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闹出衙门一事,虽然人没有出事被抓,可实在扫了兴,大家脸色都不好。
三房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不来老太太那串门,老太太正乐得清闲,这段时间,她的名称算是好了些,整个人也清爽起来,偶尔也会出去走动走动。
晌午时分,葛天行坐着马车匆匆出了门。
“我们去大姑娘那坐坐。”纤云唤了声晴画姐姐,又道:“喊上敏姐姐吧,这过年忙的,好久没见。”
权敏住的地方离竹林苑不远,临时收拾出来的一处别院,园子小巧别致,满园都是梅花,故而称之为梅园。
晴雨去请权敏,纤云换了件女敕绿的百合花袄子,晴画边梳头边挑选头花的款式,仔细地比较。
“云妹妹,这才多久没见,感觉相似隔了一年似的,怪想念的。”权敏笑盈盈地爽朗道。
纤云点头客气几句,二人结伴去了大姑娘的梅花苑。
大姑娘一直喜欢梅花,所住的地方叫做梅花苑,权敏入园看到这三个字时,心中咯噔一下,笑着掩盖心中不疑惑,跟着纤云入了园子。
“五姑娘,敏姑娘,你们可来了,姑娘盼了好久,快,快,进来坐,外面怪冷的。”大姑娘的贴身大丫头英花侯在园子口,热情地招呼着。
权敏,纤云各带一个丫头,鱼贯入了屋。
大姑娘热情地拉着二人,夏氏正在炭火旁暖手。
纤云换了声大伯母好,权敏也学着同样唤了句。
“来来来,这年底都忙,好不容易才清闲下来,姐妹们就应该多聚聚,头一次难免会忘记,以后熟络了,这过年再一起也热闹,我就宜儿一个姑娘,她一个人人冷清,你们可要多来玩玩。”夏氏看到纤云就想到薛姨娘说的三房的事情,瞧着纤云眉宇间皱着,心中更加得意,再次觉得自己有眼光,给女儿挑了个好夫婿。
纤云笑着点点头。
权敏拍拍胸道:“大伯母客气了,能和大姑娘结交,是我的福气,这以后要是常来,可别嫌我烦。”说着笑出声来,拉着大姑娘的手,亲切握了握。大姑娘不适应地往后躲闪,脸上却陪着笑。
纤云注意到大姑娘表情明显不自在,权敏那梅花舞一跳,全场惊艳,大姑娘不记恨的才怪。
权敏也注意到大姑娘的神色,回眸间,眼中全是鄙夷之色。
夏氏又唠叨道:“你们姐们们说说体己话,我去里间小憩一会儿。”
纤云和权敏都点点头,三人顿时冷场。
“大姐姐,前些日子你邀请我来,一方面我被禁足出不了门,后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娘病重了,所以才拖到今日,今日来,先赔礼一份,还望大姐姐别嫌弃,也原谅妹妹这回。”纤云说着拿出个手绢,递给大姑娘葛芝宜。
大姑娘客气道:“五妹妹说哪里话,尽孝道本就是儿女该做的,姐姐岂会生气,听说妹妹珠钗手艺好,没想到女工也很好。”说着正打开手绢。
纤云谦虚道:“不瞒姐姐,这女工,我只懂皮毛,这手帕是画好图样,让晴画姐姐绣的,拿来送给大姐姐,大姐姐别嫌弃。”
手帕全部打开,四四方方,四边绿色花边,中间身穿红衣的女子正侯在门口张望,身后不远处另一个丫鬟鬓的女子往后瞧着,大姑娘顿时没了血色,震惊地看着纤云,纤云一脸笑意,眼神疑惑地看着大姑娘。
上次旁敲侧击,以为这五妹妹没有瞧见,没想到却是瞧得清楚,如今拿过来这手帕是何意。
五妹妹还小,应该还没急着出嫁,难道是为了权敏,她的年纪和她相仿,正是待嫁的好时机,想到这,葛芝宜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亵衣湿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英花最先缓过神来,上前一步道:“都说晴画姐姐的针线厉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刺绣栩栩如生,真想改天去唠叨姐姐,学学这手艺。”说完接过大姑娘葛芝宜手中的手帕,折叠收拾好,重新换了壶热茶。
手心的温暖,传递着,葛芝宜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道:“五妹妹有心了,刚才是老毛病犯了,五妹妹可别多想,这手帕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妹妹了,英花,好生收着。”
权敏觉察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可是刚回来,大多事情都不知道,也没听说大姑娘和五姑娘之间有什么摩擦,一时之间,猜测这大姑娘是见不得三房好,心中对大姑娘又鄙视了几分。
屋内气氛正尴尬时,外面吵吵闹闹地,不少丫头婆子哭哭啼啼。
“出什么事情?”大姑娘问了句,英花出去打听消息。
刚一出去,就听见英花大声喊道:“姑娘,不好,是官差,说是要抓太太。”
英花边喊边跑进屋,去里间叫醒夏氏,夏氏正迷迷糊糊,做着女儿姻缘的好梦,嘴里还喃喃道:“真是个好孩子,以后芝宜就交给你了……”
还没说完,夏氏就被两个官差挟持住,一把从床上捞起来。
夏氏还迷迷糊糊,不清楚刚刚明明是在在婚礼上,怎么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官差,一下子傻了眼。
“太太,太太,是官差来抓人了!”夏氏的乳母,王妈妈冲进来,大喊一声,夏氏才清明过来,不敢置信地瞅着,惊呼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领头的官差哪里理会她的话,不耐烦道:“赶快带出去,闲杂人等都出去,搜查屋子,每个地方都仔细找。”
原先还抱着是梦,醒来就过去了的念想,听到这句话,自己又被粗辱地拉出门去,夏氏才明白过来,这是真的,她是真的被抓了,当即不顾形象的哭起来。
屋内的姑娘丫头们,都害怕,纷纷聚集到园子里,大姑娘再次受到打击,惊恐地直哆嗦,英花在一旁扶着。
纤云安慰大姑娘几句,后准备向夏氏告辞时,夏氏正拉着王妈**手不放,道:“赶紧……赶紧去告诉老太太和老爷。”
夏氏又拉着纤云道:“五姑娘,你也回去问问三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母可用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这完全是冤枉。”
亏心事做的可不是以两件!
纤云佯装害怕地点点头,又寒暄几句告辞离去。
权敏一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回去,心中琢磨着,这大房真是不省心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搞出这么个事情,千万别连累到三房,忽然脑中浮现出男子的形象,正是当日在百守节会上遇见的夏令其,感叹道,定要找个好靠山。
回屋后,晴远兴奋地拉着纤云进了屋,喜道:“姑娘,姑娘,好事,大好事,钱掌柜找到了。”
纤云惊喜,虽然早想好要是没有钱掌柜,做起事情来要麻烦些,忙问道:“在哪里?可有去通知爹爹,多派些人去守着。”钱掌柜是唯一知道夏氏和夏令其勾结的人,当初她没接到钱掌柜,料想定是夏令其先下手了。
“钱掌柜正披麻戴孝,哭着把夏氏和夏家的大爷告上了衙门,说是要偿命。”晴远吐吐舌头,忌讳地小声道。
“官差已经来了,在大伯母的屋子里,估计这会已经走了。”纤云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爹爹,动作真的迅速。
既然那么喜欢告人,弄得人竟皆知,那就索性再大些,把那些见不得台面的都抬出来。
想到这,纤云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找到毒害权氏的凶手,忧的是这葛家的名称肯定要受损,前段时间是老太太的事情,风声才小下来,又紧接着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