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极了,四脚朝天躺在那里,周身都被泥巴沾染,十分的狼狈,她禁不住的申吟了一声:“疼死了。”
正在此时,远远的似乎有人声传入耳中,隔得远了听得不甚清楚,却让她的眸子一亮,这声音似乎是香寒。
“香寒,我在这里,在这里--”身子动弹不得,只能高声的呼喊,那厢似乎有人回应,在这寂静的夜,格外的清澈:“词词,是你吗?”
“是我,是我。”她拼命的招手,用尽力气直起身子来,又觉得不够显眼,干脆撕了裙摆在手里摇晃,口中不住的念叨:“我在这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是从山坡的杂草中传来,两道黑影在月光下投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容貌,整个人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温暖包裹住,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让她有一瞬的错愕,“王王爷?”
薄子夜十分的用力,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暮词原本就疼痛不堪,当下就低吟了一声:“疼”
薄子夜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手劲稍稍松了松,目光却紧紧的打在她的身上,不肯偏离分毫。
香寒在一旁看着,禁不住的哼了一声:“这个时候才晓得应该紧张,早做什么去了?你不是词词的相公吗?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上坟?”
香寒虽然胆小,但见不得暮词受欺负,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暮词当下心一沉,竟一时间不敢去看他的脸,只拼命的朝着香寒使眼色--这个男人,哪里是她们可以随意指责的。
谁知男人却并未动怒,他的脸色隐在月色朦胧中看不清楚,声音却低低的出了口,他有些不自在的问:“你哪里受伤了?我可以碰你吗?”
是关切无疑,暮词当下就惊得合不拢嘴,在薄子夜的目光之下,她略略点头,下一刻,身子就被腾空抱起。
“香寒姑娘,麻烦帮我请一下大夫。”淡淡说了这一句,抱着暮词,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扭到了筋骨,大夫开了药,又嘱咐了些事就离开了,香寒也拿了药去熬,屋子里只剩下了暮词跟薄子夜。
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站在床前,一声也不吭。暮词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出声,只拿一双水眸凝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似乎起了风,簌簌的声响撩拨着心思,暮词终于开了口:“王爷,夜色已深,你早些歇息吧!”
薄子夜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如同一尊雕塑一般,暮词的心越发的慌了,他在想什么?是在生气吗?
她不禁有些害怕,这一段时日的相处,他并未像之前那样的强迫她,甚至之于她,也并不像从前那样的忌讳他,可是现在,她的确恐慌了起来,要是他真的生了气,那么倒霉的,会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