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落在胸口,不重,却是一种警告:“不要再胡言乱语,词词不是你见惯了得那种女子,听不得这样的话。”
占有一般的搂住暮词的肩膀,朝着薄子君挑眉。
薄子君的笑容更深了,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狡黠的笑意:“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什么场面没见过,还害什么臊。”
嘎--
一下子想起了那一夜的场面,暮词的脸更红了泸。
他这是记起她来了?
没有答案,只有薄子夜对薄子君的斥责,而后环着她的腰身坐下,笑说:“别听他胡言乱语,找你过来是给你看样儿东西。”
暮词恨不得飞快的逃离开薄子君的视线,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一眼喵。
桌案上摆着个稀奇的玩意儿,像是铁制的壳子高高大大,里头有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还有一个鹰嘴拨片指向四周,发丝滴答的声响。
是从未瞧见的玩意儿,暮词不由得一时忘却先前的尴尬,好奇的瞪圆了水眸:“这是什么?”
“是老七带回来的,叫西洋钟,是跟刻漏一样指示时辰的玩意儿,却比刻漏要准确,你过来瞧”
细心的给她讲述了指示的规则,暮词聪颖,没多一会儿就学了个七八分,指着西洋钟上鹰嘴指示的方向,思索了片刻,方才笑吟吟的开口:“现在是辰时一刻,在这里对不对?”
明媚的笑容一如窗外的春花儿,便是一眼就春光灿烂,薄子夜当下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宠溺道:“没错,我的词词就是聪明。”
俨然忘了还有旁人在场。
薄子君在一旁被冷落,有些恼火的撇了撇嘴,委屈道:“可不兴你这样的六哥,答应用你的佩剑与我交换西洋钟,可不能只顾着哄你的词词,竟把我的事给忘了。”
嗔笑的语气,带了浓浓的不满,暮词的脸颊顿时一红。
当真忘了还有那个人的存在,那刚才那个亲吻,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忙不迭的往前缩了缩身子,与薄子夜保持了一些距离,引得薄子夜当下就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我何时说话不算话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省的又去母妃那里告我的状。”
言语着,就从暮词的身侧起身,径直的走去了书房。
薄子夜走后,暮词这才自在了些,也不去看薄子君,自顾自的摆弄着桌上的玩意儿,全然没有注意到,薄子君竟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望着那厢玩得不亦乐乎的凌暮词,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伸手在西洋钟后轻轻一拨弄,当下就有一声微响响彻,声音不大,却将暮词吓了一跳,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腿碰到了桌角,疼的她顿时皱起了眉头,“呀--什么声音?”
又慌又恐的模样,引得薄子君当场大笑了起来,拍着手,直欲笑出眼泪来。
伸手又去拨弄了一下,好容易忍住笑,这才对眉头微蹙的暮词解释:“这不就是在报时辰,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哈哈--”
依旧笑个不停,暮词有些微赧,望着他笑的花枝乱颤,一身红衣随之起舞,她不喜的扬了扬眉。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里有逗弄人之后还毫无悔意的,真是
见她不说话,只是拿眼瞪着自己,薄子君这才勉强稳住了笑容,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尽然是不喜,只觉得有趣极了。
凑过脸去,在暮词的耳畔低低的开口:“这一次,就当时回报你偷看的礼物,好好收着。”
暮词的脸顿时更红了,一双杏目更是瞪得溜圆,他他他他他,果然是认出她来了,所以才这样欺负她。
可是
“谁偷看了,明明是你自个儿不注意场合,干我什么事。”不服的扬了扬眉头,对这个性格乖张的七王爷不免生了不满之意。
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小气,还故意逗弄她来报仇,哪里有这样的。
“哈哈--”被她嗔责他也不恼,依旧笑得嚣张:“那下一次我一定找个隐蔽的场所,我瞧着你们闵王府就不错,我记得后院儿有个阁楼,据说是京城最高之所,若是在那里做,应该会很有趣”
“你--”啐了他一口,暮词直接无言以对,薄家的男人怎么都这样的不要脸,这样的话,竟然随意就出口,原先还带着几分的守礼数的心思不想与他计较,如今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径直的一把推开他的身子,转身,就飞快的走了出去。
她才不要跟这个人单独处着,怪可怕的。
身后的薄子君,再度爆发出了轰然的大笑,这个丫头,确实蛮有趣!
*
西洋钟薄子夜晌午就差人送来,暮词正在用膳,对着满桌子的菜,不知怎的,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像有这么一段时间了,自从月夫人来闹过之后,她就总也觉得身子不利落,小月复越来越沉,整日里又没有什么精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明明用了好几副药,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望着桌案上的西洋钟,她低低的一口叹息,也许就是因为如此,薄子夜才会拿了西洋钟来哄她开心。
可是纵然喜欢,也不能消除她的不适。
景华端着药碗进来,见暮词在那里发呆,眸色一漾,随即就走了过去。
“小姐,还是没有胃口?”
暮词方才点头:“不想吃。”望着她手中的药碗,眉头皱得更紧了:“也不想喝药,人家的安胎药都是越喝身子越好,我怎么却越来越疲倦。”
昨儿个诊脉,太医还念叨着,说她的脉相有些紊乱,要她小心提防着。
景华将药碗放到她的眼前,拿了一碟梅子过来,劝慰道:“就是因为身子弱,才更得按着太医的嘱咐喝药,崔太医已经重新开了药方,小姐喝了试试。”
无奈的叹气,望着黑糊糊的一碗,暮词只觉得还未触及,那种苦涩已经上了嘴边。
先拿了一颗梅子含住,这才端起药碗来,为了孩儿安康,豁出去了。
尽数的灌进了嘴里,直呛的她险些流下眼泪来,一滴也不剩的喝光,忙端了水来送下。呼--
真苦!
伸手抚了抚小月复,低低叹息:“孩儿啊孩儿,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世”
景华在一边儿瞧着,眸子里一闪而过一丝的精光,很轻很浅,瞬间便消失无踪。
她笑了笑:“小姐放心,小世子一定会安康。”
暮词点头,脸颊上尽然是温柔的笑,垂首望着小月复,只觉得所有的苦涩都化为了甜蜜。
“谁说是世子呢,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女儿多好啊,贴心又听话。不过是儿子也无所谓,像王爷一样的英勇,但是不要像他那么的冷若冰霜。”
自顾自的低喃着,唇角丝丝都是幸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这样说着话,锦香就推门进来,见暮词将药喝干净,这才道:“小姐,适才王妃差人来传话,让你待会儿去汐雪苑一趟。”
倒是没有料到暮雪还会见她,暮词当下一喜:“姐姐要见我?是不是原谅我了?”
每一遭只要提及凌暮雪,她都只有这一句话,似乎已经成了定例,私心里想着,只要姐姐肯原谅,她什么都愿意做。
忙去换过衣裳,也顾不得身子不适,而后就在景华与锦香的搀扶下朝着汐雪苑去了。
原本以为是暮雪想见她,没想到屋子里竟然已经聚了不少的人,暮词去得时候,正有几个女子围坐在暮雪身边,闲话着家常。
暮词站在门口,倒是有些迟疑。
虽说一早就知晓薄子夜的这些夫人迟早要见,可是到底她还是心存芥蒂,尤其是月夫人闹事之后,越发让她清楚,她早就是众矢之的,只怕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她呢!
她咬了咬唇,倒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却只见帘子呼啦被掀开,一排侍女就站在门口。
锦香忧心道:“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的身子不太利落,这里人又多,万一待会儿说起什么让人不欢喜的话,只怕又要伤神。”
暮词点头,那厢已经有人瞧见了站在暮词身侧的景华,当下就出了声:“哟,凌二小姐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