。
其实,他也知道身为监国的辛苦,虽逢战乱,北齐一切事宜照旧,御琅陌一己之力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上朝议政,民生疾苦,外理战况军需,好像宫内还有个不甚让人省心的吴国公主。也正是如此情形,仍未取消科考,才使得他一介寒门学子,不至于再等上四年。
他也是由衷敬佩御琅陌的心思缜密手段独到,想跟随着他为百姓谋福祉为北齐尽一份心力,功名利禄倒放在了其次。
但他多少也听说,御琅陌的身子并不好,如此负重,也难怪会偶尔愣神了。
“殿下,若是累了,不妨去歇歇。”楚恒志本着为人臣子的一番好意劝说道。
御琅陌堪堪回过神来,只知道楚恒志似乎在跟他说话,但其实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心里一团烦乱中,竟有些失了仪态,恍恍惚惚不知该怎么答话。
他应该真的是累了,明里暗里的事他一人独揽,若说费力倒不尽然,可是,极其耗费心神。归属于暗帝的事,他大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也无妨,反倒要比明面上朝堂中的事更加轻松许多。一些明明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却偏偏要辅以冠冕堂皇的说辞,让人不得不拿出更多的精力去应对。
或许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兄长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该有多累。
他曾经抑郁之余甚至月复诽过,兄长将暗帝的位置给他,是不想他自己的手沾染肮脏的血。他当时便是认了,拖着一副残躯,破罐子破摔,纵是行善积德,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而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兄长是将一件多么简单的事交付于他。
不过,好在兄长已经打了胜仗,就快要回来了。
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整日参汤补药这么撑着,还能撑多久。
“殿下……”
御琅陌总算回过神,对着楚恒志安抚的一笑,刚要开口,忽听门外有人禀报。
“启禀殿下,宫门外有一名女子求见,自称是……夏瑶。”
夏瑶?御琅陌心里登时像是要炸开,双手一撑起身,想也没多想就向外面冲。拦腰撞上御案,又踢倒了一旁的铜质烛台,脚踩衣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好在楚恒志一直看着御琅陌,情急之下赶忙上前,伸手便挡住了铜质烛台,这才没将御琅陌砸个头破血流。
“殿下……”
何时见过云淡风轻的御琅陌激动到如此地步?
楚恒志放好了烛台,伸手刚要搀扶起御琅陌,只见他突然爬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直向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