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米予羲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沙发上。黑廖风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出门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屋里。
不知不觉中,住在这个酒店已经快有一个星期。
米予羲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但是说到‘逃跑’,她起初还存有幻想,然而当经历了一次,她才知道:原来这酒店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黑廖风的眼线,而这整个豪华酒店的老板更是黑廖风本人!
而她好像也被隔绝一样,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没有电脑上网,所以,她想要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米予羲禁不住抬起头,对着天花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啊……”
“因为‘逃跑’?”
米予羲点头,“是呗。”
“有主意了吗?”
“要是有就好了。”米予羲再次失落地回道。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她忽地扭过头,“黑……黑……”她不知道黑廖风什么时候进的门,更不知道他已经站在她身后有多久了。米予羲张着口瞪大眼。
黑廖风居高俯视着她,嘴角浮着一丝讥笑,故意忽视米予羲脸上的惊讶与慌张,“怎么还不睡?”语调略显冷淡。
米予羲慢慢冷静下来,压住心中的紧张,赶忙站起身,“我……我……”舌头又开始不争气地打结。
似已习惯米予羲的结巴,不等她说完,黑廖风略显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右手松着勃颈上的领带,左手食指轻揉着眉间。
“要……要不要喝杯热水?”米予羲试探地问道。或许,她只要表现得‘乖’一点,黑廖风就会大发慈悲早点放她回国,她天真地想着。
黑廖风没有睁眼,淡淡地应道,“一杯黑咖啡。”
“哦,好。”米予羲赶忙走向厨房。
黑廖风似乎很喜欢喝黑咖啡,打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米予羲就发现了他的这个喜好,他每天至少要喝三杯黑咖啡。出于好奇,米予羲偷偷尝过一次,那种苦与说不出来的酸涩令她的胃感到难受。她怎么也想象不了,黑廖风竟然如此喜欢喝它?
米予羲将新沏好的黑咖啡放在桌面上,站定。
“整理下这三天以内的报纸,一起送到我的卧室。”说完,他起身向二楼走去。
米予羲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恨得牙齿打磨。可最终还是很不争气地开始搜罗出这些天的报纸来,一一找寻着日期。
十分钟后,她拿着三份报纸以及那杯还未喝的黑咖啡走进黑廖风的卧室,屋内的灯光有点昏暗,仅开了一盏床头灯,本就颜色深沉的卧房更加显得冷漠,就好似与它的主人一样,令人产生一种距离感。
黑廖风裹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已经站在门口的米予羲,也不着急穿上浴袍,仿佛早已习惯她的存在一般,继续用白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
直到他半躺在床上后,这才向门口的‘木头人’说道,“将咖啡端过来。”
“……噢。”米予羲慢半拍地走上前,递给他。
“可以读报纸了。”黑廖风抿了一口咖啡,很自然地吩咐道。
“读……读报纸?”米予羲像是听错了一般。
黑廖风没有抬头。
米予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更加犯难,“可是好多单词我都不认识啊?你就不怕我读错了?”
黑廖风嘴角微翘,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更加迷人。
米予羲看着有些恍神,然而很快她就拉回了神智,她赶忙低下头,“从哪页开始?”
黑廖风用手指了下。
米予羲深吸了口气,抖了抖报纸,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
说句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自己的英语水平,在学校,考的也不过都是一些笔试,加上又都是一些有框架的单词表,她熟读熟背,这才勉勉强强地过了英语四级。可现在这张报纸上,除了商业上还有一些国内政事,更何况都是她所不熟悉的国家大事,与CHINADAILY又不同,好歹上面的领导人她都有熟悉一些的。
反正,他不介意,她又怕什么呢?
读了一半多,米予羲抬眼偷觑了下黑廖风,他微闭着眼呼吸均匀,好似已经睡着。米予羲不禁窃喜,她放下报纸,试图想要离开,可刚站起身。
“去哪儿?”一道冷声‘嗖’地劈了过来。
米予羲半蹲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她慢慢转回,嬉皮地笑了笑,“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黑廖风睁开双眼,似乎被刚回来时显得精神了一些,“闹钟呢?”
米予羲暗喜,太好了,终于想到要看看时间了。她‘奉承’地赶忙帮着找时钟,颤抖着双手呈了过去,“在这里。”
黑廖风瞥了一眼,紧接着又是躺下。
米予羲满怀着期待。
“继续读。”
啊……啊?
米予羲怕他看错,又是将闹钟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十二点,没有错啊?他难道就一丁点也不心疼她的小身子板?
米予羲有些赌气地再次坐回在床边的椅子上,大声抖了抖报纸,似要将它撕碎,更加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就连认识的单词她都要故意读错。她就不信,他还能听得懂?
然而,她低估了黑廖风的能力。
直到十二点四十,黑廖风才放她离开。
一出了卧室门,米予羲连声暗骂,哪里有这样压榨人的呢?以前就算在餐馆里打工也没有像是今天这么累过,关键……关键还是她最不擅长的英语。
黑廖风在屋内将米予羲的骂声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很小声,但是这道门却没有隔音效果。他不怒反笑了笑,站起身,将刚刚传过来的传真拿起。
这是一份新的入学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