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骆可卿窝在沙发上睡的正香,薯片撒了一地,电视上播放着烂俗的广告,被调成了静音。
骆可卿蜷缩着身子,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躲在沙发的一角,眉目清秀却妖娆,光洁的脚丫子在微凉的空气中,脚趾头小巧可爱,看得陆千一阵心神游荡。
骆冉凉甩开陆千的手走上去半跪在沙发前,很温柔的拢了拢骆可卿额前散乱的发丝,她的神情,只有在这一刻才像个母亲,心脏柔软无比。
骆可卿眉头微蹙,极不舒服地呜咽了一声,然后在拥挤窄小的沙发上转了个身,然后“咻”地睁开眼睛看着骆冉凉。
她不安。
骆冉凉之所以可以明显感觉到,是因为之前的她,也是这样子的。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不敢入睡,不管屋子里多么暖和,也要努力把身子蜷缩起来,像只小刺猬一样,那么明显的防备。
只是后来的她,开始了堕落的生活,几乎每一个夜晚,都有不同的男子同榻而眠。虽然那些男子都是为了**,可于她而言,夜晚便不再那么可怖。
后来的后来,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开始变得凉薄,不再愿意铭记那些过往,一日日淡漠地看时光席卷而过。
却在已经死心的时候,见到了那个负心人。
真是可笑呵。骆冉凉凄然一笑,看着骆可卿说:“骆可卿,你愿意和妈妈离开这里吗?”双手握住骆可卿的手,像极了请求。
她的语气和动作让骆可卿有一时的怔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陆千就附和着说:“可卿啊,答应你妈妈吧,跟我们去深海市。那里很美的,比凉河镇大多了,你会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生活的。”
骆可卿承认,自己是被那个幻想说动了。她本来也是打算要离开的,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外面看一看。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稚女敕的声音来。
那声音说,等我长大了,有本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做我的妻,好不好?他还说,骆可卿,你一定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离开,给你你想要的日子。
她把头埋在沙发里,发出轻轻地呜咽声。
悲伤来得太莫名其妙,就像是埋在心湖里的一块定时催泪弹,她终于明白,昨晚的犹豫和不舍是从何而来的了。
秦陌。秦陌。
心里涌动的,全是那个孩子的容颜和万年不变温柔的声音。骆可卿看着满院葱郁的花草树木,狠了狠心和上门,“咔嚓”一声脆响,一把锃亮的锁子,便将自己和这所生活了十八年的院子隔开了。
从此以后,再也闻不见馥郁的花香,再也看不到郁葱的爬上虎,再也不能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喝着花茶看小说书,再也不能光着脚丫子飞跑在光洁的青石板路,跑到小桥上约会英俊的少年郎,再也不能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成为惹人注目的男子,再也不能,等到那一天,他来牵着自己的手说,跟我走。
多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