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纤云心中惦记着事情,辗转难安。
“姑娘,可是有心事?”晴画随手披了件外衣,担心问道。
“二哥哥的事情,晴画姐姐应该听说了,我们回来不会给她们葛家欺负的,娘的嫁妆,合适轮到她们来插手。”纤云越想越气愤,心中堵着气,怎么都睡不着。
晴画晚上留在竹林苑收拾屋子,晴远跟着去时园伺候纤云的,但也听说了一些,心中也琢磨这事情,担心姑娘又担心夫人万一生气,旧病复发可怎么办?
不过心中又想纤云早早睡下,免得累坏身子,笑着劝说道:“姑娘也不必担心,这铺子都是上了官印的,有契约,难道他们还敢强抢。”
这正是纤云担心的,葛老太太已经答应了孙家,保不齐已经答应了葛一元,到时候来硬的,铺子生意打扰了不算,气的娘再次发病可怎好!
“只怕他们就是如此想的,到时候再拉上家族中的几位长老,拿族中的规矩来压人,到时候爹爹也只得答应,娘亲的病才刚好。”纤云叹口气,皱眉担忧。
晴画一只觉得自家姑娘遇到事情很稳定,这次的事情确实棘手,私下也传言葛一元原本是很不愿意娶孙家姑娘,葛老太太私下允诺了不少好处,他才答应的,可见姑娘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晴画无法,只得劝道:“姑娘,还是早早睡了,明早才有精神应对。”
该来的总会来的,纤云想着想着,乏了终于睡了,晴画听着纤云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姑娘睡了,才侧身躺下。
次日一早,纤云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赶紧拦下来,姑娘还没洗漱。”帘子外的晴画镇定地吩咐着,几个粗使的婆子都纷纷拦在帘子前。
晴画端着一盆热水进屋,道:“姑娘,元哥儿带人在外面闹事,我做主拦下来了,免得打扰到夫人,您赶紧起身洗漱洗漱。”
晴远伺候纤云穿衣,晴画梳头和佩戴首饰。
纤云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肆无忌惮。
“一个丫头片子也敢替主子定夺,这些年在外面野了,既然现在回到葛家,就要按照葛家的家训来。”夏氏说着就是一个巴掌打上去,晴雨疼的捂着脸,倔强地忍住打圈的泪水,挺着身子,就是不让夏氏进来。
纤云出门就看到鲜红的手指印,怒气腾起,但迅速就告诉自己要冷静。
葛一元是二房的公子,夏氏却如此热衷此事,实属反常。
“大伯母可是生气侄女儿没有去问安,竟让你特地来一趟,实在是我的罪过,劳烦大伯母动亲自动手,纤云心中愧疚难当”,纤云正色歉疚说道,眉宇间没有丝毫内疚之意,见夏氏眉梢上挑,话锋一转:“不过,大伯母说这是葛家的家训,难道葛家的家训就是不分场合,不问深究,就动手打人吗?”。
纤云语气坚定,眼神严厉,虽带着淡淡地笑意,夏氏看来却如同蛇蝎,心中顿时一紧,莞尔间又想到李氏许的好处,挺挺胸脯,昂着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你年纪小,丫头们不服你管,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今日正好瞧见,就顺手替你惩治了,免得以后丫头们欺负到主子头上去,这也是为你好。”
替我好,就是打我的人!
纤云不怒反笑,扫视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若是以前,纤云认为李氏虽不是可以结交的,但也不至于包藏祸心,如今看来,其心机在夏氏之上,二姑娘能得到那婚事,也就不奇怪了。
李氏一脸为难,犹豫着想要上前替纤云说话,话到嘴边,又害怕地看着夏氏,退缩回去,葛一元则是十分不耐烦地想要上前,可惜婆子们拦着,急躁地推攘着。
纤云转身,瞥了一眼夏氏,大声道:“给我拿下葛一元,送去见官!”
李氏原本就想给儿子争点财产,再娶到孙家的姑娘,这样二房在葛家可算挺直腰杆,故而,才拉下脸找夏氏帮忙,听到纤云说要送官,心中虽不信一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但看到纤云一脸笃定地神情,顿时心又揪起来。
冲上前来,挡在葛一元身前道:“五姑娘,元哥儿没有做什么错事,你冒然领去见官,就是藐视朝廷。”
“二伯母,以往以为你是明白人,所以有些事情,也就不深究,可今**们闹到我屋里,我岂能当真眼瞎子。”纤云以往对李是防范不够,此时也只能猜测,若是做了亏心事情,自然会心虚。
李氏一直在大房的打压下,默默地活着,受到人们的注意少,背地里的事情自然做的不少,可其中和葛一元有关的不多。族中给二房的一个山地,几个月前死了人,算是葛一元间接害死的,难道五姑娘时知道此事,想到此处,李氏冷汗直冒,依然强装镇定,双眼对视纤云,想要探的纤云说的是真是假。
可以纤云双眼清明,不含一丝退缩和心虚,这更加证实李氏心中的猜想,慌忙解释道:“五姑娘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元哥儿一直是个实诚的孩子,莫不是之间有什么误会,五姑娘说出来,好商量商量。”
心虚的,李氏果然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清白,依照她紧张的程度,恐怕比夏氏做的还黑,纤云依旧不理会:“是不是误会我无法说明,到了官府,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要是二哥哥为人磊落,自然不会害怕前去,是不是,二哥哥?”
葛一元被喊了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害怕真被送进官府,脸色一沉:“五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即使我为人光明,好歹也是葛家的子孙,要是我送了官,我们葛家将会被别人怎么看,指不定要说我们家风气不好……”
葛一元和李氏掩饰再好,眉梢的紧张却不能逃过夏氏的眼睛,难道二房真做了什么事情?
夏氏琢磨着,万一真的是惹上官事的事情,她这忙帮的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三房再不济,也是官品在身,即惩治你一个藐视官员,藐视朝廷的罪不为过。
退堂鼓顿时紧密地敲起。
纤云不能笃定二房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肯定是和葛一元有很大关系,直接打断道:“公堂之上,定能证明二哥哥的清白,你们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官府的人差不对也该到了,你有什么话就和官老爷说。”
葛一元一听急了,猛力睁开拦住的婆子,越过人群,直冲纤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