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未到,外面寒风入骨,长随薛涛照例前来唤楼天远起床,奈何楼天远把头蒙进被子里装死,任他怎么敲门都没用。
薛涛在寒风中凌乱啊凌乱,等了许久,仍不见房间里面有动静,只好非常不厚道的往楼天远痛处上猛戳:“四爷,您忘了上次迟到之后的血泪教训么?您还想被圣上蹂躏么?您还……”
砰!
薛涛还未说完,门就被大力踹开,楼天远黑着脸现身。
再忍两天,顶多两天,他就用游丝丸来装病,从此冬季不早朝。
出了大门后,发现楼长安竟侯在马车外面,愣了一下,“诶?长安叔?”往马车里瞄了一眼,问道:“父亲在车上?”
“哎。”楼长安笑容可掬,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公子快点上车吧。”
楼天远钻进马车里,见楼易之正闭目养神,便在另外一边坐下,“爹,您进宫面圣用不着这么早的吧?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皇上召见您怎么也得等散朝之后。”
昨晚虽因楼天籁病倒,没有大开洗尘宴,楼天远还是陪着楼易之好生应酬了一番,父子俩都有点睡眠不足。
“也不差这两个时辰。”楼易之正襟危坐,也不睁眼,“要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
楼天远奇道:“父亲打算致仕?”
“我倒是想,就怕皇上不准。”楼易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朝中有你们这帮后起之秀,皇上大概会派个清闲差事给我。”
楼天远想了想,点头,道:“若真如此,倒也好,父亲是该享享清福了,儿子大了,养家糊口的事就交给儿子吧。”
楼易之撩起眼皮,瞅了儿子一眼,又合上了眼,其实,心里倍觉宽慰,只面上却不露声色。说起来,这个儿子的存在,着实是个意外,不过现在看着,倒是并没有让他失望。尽管也总干些不着调的事情,不过,哪个年少时没荒唐过?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只是一转眼,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别十年,如今重新回到盛京,不免想起许多过往之事,楼易之叹息:“唉,老啦!”
楼天远:“父亲正当壮年。”
晓色朦胧之中,百官们上朝的车马,像一群野鸭子般从街上跑过。
“爹,昨天来不及问,您此番不是应该八月份就回盛京了么?怎的竟耽误了半年之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楼易之:“……”
“据说当时边城里忽然乱了起来,您没法月兑身?”
边城是东盛国的边陲荒城,环境恶劣,居住在那儿的人,要么是被发配过去的犯人,要么是祖上罪大恶极,被举族流放过去的,因此,民风相当彪悍。且,距离盛京很是遥远,一般的消息根本传不回来,便是传了回来,只怕也已经事过境迁。
提及这个,楼易之就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会儿我恐怕还得在皇上面前作解释,就懒得多说一遍了,你若想知道详情,不妨去问问天籁,或者问饮雪和小婉也行。”
楼天远懵了一下:“莫非这事儿与天籁有关?”
楼易之:“当然。”
楼天远又惊又奇,禁不住笑道:“这小姑娘影响力还不小啊。”
楼易之笑道:“我家小天籁可是边城里的霸主。”
“霸主的意思是?”
“土皇帝。”
楼天远:“那您岂不是太上皇?”
楼易之:“……”哪有他这么悲催的太上皇啊,这些年来,不省心的事儿就从没断过。
“小天籁这般有能耐,真的假的?”她才十五岁不到诶,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怎么会?莫非是因为在边城里长大,所以才如此彪悍?楼天远模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楼易之:“是真是假,日后你便会晓得。”就怕从此后,盛京城里会不太平喽。
楼天远默。
(加更了,求表扬……有表扬,才有激情多更……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