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龙君冽自然是知道耽误不得,微微蹙眉,但也没有多说,拎起已经昏迷过去的程邱言,飞身骑上了跟班的马。
跟班从小在龙君冽的身边,自然之道对于女人,他是最讨厌的,当然此时的跟班已经下意识地将宫浅陌划为了特殊之人,当宫浅陌将龙君冽推开的那一瞬间,跟班就自动的将宫浅陌归为了自己人。
离开了自己的马,飞身坐到林环梦身后,明显感觉到林环梦身子一僵。
除了程邱言以外,她还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接触过,但是现在的情势她是知道的,为了程邱言,她终究是没有说话。
当然若是她真的说话了,龙君冽也真的会二话不说的将她扔在这里,对于女人,龙君冽从来没有什么耐心。
目光看向宫浅陌:“小呆子真的可以吗?”
宫浅陌就不明白了,上一世是傻小呆,这一世直接成了小呆子,咬咬牙,反正也已经决定要离开了,现在不反,更待何时。
挥着小拳头,很没有威信,咬牙切齿的吼道:“宫浅陌,我叫宫浅陌,不叫小呆子。”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宫浅陌这样一闹也轻松了不少,但还是很凝重的问道:“自己一个人骑马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事,我可是很厉害的。”说着还不忘挥挥自己的小拳头,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可是她越是这样龙君冽越是不放心,那个样子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无奈,现在也没有别的办了不是吗?
“你先走。”
知道龙君冽不相信,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扬起鞭子,扬长而去。
龙君冽看着宫浅陌的背影放下心了,追了上去,片刻就与宫浅陌并列而行。
这时候亡命阁的杀手也隐隐的有了追上来的趋势,他们这边是柔弱伤残,追上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宫浅陌突然放慢速度,扬手一鞭子就向龙君冽和跟班的马挥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没有给龙君冽反映的时间,人就已经飞奔出去。
看着两匹马奔出自己的视线,傻傻的笑已经消失不见,冷然的看着追来的一群人,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断崖边,宫浅陌将马儿放走,停下来看着追过来的杀手。
当一群杀手看见宫浅陌的身影的顿时知道自己中了计,懊恼的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无害的样子,邪邪的笑容,如此的诡异。
不过他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计较了,没有理会,掉头就要离开,即使追不到,也要试一试,毕竟如此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这里可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甜腻腻的声音,说出的话确实如此的嗜血。
手从头上摘下珠花发簪,邪肆一笑:“我的话可是好久没有用血来浇灌了,你们真幸运,能有这样的殊荣,记住它叫花葬。”是了,花葬这个名字是属于它的,从来都是。
说完人已经拿着发簪冲了上去,她是没有内力,可是她对付的人是不死人,她知道他们的弱点,喉咙,那就是了,一个有弱点的人,再怎么强悍,都不完美,不死人在她看来,仅此而已。
龙君冽拉住疯狂奔跑的快马,立刻调转了方向,向回跑去。
看见龙君冽的举动,跟班立刻将龙君冽拦下来:“主子,你要做什么?”
“回去。”冰冷的声音里藏不住的焦急。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主子你,对付那些不死人也是会受伤的,前面的情况还不清楚,你绝对不能有一点意外,这不像是主子的作风,况且傻姑娘为了我们做出这样的牺牲,主子,主子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龙君冽听着跟班的话心中一震,是啊,他这是怎么了,从来都是无情的,合适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生命,宫浅陌是特殊的吗?怎么会?他的世界连他自己都不曾例外,可是自从遇见宫浅陌他确实反常了。
手中的缰绳紧了又送,松了又紧反反复复,最终声音变得默然:“顾南,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多在女人身后的人吗?”
说完将程邱言扔给了顾南,扬长而去。
看着龙君冽的背景,蹙眉,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不是吧。
当龙君冽来到断崖时,看见的却是残阳血色。
一个无害的女孩,邪肆的笑容,诡异的画面,却是那般的唯美。
衣袂飘飘,脚下踩着血河,手中拿着珠花发簪,如死神一般,游走于不死人之间,招招对着喉咙刺去。
是震惊,是震撼,谁来告诉他,眼前的女子是那个呆呆傻傻的女孩吗?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他很不习惯,不习惯她每次带给他稍微激烈的情绪,只是他并不讨厌,相反,他趋之若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那第一次看见她迷茫的眼神,还是她呆呆傻傻的笑容,亦或者是推开他的那一瞬间,还是现在这个谜一般的女子。
情势,越来越超出他所能掌控。
看着那灿烂的笑容,没有了呆傻,没有了迷茫,亦是倾城倾国,一瞬间,迷了谁的眼?乱了谁的心?
宫浅陌飞舞的身影,无意间的一瞥,笑容僵住了,眼里满满的错愕。
最后一个杀手因为这一眼最终没有被宫浅陌杀死,而是被龙君冽一剑刺穿喉咙。
龙君冽站在断崖之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一片婢女装的衣角,低头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他的出现,她分了神,被原本要被她杀掉的人反咬一口,推下了万丈深渊。
他终究是没有抓住,心被狠狠地揪起,半空中的手迟迟不能收回。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他,龙君冽也有无法掌控的情绪,也许是天意吧,他从来都是无情的,怎么能容忍生命之中出现的不确定因素,他从来都是自负的掌控着一切,怎么能放任自己的感情。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强制性的拉回了他的理智。
就这样吧,在一切还都来得及的时候,放她离开这个世界,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暴起青筋的手中紧紧地握住残缺的衣角,许久慢慢松开,衣角随风而去,回过神来再想去抓住,却已无能为力了。
最后一丝的牵绊也就此消失。
心,终究是痛的,可他却不能放任,若她平安无事,自己是否可以真的放手?已经不用去追究了。
“宫浅陌,我叫宫浅陌。”
声声刺耳,句句锥心,甩不掉的魔音,回不去的傻笑,合适能从记忆中磨灭?
蓦然转身,却是步步皆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