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尚未见其树,便有浮动的香气阵阵袭来,楼天籁深吸一口气,只觉清香满口,沁人心脾,忍不住赞道:“好香啊。”
迫不及待的,循着梅香,向前奔去。
淡黄的腊梅花,一颗一颗,缀满枝头,在冬日阳光之中,娉婷妩媚,灼人眼目。
“是。”江宽得令,瞬间从梅林中消失。
楼天籁:“嗯。”赞在日啊。
“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郦师白道。
给楼天籁换上干净的衣裤,盖好被子,一切处理妥当后,郦师白过去打开房门。
微生宗纯吃了大亏似的,恨恨地瞪着郦师白。
日落西山,金色余晖洒落在屋檐上,本是极美的景致,却无人欣赏。
“天籁,可有好些了?”
“哥哥你什么意思嘛?”楼天籁小嘴撅得老高,翻了个白眼,“哥哥是想说我人品不好咩?我一回来,老天都不肯降雪啦!”
楼天籁身子晃了晃,手中差不多装满腊梅的荷包,啪嗒掉落在地。
微生宗纯:“白哥哥什么意思?什么叫闲来无事?”是想说他游手好闲么?哼!
楼天远心想,泡个热水澡会干净些,也能舒服点,于是将楼天籁抱起,来到洗浴屏风后面。
正热聊着,忽听得一声闷哼。
“嗯,不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楼天籁忽然想起,她之前不是正在泡澡么,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躺在床上了?反正,一点印象都没有。
郦师白应允道:“天籁想摘多少都行。”
楼天远握住她的手,叹道:“哥哥担心你。”
宫寒十分严重,是不是因为曾经,她挨饿受冻的缘故?楼天远眼角溢出泪珠。
元老太医倚老卖老,说话一点也不客气,“郦相爷什么意思?觉得小姑娘之前受寒还不够?这是想要弄死她?”
郦师白:“……”
“哥哥。”楼天籁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声音虚弱无力。
楼天籁此刻的模样,虚弱得好似一碰就会碎,楼天远实在不放心让她自个儿洗澡。
楼天籁有点小羞涩,拉着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啊转啊转。
“你哥哥我脑子可没坏掉!哈哈哈……好妹妹,你来呀来呀……”
没过多久,郦师白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这是元老太医开的方子,喝了之后应该会好过些。”
元老太医道:“之所以痛得如此厉害,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宫寒十分严重,且是初潮,好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调理。”
“可是……”
楼天籁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绕着腊梅树钻来钻去,跑向梅林深处,郦师白和楼天远微生宗纯三个,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zVXC。
“天籁!天籁……”郦师白眉头一紧,声音大了些。
睡了许久,楼天籁终于渐渐醒转,才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近在咫尺的楼天远的俊脸,正惊喜的望着她,“妹妹,你总算醒了。”
楼天籁靠在他的肩头,反过来安慰道:“没事的,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只不过,我的有点不正常……”实在太痛了,那时她甚至以为,她是不是要死了。
三人大惊,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冲了过去。
再迟一步,估计他的卧室门就要报销了,微生宗纯闪电一般冲进屋,望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咬牙切齿到:“白哥哥,你对天籁妹妹做了什么?”
郦师白也轻咳了两声,清楚明白的提醒道:“月信。”
元老太医捏着胡子,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楼天远急死了,不停地催问。
微生宗纯:“是啊,怎么了?”
难道又吃撑了?囧哩个囧。
没有回应。
微生宗纯暗暗鄙视,诱拐,白大叔又在诱拐小天籁!
郦师白挑眉:“买东西和搬砖头,自己选一样。”
“月信而已,死不了人的,楼大人你也忒急了。”元老太医年纪大了,做事本就慢慢吞吞,为报复楼天远方才对他造成的伤害,更是各种装模作样。
“至于你嘛……”郦师白招了招手,让江锦过来,在其耳边悄声细语。
楼天远:“……”
“嗯,元老太医说你宫寒严重,不过没事的,多吃几服药,好好调理些日子就行了。”楼天远将她搂在怀中,叹了一口气,多惹人疼的小女孩啊,怎么就要受这些罪呢?只希望经元老太医给诊治之后,下次葵水之期时再别疼了,否则别说她了,他光看着就受不住了。
元老太医傲娇的哼了哼,留下一张药方便走了。
“还疼吗?”
“痛……”楼天籁缩在他怀里,身子不住的发抖,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来呀来呀,妹妹,这边这边……哈哈哈……你踢不着啊踢不着……”
“嗯,热水里泡泡或许会舒服些……”郦师白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完全没有平时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风格。
=======================
关老太医:“她刚刚洗澡了?”
“啊!哦!”楼天远行走如飞,微生宗纯跟随在侧,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往疏桐园方向奔去。
楼天远犹豫了一下,飞快的冲出门去。
“没有。”看着他满脸担忧,扭成麻花似的眉头,楼天籁忙冲他笑了笑,抬手在他眉心刮了刮,“哥哥,你瞧你,皱着眉头的样子丑死了,像个小老头。”
郦师白心虚答:“是我。”
初潮,郦师白总算明白了,小家伙为何不解风情。
嗯,肯定是这样。
楼天籁回头来,咯咯笑道:“要是下雪就更好啦!踏雪寻梅,多风雅的事情啊。”
“嚓!老白,你们丞相府里全是光棍!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谁来帮天籁洗澡?!”
三个男人警觉望过去,只见楼天籁歪坐在地上,两手紧握成拳,手臂抵在月复部,身子不住的颤抖。
微生宗纯尴尬道:“我倒是见过母亲院子里的姐姐们来月信时疼痛的样子,不过,天籁妹妹这……似乎痛得太厉害了些!”
“妹妹,怎么了?又疼了?”楼天远紧张问道。
郦师白拉了楼天远,临走前嘱咐道:“天籁,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郦师白蛋定道:“桃花葵水。”
楼天远守在床边,心焦如焚,手足无措,“不是说葵水来了么?怎么会痛成这样?老白你确定吗?”
微生宗纯紧张道:“肚子痛?”
郦师白也知道这是个问题,可现在上哪找丫鬟去?
楼天远并不知情,也没空细想她的话,怜惜的抚了抚她的脸,“还说呢,你吓死哥哥了,没见过疼成这样的……”
楼天籁扶着浴桶,勉强站好,将楼天远往外推了推,“个个,你们出去吧。”
“来人!”郦师白一面走,一面唤了一声。
确定个毛啊!你们以为我很懂嘛?!没有回答楼天远,郦师白向外面看了一眼,道:“热水备好了,让天籁洗个澡吧。”
“放心个屁!应该个屁!”尚书大人忧心忡忡,不顾形象的爆了脏话,怒道:“都痛成这样了,你他娘的还敢说没事!?”以后再不能让小家伙吃那么多东西了!否则迟早会出问题!
“哥哥没有这么玩儿过咩?那正好,咱们玩啊?!”
……”楼天籁跑出老远,嘀咕了几句,又一阵风似的奔回来,“伯伯,你这园子里腊梅开得真好,我可以摘点儿带回去么?”
“没事,我自己来。”楼天籁能明显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流出,身下湿湿黏糊的,极不舒服。
两个男人和一个少年郎,看着她欢乐跳跃的模样,都心满意足的笑了。
微生宗纯正要开骂时,楼天远拖着元老太医来了。
微生宗纯傻眼,两手拍门,“喂喂,白哥哥你想干什么?!!”
楼天籁摇摇头,“好多啦。”
“真漂亮!”置身在梅丛之中,心头涌起异样的激动,楼天籁张开双臂,兴奋地转了一圈,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干什么?”楼天远愁眉紧锁。
郦师白的卧室里烧得很暖,楼天籁躺在床上,弓着身子,缩成一小小的一团,疼痛得颤抖个不停,看起来就像一只生病了的小狗,可怜极了。
最后,楼天远故意被她捉住,承受了楼天籁的几脚乱踹,楼天籁方满意的放过他。
“天籁!”
“天籁,你怎么样?天籁!”郦师白轻拍她的脸,呼唤道。
“怎么样?怎么样?”
吃撑了肚子,问题可大可小,楼天远不急才怪,“恐怕是什么?”
许久,没听到卧室里的动静,郦师白走到门边,敲了敲,问道:“天籁,洗好了吗?”
“好苦啊。”楼天籁龇牙吐舌,眉头打结。
元老太医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老命都差不多去了半条,可以想见,楼天远是用了怎样粗鲁的手段,才把人给弄过来的。
一番下来,楼天籁痛苦扭成一团的身躯,总算稍微放松了些。元老太医给开了方子,临走之时,盯着楼天远和郦师白看了许久,眼神颇为怪异。
狐疑的盯着郦师白三人看了看,却瞧不出蛛丝马迹,于是,面带困惑的问道:“诶,我怎么洗了个澡就睡着了呀?”
微生宗纯眼热羡慕,垂头望着自个儿脚尖,失落的长叹一声,假若母亲的身子能够好些,给他生个妹妹,那该多好?
楼天远微笑道:“在你们回来之前,倒是下过好几场大雪。”
“没常识。”元老太医咕哝了一句,背过身去,用针灸来给楼天籁缓解疼痛。
“我来吧。”楼天远扶着楼天籁坐好,在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头,使她靠得舒服些,从郦师白手里接过药碗,怕烫着她,一勺一勺吹凉之后再喂给她喝。
“关老,您倒是先想个办法,给她止痛啊!”楼天远没有办法令自己不着急,看着楼天籁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里乱得一团糟,只巴不得自己能够替她疼。
“怎么回事?哪里痛?天籁别怕,哥哥在这里……”尚书大人安慰着,叫楼天籁别害怕,自己却紧张得脸都白了。
郦师白仿佛听到了关老太医心里八卦的声音,幽幽道:“元老,别想太多了,小心短了寿。”
楼天远道:“哪用得了纯儿出手,再过几天,待老花觉得忍无可忍时,要解决朱家的那些脏东西,还不是弹弹手指头的事?”
“肚子,痛!”楼天籁捂着月复部,虚弱呜咽:“唔,痛……好痛……”
楼天籁痛苦的哼了一声,昏迷中的她,眉头亦不曾舒展,可见疼得多厉害。
“天籁妹妹!”
楼天远:“啧啧,老花那位继母的脸皮,比我楼府里那几个,更要厚好几层啊,不但想让老花娶她娘家侄女,还想让小棠妹嫁给她娘家侄子……”
微生宗纯:“朱家的那几个人渣,给小棠妹提鞋都不配……”
看楼天籁痛得额角都开始流冷汗了,郦师白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催促道:“带天籁去疏桐园。”
楼歪在浴桶里,毫无生气。
微生宗纯白净的脸却唰地红了,低头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两下。
微生宗纯气急败坏:“你!”也就是说,白大叔把天籁小妹从浴桶里捞起来了?还给她穿好了衣物?!天籁小妹的身子岂不是被老男人看光光了?
卧室门关好后,楼天籁月兑了衣服,靠在浴桶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热气熏得她脑子晕乎乎的。
楼天籁道:“可惜啊,我们都回盛京这么些日子了,还不曾下过雪呢。”
郦师白与微生宗纯各自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近来都在传楼大人是个断袖,想来还真有此事,至于郦相爷,有可能是楼大人的相好。
“哈哈,谢谢伯伯!”楼天籁开心极了,跑到旁边腊梅树下,从腰间模出一个荷包,清新淡雅的浅绿色,绣工极为精致,她专选那种半开未开的腊梅摘,一朵一朵,挑选得很是认真。
微生宗纯道:“白哥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快说呀,别吞吞吐吐的!”
元老太医捋着胡须,半眯着眼问:“谁让她洗澡的?!”
卧室里静悄悄的,她偶尔哼唧的声音虽不大,却显得十分刺耳。郦师白坐在桌边,垂着头,细碎的额发遮了眼,搁在桌面上的手却紧握成拳。
楼天远道:“妹妹都痛得神志不清了,我能不着急吗?!”
江锦江宽迅速现身。
微生宗纯一言不发,抿紧了嘴唇。
时间若能就此停住,似乎也不错。她在闹,他在笑,有花有树,有阳光,简单而温暖。
“啊啊啊……哥哥欺负人,不许跑!站住!让我踢你两脚!”
小郡王也就罢了,毕竟年少,可楼大人和郦相爷年纪都不小了,怎么都好像没碰过女人似的,不会都是个雏儿吧?
郦师白道:“你先别急,天籁她,恐怕是……”
江锦听了之后,惊呼道:“什么?!要我去买女人用的……那玩意?!”
微生宗纯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不洗了。”
平日里的楼天籁,总是古灵精怪,活泼顽皮,然而此时此刻,她却面无颜色的躺在那儿,像个脆弱的瓷女圭女圭,再无半点鲜活之气,这样的她,令楼天远微生宗纯郦师白三个既心疼又害怕。
无论微生宗纯怎样叫唤,郦师白只当没有听见。
郦师白挽起衣袖,将楼天籁从水中捞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给楼天籁擦身时,耳根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热。
楼天远戏谑道:“妹妹,原来你跟老花一样,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啊!”
“太医怎么还没来?磨磨蹭蹭的……等他过来,我妹妹都痛死了!不行,我得亲自去拎过来!”楼天远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哦买疙瘩,见到微生宗纯看郦师白的神情,楼天籁登时明白了,将她从浴桶里捞起来的人是……郦师白。
楼天远最担心的,就是郦师白在这儿!
郦师白道:“纯儿闲来无事时,可帮老花料理了那些东西……”
丞相大人的脸皮奇厚无比,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
“啊?!”楼天远惊呼一声,呆在那儿。
听到她的声音,郦师白和微生宗纯顿觉心里一轻,一齐起身上前去。
郦师白囧了,他实在不知道,原来女子月信时,是不宜沐浴的。
“嗯哼……”锦被下的小身子动了动,脑袋往里缩了缩。
或许,她是痛晕了。不过,丞相府里没有母的,那么,将她从浴桶里弄出来,并帮她穿好衣服的人是谁?
====================
“讨厌!”楼天籁跑过来,踢啊踢啊踢,追着楼天远喊打。
“饮雪姐姐喜欢用腊梅窨茶,可惜我那园子里没有
郦师白稍作迟疑,将房门推开仅容一人通行的缝隙,走进去之后,迅速关上门并顺手反锁,将微生宗纯隔离在外头。
原本自己死死咬牙,默默忍受痛苦,可是,当她被他的体温包|围,感受到他强烈的关怀时,便再也坚持不住,落下眼泪。
曾经有女人在他面前月兑得精光,进行各种勾魂引诱,那女人身材玲珑有致,一般男人见了早就血脉喷张,而他那时候,除却厌恶,再没其它的感觉。怎的如今面对这个刚开始发育的小孩子,他会觉得……心里竟有点躁动?
微生宗纯知道他的心思,道:“还有我呢,天远哥哥放心。”
“……”还用得着选嘛?!他才不要穿着裤衩搬砖头!江锦一脸屈辱,像个被玷污的小媳妇儿,愤恨的甩头而去。
囧,这是郦师白的床啊啊啊。
郦师白掀开她的斗篷,看着衣裳上的一块可疑痕迹,用手捻了捻,脸色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的道:“放心吧楼郎,天籁她……应该……没事。”
怕耽搁元太医给楼天籁治疗,微生宗纯只得暂时闭了嘴。
楼天远将她抱起,刚迈开两步,郦师白却眼力极好的瞧见了什么,于是抬手将他拉住,“等等。”
郦师白三人则站在一旁交谈,说起蓝二爷的事。
楼天籁昏昏沉沉躺着,睡梦中时不时的哼一两声,可见仍然不好受。楼天远默默守在床边,片刻不离,她的每一声痛哼,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向他的心窝里。
“……”微生宗纯亦表示不解。
郦师白直言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浴桶里淹死。”
“桃花……葵水?”楼天远懵了懵,此刻他心里焦急,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嗯。”楼天籁点点头,挣扎着坐起来,却感觉到身下粘糊糊的,极不舒服,偷偷往被窝里瞄了一眼,发现一朵红玫瑰在床单上开得极其绚烂。
郦师白顺势邀请道:“待到下雪时,天籁再来丞相府寻梅就是。”
默默望着前面兄妹二人嬉闹,郦师白走得很慢,弯起的唇边,染上一抹暖意,衣摆拂动地面残花,风过,仿佛是他步步生花。
“妹妹!”
刚洗完澡没多久,她身上便又冷汗淋漓,郦师白的眉头越锁越紧,言简意赅道:“元老,先替她止疼要紧。”
“江宽,去请太医。”
微生宗纯心里咯噔一下,“天籁妹妹她,不会出事了吧?”
楼天远怕她闷着了,将被子稍微往下拉了拉,让她的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微生宗纯红唇翕动,欲言又止,跟在郦师白身后出去了。
“怎么了?”楼天远单膝跪地,将她揽入怀中,这才发现她面色苍寡如纸,眉头痛苦得拧成了一撮。
“喂喂喂,哪有这样的?!想踢人也要有真本事好不好?还没听说过有这么玩的,叫别人站住任你踢?当哥哥是傻子不成?”
尚书大人坐不住,在外间走来走去。
微生宗纯也跟着喊了几声,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良药苦口利于病。”楼天远一本正经道,又将勺子送到她的嘴边。
这么苦的药,还要一勺一勺的喝,跟凌迟有何区别?床前的三个男人全都紧盯着她呢,楼天籁便知道,今儿这药是不喝不行的,于是,干脆从楼天远手里夺过药碗,仰脖一饮而尽。
“啊啊啊啊,苦啊苦死了……”喝完之后,将药碗还给楼天远,楼天籁哀嚎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