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飒扬起的笑脸在阳光下分外耀眼,一句话,让所有人知晓他身份的人都怔了怔,那个海上帝国,是一个四处是船的国度,这堂堂船王,不知道会不会骑马,不仅如此,这围猎场里的野兽都是养了好几年的,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若是船王在围猎场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崇正帝有些担忧,但却不好违逆船王的意思,只得笑笑道,“公子既想见识,当然行,来人,将朕的弓箭拿上来,另外,南宫将军,这位公子就由你随身护卫,围猎场凶险,你可马虎不得。”
南宫天裔微微蹙眉,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保护别人!
侍卫呈上了崇正帝的御用弓箭,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猜测,这个蓝眸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让崇正帝这般重视,西陵女皇和南诏国主,心中却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心中暗道:这个东秦老儿,竟如此藏着掖着。
海飒一把拿过侍卫手中的弓箭,掂了掂,满意的点头,随即扬起一抹笑,“东秦皇上,你莫不是怀疑在下的能耐?”
哼!他虽是海上霸主,但对于这陆上的事情,却并不陌生!况且,这个南宫天裔将军是为着谁进围猎场,他又不是不明白?
如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宸王苍翟,再是这南宫将军,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魅力着实不小啊,既然这样,他更加要见识见识了!
“驾!”海飒移开视线,勒紧缰绳,策马朝着朝着围猎场奔去……
安宁领了命,正要上马,却又听到婉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小姐,瞧你急的,你莫不是就这样进围猎场?那怕是还未到呢,就被那些凶猛的猎物给撕碎吞下肚了,既是狩猎,弓箭总该要有吧!另外,你这身衣裳,也该是要换一换。”
安宁微微蹙眉,她难道不就是希望她一进围猎场,就被那些野兽个吞下月复么?这个婉贵妃,这个时候倒是装起好心来了!“宁儿来得匆忙,本不知要参与狩猎,所以,便没有准备弓箭和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这倒巧了,昨日明月那丫头吵着要狩猎,本宫给她准备下了弓箭和衣裳,可她今日不知怎地,却没有跟来,那衣服也便没用上,看宁儿的身形,明月那丫头的衣裳宁儿该是合适的,宁儿就换上那一套吧!银霜姑姑,且快些带二小姐去将这一身衣服换下来。”皇后娘娘上前,缓缓开口,
巧么?安宁眸光微怔,那还真是巧了!心中虽然如是想着,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福了福身,轻声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
“南宫将军今日要为皇上猎一只白狐,那宁儿你便为本宫猎个小东西如何,随便什么都好,若是真猎到了,本宫定大肆赏赐。”皇后来了兴致,那双温婉的眸子隐隐含着期待,方才她的这个侄儿请自请命狩猎,说是为皇上,但他真的是为谁,她这个做姑母的,自然看得出几分,她倒是乐见其成,并且想看看,这个安宁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南宫天裔如此紧张。
“安宁定不负所望。”安宁缓缓开口,随即跟在银霜姑姑的身后,在银霜姑姑的引导下,上了一辆马车。
“二小姐,你便在这马车中将就一下,将衣服换下来吧!”银霜姑姑递来一叠衣裳,纯白的颜色,做工精致,领口袖口皆是有金丝绣线编织而成的祥云图案,安宁快速的在马车中换了装,走出马车之时,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那女子,劲装裹身,纤腰不盈一握,高挑而修长,纯白的颜色,如空谷悬崖上的幽兰,衣裳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多了几分英气,又不失小女儿的柔媚。
银霜姑姑看着安宁,有那么一瞬间的呆住,回过神来,将弓箭递到安宁手上,“二小姐,快些出发吧!”
安宁点了点头,接过弓箭,随即上了马。
婉贵妃将安宁的风姿看在眼里,敛了敛眉,好一个安宁!这等装扮,看着倒不输于那西陵女子的风姿,想到什么,眼底有一抹异色划过,再次抬眼,那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如水,对着身旁的皇后娘娘说道,“姐姐,您这义女倒真是让人惊喜,以臣妾看,等会儿定会为姐姐猎个什么东西,姐姐可要准备好赏赐啊。”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呵呵笑道,姐妹二人相处十分融洽。
“哪家妻妾能有你们二人相处融洽,实在是朕的福气啊。”崇正帝看了,满意的点头,他这个皇帝真可谓是幸运啊,皇后温婉贤惠,宠妃又贴心可人,二人似亲姐妹一般,没有丝毫勾心斗角,得此二女,夫复何求。
皇后娘娘和婉贵妃相视一眼,同样满心欢喜,一旁的其他人看了,竞相附和,一时之间,皆是赞美皇后的贤德和婉贵妃的温婉。
远远的,安宁听到那些赞美的话,看向崇正帝,此时的他满心的满足,他又怎知道,她那贴心客人的宠妃是个实力派的演技高手,所谓的贴心温柔不过是伪装,所谓的和睦融洽不过是假象而已。
而在不久的将来,当这份表现被打破之时……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南宫一门,满门抄斩,血染断头台,安宁眼底划过一抹深沉,那情形和云家竟如此像!
大夫人……安平侯府……林家……婉贵妃,想起方才那一把刺到她马背上的利刃,安宁眸子一紧,勒紧缰绳,夹了夹马肚,随即如一支离弓的利箭,飞驰而出……
南宫天裔紧随其上,二人过了策马过了一个木桥,木桥的另一边,便是围猎场的森林,进入森林,隐约有猎物的嚎叫和猎人的狂欢交织在一起,南宫天裔看着骏马上的安宁,想到从昨日开始,便一直盘桓在自己脑海中的疑问,眉心皱了皱,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宁儿……”
安宁对上他的视线,那眼底的疑惑她看在眼里,嘴角微扬,“南宫将军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
方才在京城大街上那远远的一瞥,她便已经看出他有话要问她,南宫天裔战功赫赫,从来都是马上的常胜将军,但是,对于自己,他总是顾虑太多,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想看他继续被心中的疑问困扰,安宁率先询问。
“你以前不是叫我将军的,你真的将我们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南宫天裔让马停住,认真的看着安宁,那双黑眸之中积累的太多的压抑,自这次从西南边境回来,他一直想弄清楚,那些在他脑中抹不去的记忆,对安宁来说,是不是早已化作云烟。
可是,每一次开口之前,他就犹豫了,似乎是害怕得到让他痛心的答案,两年前,他没能承受得住,继而远走他乡,两年后,回来看到安宁的那一刻,他知道,他两年的沉淀完全没有丝毫作用,她对他的影响依旧如此巨大。
“宁儿怎会忘了天裔哥哥?小时候,便也只有娘亲和天裔哥哥对宁儿好,安宁如何能忘?”安宁敛下眉眼,没有丝毫避讳。
南宫天裔心里一喜,难掩激动,宁儿没有忘了他!她依旧记得曾经他是她的天裔哥哥!
无边的喜悦与兴奋让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似乎要流下热泪,大掌紧紧的握着,似乎在隐忍着,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个激动,一个失态,上前将安宁搂在怀中。
他不能吓着安宁!
“那为何宁儿总是避着天裔哥哥?”南宫天裔努力平息好自己的心情,开口问道。安宁微怔,避着他?敛了敛眉,安宁眸光微闪,“姐姐喜欢将军,告诉宁儿,将军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宁儿常常见到姐姐和将军一起聊天,似乎……”
前世,安茹嫣便是如此告诉她的,不仅如此,安茹嫣还告诉她,将军不喜欢她,更加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和安茹嫣的相处,所以,前世,安宁看到南宫天裔,便只有远远避开,那时的她,害怕惹得这个未来的姐夫不快。
“不是这样的!”南宫天裔猛地打断安宁的话,神色急切,好似害怕安宁继续误会下去,那个该死的安茹嫣,竟敢对安宁编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从来不曾喜欢她,也和她没有婚约!”
南宫天裔再次强调,如果安茹嫣此刻在这里,他定忍不住心中的冲动,一刀杀了她,她到底是怎样骗宁儿的?
他心中是有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却不是安茹嫣!看着眼前的安宁,南宫天裔神色幽深,“那两年前的那一封信……”
那封信中,她亲口告诉自己,他们一刀两断,再相见,成陌路!
“信?”安宁微微皱眉,似是在搜寻着记忆,可是,她却找不到自己曾经在两年前给他写过信,敛了敛眉,安宁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我从不曾写过信。”
没写过?那那封信……可那信上明明是安宁的笔迹……南宫天裔眉心紧皱着,眸中风云变幻,似有什么在脑海中豁然开朗,南宫天裔忍不住低咒出声,“该死的安茹嫣!”
定是她在其中搞鬼,现在,他不止想杀了她,更显让她在死亡的边缘,受尽折磨。
那封信不是安宁所写,那定也不是安宁的本意,可那封信竟害他濒临绝望,硬生生的离开京城,将他的宁儿丢在这京城的侯府之中,这两年,她到底经受了什么?
安宁心中了然,南宫天裔该是明白了,而她也明白了,她不去问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她却知道,南宫天裔两年前,突然离京,和那封信是月兑不了干系。
“那时,我失忆了,被安茹嫣推入湖中,许是老天怜惜我,没有让我丧命,但我却失去了记忆,严格说来,曾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是忘记了那些过往。”安宁缓缓开口,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但是,正是这样的平淡,在南宫天裔眼中,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让马停住,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失忆?安茹嫣竟害得宁儿失忆!可那虚伪狠毒的女子,却跟他讲着安宁过得如何如何的好!
“你……”南宫天裔的声音有些颤抖,久久无法平息。
安宁却是耸了耸肩,回头朝着南宫天裔灿烂的一笑,“天裔哥哥无需担心,现在我都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
虽然记起这一切,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他不知道,前世的她在这两年间,被骗被利用,更加不知道前世之后的几年她所经受的事情,负心夫君,丧子,丧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残忍。
南宫天裔看着那笑容,心中翻腾得更加厉害,紧咬着牙,“对不起。”
若两年前,他没有离开,而是待在京城,他想,自己或许就已经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儿,也不会让安宁受到这样的伤害。
“将军何曾对不起安宁?”安宁敛下眉眼,对不起她的人,是大夫人,安茹嫣,安平侯爷,还有前世那个负了自己的男人,如今,她记起了一起,回来复仇了不是吗?
前世,那些害她负她之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些仇,她都记在心里,深入骨髓,总有一天,她会用这一双素手,亲手铸就那些人的下场。
沉默,二人各自坐在马上,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只剩下马蹄声,以及周围的鸟鸣兽嚎。
“宁儿,你可还在怪我曾经没有答应你,替你娘亲报仇?”南宫天裔敛下眉眼,眸中的黝黑深不见底,似有悔恨在其间盘旋,当年,他也曾担心宁儿因为仇恨做出对自己有危害的事情,但后来,宁儿几次来信,从心中,他知道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恨,知道大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所以,他才安了心,如今想想,才发现,那都是安茹嫣蒙骗自己的把戏。
此刻,从安宁的眼中,他明白,宁儿心中的恨并没有消失。
安宁想到那段往事,扯了扯嘴角,“那时宁儿太小,太天真,太固执,执意要你去杀刘香莲,那时宁儿考虑不周,你若杀了大夫人,那南宫家便不得安宁了。”
也正是在那之后,她回府没多久,便被安茹嫣推入了湖中,失去了记忆。
“我去杀了她,替云蓁伯母报仇。”南宫天裔眸子一凛,或者,两年多前,他就该这么做,不该有什么顾忌,勒紧缰绳,南宫天裔调转马头。
“天裔哥哥……”安宁叫住他。
南宫天裔身形微怔,听着脚步,听到安宁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
“这是宁儿自己的事情。”安宁不想他插手其中,南宫天裔的身后终究还有一个南宫家。
南宫天裔眉心微拧,“你还叫我一声天裔哥哥,这便也是我的事情。”
安宁骑着马,走到南宫天裔的身旁。
“如今不只是杀母之仇,所以,这仇,我要亲自报。”安宁眼中划过一道坚定的光芒,若只有杀母之仇,她会选择一刀杀了大夫人,但是,太多的仇加在一起,杀了她,终归是太便宜了,对上南宫天裔的双眸,“天裔哥哥,这一次,便由着宁儿吧。”
南宫天裔沉默不语,一双眸子中却是闪过太多的情绪,终于,刚毅的唇吐出一个字,“好。”只要是宁儿希望的,他便再也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宁儿要亲手报仇,而他变要做她报仇的一把剑,只要宁儿需要他,他会不顾一切的的站在她的身旁,哪怕是用整个南宫家做代价。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嘴角上扬,似乎回到许多年前,梅花树下,少年吹着玉笛,看到女孩偷偷从后院儿出来,两人相视微笑……
猛地,空气中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耳边传来一声嚎叫,安宁和南宫天裔皆是一怔,随即,一个认知跳入脑海,二人眸子紧了紧,同时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一只凶猛的老虎,朝着他们走近,张着血盆大口,样子十分骇人。
安宁倒抽一口凉气,这老虎……就连南宫天裔也是十分吃惊,便是他也从来未曾见过这么大的老虎,看来,不愧是禁猎了几年的皇家围猎场,这只老虎想怕是养了好久。
南宫天裔给安宁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到自己的身后,随即拔出箭羽,拉弓对准那只老虎的头颅,老虎猛地张口,一声嚎叫,惊得二人胯下的骏马微乱,一阵嘶鸣。
安宁紧握着缰绳,稳住自己的身体,而南宫天裔对准了目标,将弓拉到最大的弧度,松手,放箭,箭羽激射而出,那老虎纵身一窜,箭没有射中老虎的头颅,插在他的背脊上。
这一箭无疑是激怒了面前的这只虎,老虎目露凶光,朝着这边扑了过来,目标却是对准了安宁,眼看着那老虎便要靠近安宁,南宫天裔眸光一凛,三支利箭齐发,这次,准确无误的,三支利箭齐齐射中老虎的头颅,那老虎没反应过来,便倒地毙命。
“宁儿,可安好?”南宫天裔眸中难掩关切,方才那老虎,定是吓坏了宁儿。
“我没事。”惊魂未定的安宁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扯了扯嘴角,方才要不是南宫天裔,她怕是……想到那老虎的凶猛,又想到南宫天裔方才射箭的利落与精准,她似乎能够想象得到,战场上的南宫天裔是何等的骁勇,似要赶走那骇人的记忆,安宁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老虎,挑了挑眉,“恭喜将军猎了一只猛虎,天裔哥哥今天若是拔得头筹,得了赏赐,可要记得别少了宁儿的好处。”
南宫天裔见她还能说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天知道,他对那劳什子的第一,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让安宁平安无事。
“走吧!跟在我身旁,可要小心一些。”南宫天裔温声交代,幸亏他方才请命跟着宁儿一起来了,不然……一想到那老虎出现在宁儿面前,他心中就生出一丝寒颤。
安宁点了点头,二人继续走,虽是狩猎,路上遇到的诸如麋鹿,兔子这些无害的小动物,他们却并没有动手,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隐隐觉得四周有一些不对劲儿。
安宁扫视了四周一眼,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的灌木,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微微的动静却是让安宁警惕了起来。
那是危险的气息,这对有无数次战场经历的南宫天裔来说,也并不陌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南宫天裔将安宁护在了身旁,二人细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猛地,一声野兽的嘶吼响起,随即而来的是无数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安宁心中一怔,终于看清远远靠近的野兽,这一次,不仅仅是一只老虎,而是一群!
那群野兽中,当中的老虎比方才被南宫天裔射杀于箭下的还要大,还要骇人,除了结伴而来的猛虎,还有狼群,眼前的状况让安宁有些不安,即便是在这禁猎几年的围猎场内,也不该有这么多野兽一起聚集在这里,好似,这些猛物是循着眸中迹象而来的一般。
安宁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野兽,虎狼的眼中似乎燃烧着疯狂的*,安宁下意识的看了南宫天裔眼,见他眼中也有怀疑,不由得微微蹙眉,“看来,应该是我们将这些东西引来的。”
可是,在这围猎场中的野兽,面对猎人,应该是逃窜而已,眼前的情况诡异得让人无法不怀疑。
那些野兽越来越近,朝着二人攻击过来,南宫天裔拔出箭羽,几支齐发,很快,几匹狼便吐血倒地,而剩下的狼群却没有退缩,前仆后继,而它们的目标全都是安宁。
南宫天裔猛然意识到什么,“宁儿,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一提醒,安宁心神一震,闻着散发出来的香气,这不是她原来身上的气息,更加不是胭脂的香味,之前竟也没察觉,此刻,那怪异的香气亦是越发的浓烈。
安宁好似想到了什么,眸子一紧,“这身衣服……”
那香气便是从这身衣服上散发出来,南宫天裔猛地明白过来,身形一跃,快速的飞身赶到安宁身旁,轻揽着她的腰身,腾空而起,片刻,安宁便被南宫天裔安置在了树上。
南宫天裔闻着那越来越浓烈的香气,一双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我曾听闻有一种奇香,专门会吸引野兽,你身上这衣服,怕是……”
南宫天裔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这衣服有人动了手脚,那种香料很少看见,这衣服沾染上了那种香味,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人的目的……想到什么,南宫天裔眸子里划过一道冰冷的锐利。
“这是皇后娘娘……”安宁察觉到南宫天裔身体的微僵,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他们二人都知道,这衣服是皇后娘娘准备的,但是安宁却不相信会是皇后娘娘动的手脚。
“姑母她……”南宫天裔紧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他不敢相信是皇后姑姑要置安宁于死地,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这衣服是姑姑给安宁的事实。
他也在场,亲眼看见的,不是吗?
树下的野兽越来越多,盘桓在二人脚下,原本他们二人所骑的马很快便这些野兽撕得血肉模糊,吃完了这两匹马,那些东西依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此刻,南宫天裔便是用尽所有的箭,怕都无法将那些野兽全部消灭。
听着南宫天裔的心跳声,猛然,南宫天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宁儿,你把衣服月兑下来。”
“你要干什么?”安宁心中微怔,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我将它们引开。”南宫天裔沉声开口。
果然,如安宁所料,安宁却是立即否决,“不行。”
南宫天裔方才说的那种奇香,她前世也曾听闻,那种香气十分特别,必须在人身上,混合着人的体温,才会散发出来,且温度越高,香味越浓,南宫天裔要想利用这种异香将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引开,便只有将衣服穿在身上,用他的身体为诱饵。
这太危险,而她却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去冒这个险。“宁儿,听我的话,以我的身手,不会出什么事,你且放心。”南宫天裔明了安宁的顾虑,刚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宁儿关心他的安危,他心中便已经知足了,他便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宁儿受到伤害。
“不,这太危险,我们在这里等,这些东西自然会离开。”安宁敛下眉眼,就连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极其没底,便是这异香淡去,那些饿极了的野兽怕也不会离开。
“喂,二小姐,你倒是月兑还是不月兑?”猛然,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南宫天裔和安宁二人闻声看过去,竟看到不远处的树上,竟坐着另外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海飒!
“二小姐,这位南宫将军都肯为你只身犯险,你倒是爽快些,快月兑了,好将这些东西弄走,免得让人心惊胆战的。”海飒再次开口,挑了挑眉,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邪魅。
安宁眼里划过一道不悦,“那不如海飒公子来引开这些东西。”
这个船王,此刻想看好戏吗?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兴致。
“啧啧啧……我可没南宫将军那样的本事与胆识,不过……若是你许我一个承诺,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倒是可以冒险一试。”海飒蓝眸微闪,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依旧能够看清安宁的面容,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竟能让南宫将军甘愿为她用命来做饵,当真是不简单的。
这身劲装穿在她的身上,虽然包裹住了身上所有的地方,但凹凸有致的身体却越发的明显,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承诺?堂堂船王何需在乎一个小女子承诺?
安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轻点两下,身体便无法动弹,安宁微怔,紧皱着眉峰看着南宫天裔,似明白他要做什么一般,“天裔哥哥……你……你不能犯险!”
南宫天裔却是扬起一抹笑容,树下的野兽越来越多,若是不快点儿,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等会儿是否能将所有的野兽引开。
“宁儿,原谅天裔哥哥的唐突。”南宫天裔说罢,便伸手抽开安宁腰间的腰带,解开她身上的外衫,等到将她外面的那身劲装全都月兑了下来,随即便将安宁安置在一个稳妥的位置,让她靠在树干上。
安宁紧咬着唇,想要抓住阻止他,身体却无法动弹,她知道,南宫天裔已经做了决定,她便是阻止,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此刻,她的心中无法平静,脑海中浮现出二人过往的一幕幕,内心更是有无数情绪翻腾着。
南宫天裔无法将安宁的衣衫穿在身上,便利落的撕碎,塞进衣服里,那香料,只有靠着人体的温度,香气才能散发得更多更快。
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南宫天裔微微皱眉,淡淡的瞥了一眼另外一棵树上的海飒,眸子一紧,随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兑下,细心的替安宁穿上,等到终于安置好了一切,南宫天裔朝着海飒拱了拱手,“海飒公子,我引开兽群后,请海飒公子替我照看好安宁,大恩来日再报。”
海飒眸光微敛,嘴角含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南宫天裔,“我的马还没被那兽群吃下肚,你便骑我的马吧。”
南宫天裔面露感激,飞身一跃,朝着海飒的那匹骏马飞去。
安宁看着南宫天裔的背影,心中浮出一丝酸涩,咬了咬唇,朗声吼道,“天裔哥哥,明日听雨轩内,煮酒相邀,宁儿等着你!”
南宫天裔眸子一亮,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他便是豁出去,也要保得一条性命赴明日之约,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南宫天裔施展轻功,从兽群头上飞过,顿时,那写猛虎、豺狼便好似受了迷惑一般,追向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落在骏马行,看了身后追来的兽群,安心的一笑,策马飞奔出去……
兽群散去,海飒到了安宁身旁,解开安宁身上的穴道,将安宁带回树下,想起方才安宁对南宫天裔的承诺,嘴角微扬,“明日煮酒之约,不知是否有我一份?”
获得自由的安宁皱了皱眉,冷冷的看了这张妖娆的俊脸一眼,“方才引开兽群之时,怎地不见公子如此积极?”
安宁心中依旧担心着南宫天裔的安危,那么多猛虎豺狼,他一个人是否应付得过来?一想到此,安宁的眉心就无法舒展开来,绕开面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她也顾不得是不是对这个船王无礼了。
海飒好看的眉峰微挑,稍早所见的安宁一直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此刻,倒是变了脸色,是因为南宫天裔吗?眸光微敛,海飒头一次这么好的脾气,跟在安宁身后,“你要去哪儿?”
“找人帮忙。”安宁淡淡的答道,不再理会海飒,她现在没有时间给他纠缠,“海飒公子请自便。”
“这可不行,我方才答应了南宫将军,他引开兽群之后,我会照顾你安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断然不能食言而肥。”海飒眸光微闪,看着眼前的身影,他的海上王国美女如云,形形色色,但眼前的安宁却是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
安宁皱眉,转身看着海飒,猛然,那平静的眸子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手利落的一挥,下一秒,一把飞刀激射而出,擦过海飒的耳旁,海飒身形一怔,眸子中隐隐有一抹怒气一闪而过。
“你……”利眼微眯,这女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呜咽,海飒回过头去,却是看见一匹狼轰然倒地,而他的额间,赫然插着一把小刀。
“你……”海飒回过神来,重新将视线放在安宁的身上,原来安宁的目标是那一匹狼,想到方才擦着耳际而过的凌厉刀锋,这女人,竟有这般精准的手法!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一时之间,便是海飒也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似乎真的小瞧了这个安宁!
安宁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方才在京城街上上官敏将这把害她身下骏马受惊的飞刀塞给她做纪念,方才她还没办法将那匹狼斩杀,安宁见倒地的狼没了动静,正要大步上前,却被海飒拦住。
“你干什么?”海飒微微皱眉,看安宁的目光变了又变。
安宁对上他的视线,“拿回飞刀。”
海飒一听,却让安宁站在原来的位置,“这等小事,我来便好。”说罢,身形一闪,抽出狼额头上的飞刀,掏出锦帕,擦净了上面的鲜血,递到安宁的手上,“方才,算是你救了我一命。”
他一心追着安宁,竟疏忽了身后的防备,若不是安宁那一刀,那狼扑上来,首先丧命狼爪之下的,便是他海飒。
“安宁只是救我自己罢了,公子无需多想!”安宁敛下眉眼,收好飞刀,她可不愿无缘无故的占堂堂船王的便宜。
海飒似没有料到安宁会这样回答,常人不是应该承了他的情,被人当做恩人,何乐而不为?
敛了敛眉,海飒看着安宁,蓝眸微闪,多了几分笑意,“我海飒自然应该感谢你的,你说说你要什么,珍珠,玛瑙,美玉,金银,只要你说出口,无论要多少,我都会如你所愿。”
这些东西,没有人不爱,而这些东西,在他的海上王国遍地都是,他不介意安宁狮子大开口,因为他给得起,要多少有多少!
安宁皱了皱眉,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个海飒还真是大方,也对,堂堂船王,自然不在意那些对他来说多如牛毛的东西,挑了挑眉,安宁淡淡开口,“我要什么,你都会如我的愿?”
海飒轻哼一声,蓝眸中多了一丝自得,“这是自然,没有我给不起的东西。”
果真还是被他列举出来的东西诱惑了吧!
“那好,我要公子,永远不要与我为敌。”安宁对上他的视线,朗声开口,虽然如今海飒不可能再喜欢上安茹嫣,但是,未来的事情有太多的未知数,她的防备必须更加牢固,她相信,船王是君子,若是答应了她,日后必定不会反悔。
海飒脸色倏然僵住,他听错了吗?安宁要的是自己不与她为敌?而非那些珍珠玛瑙?
呵,这个安宁,果然是和其他女子不一样,若是其他女子,怕是早就欢天喜地的被那些东西所诱惑了!
“好,我答应你,永远不会与你为敌。”海飒的蓝眸之中多了几分对安宁的赞许与欣赏,脸上的笑意更浓,看来,他进入这围猎场的决定没有做错啊!
安宁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很好,前世这个林家与安茹嫣的助力,今世对她已经不再是威胁!
而此时围猎场的另一处,一场围杀正在进行。
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剑,齐齐攻向中间的男子——苍翼。
此刻,苍翼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面对这十几个人,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好几次都差一点儿丧命于剑下,苍翼狠狠的瞪着这些人,“你们是谁的手下!”
“你心中自然知晓。”黑衣人中,有人开口,“你不也是派出了高手,伏杀他吗?”
苍翼脸上微微苍白,这个消息让他震惊不已,“你们……”
“呵!你的那些人,早已被我们解决掉了,如今,怕是没有办法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黑衣人冷哼一声,随即又一攻而上,利落的出刀,划开苍翼的衣衫,隐约有一丝鲜血流出。
苍翼心中自然明了,在这东秦国,和他有深仇大恨的,除了苍翟,便没有其他人,便是那个母老虎上官敏,若是要杀他,也只会亲自动手,而非派出这么多的黑衣高手。
果真不愧是兄弟,二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苍翼想到从黑衣人口中得知的消息,眸子一紧,心中浮出一丝不甘,他本想借由这次四国狩猎的机会,杀了苍翟,以绝后患,为此,他秘密从北燕国带来了高手,安排他们埋伏在这围猎场内,只要苍翟一入围猎场,便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这次看到苍翟,他顿时警惕起来,这个苍翟若是不除,日后必定成为他最大的忧患。
可是……他的布置与计划竟宣告失败,此刻反而落入苍翟的伏杀之中,看这些人的身手,个个出手利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来,在东秦国的这些年中,苍翟并没有闲下来。
他的整个三弟的能耐与决心,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啊!
此时,不远处,骏马之上,苍翟俊美的面容平静如水,双眸直视着远方,听到附近传来的打斗声,嘴角溢出一丝诡笑,苍翼既然来了东秦国,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苍翼派出人伏杀他,他不过是以他之道还之罢了!
“惊蛰十二煞”乃是惊蛰中特别选出来的十二人,每个人杀人的手段各不一样,他倒是要让他这个皇兄好好尝尝,死的滋味儿!
猛地,铜爵匆匆赶到,看了看苍翟,沉声禀报,“主子,有消息传来,说是二小姐进了围猎场。”
话落,苍翟神色一怔,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二小姐她进了围猎场。”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铜爵立即重复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苍翟眸子一紧,深邃的眸中风云变幻,宁儿进了围猎场,这围猎场内,处处是猛兽,她一个女子进来这里必定是凶险万千。
“吩咐十二煞放弃行动,立刻找人!”苍翟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他若是慢了一分,宁儿的危险变会多一分,她不能让安宁有多一分的危险。
“可是……如今十二煞已经让大皇子无法招架,若是此刻放弃行动,放虎归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铜爵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惊蛰’出手,势必没有中途停止的先例,况且这次的对象是北燕大皇子,是主子的仇敌,可主子却为了安平侯府二小姐,竟要中途放弃行动。
“立刻找人!”苍翟再次开口,掷地有声,勒紧缰绳,丢下一句不可动摇的命令,骑马飞奔出去,他必须找到安宁,确定她的安危,越快越好!
铜爵看着主子的背影,一双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在主子的心中,竟比复仇还要重要了!
而此时的安宁却没有想到,自己逃月兑了野兽的追击,倒还有另外的“野兽”埋伏在这围猎场内等待着她。
“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倒还真是不少啊。”海飒蓝色的眸子微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宁,眉宇之间多了一丝邪魅。
安宁看着眼前这些蒙面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是啊,今天不免要连累海飒公子了。”
“连累?那明日的煮酒之约,加上我一个,我自然不将这‘连累’放在心上。”海飒挑了挑眉,这个时候,依旧轻松无比。
安宁扯了扯嘴角,丢出一个“好”字,注意力依旧在面前的蒙面人身上,平静的开口,“几位壮士,可否告诉安宁,是谁让你们杀我?”
“江湖规矩,买主的姓谁名谁从来都是秘密,若是告诉了你,那以后谁还敢找我们杀手盟办事?”其中一个开口道,那人看着安宁,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就一个小丫头,那买主竟也花了那么高的价钱,让他们杀手盟几个高手联合出手,依他看,单是他动动小指头,那小小丫头便没了性命,不过,她身旁的这个男子倒是模不清他的深浅。
杀手盟,东秦国内,最大的杀手组织,只要肯出钱,不管买主要他们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他们所干下的勾当不只是杀人而已,更有甚者为了财富灭人满门,东秦好些清官富商,都是命丧他们之手,朝廷虽然知晓,却碍于这个杀手组织的庞大,不敢轻易剿灭。
而那个杀手盟的盟主,更是心很残暴之人!
呵!这么多杀手盟的人一齐出动,看来,那背后之人,倒真是大手笔!
脑中浮现出大夫人的身影,会是她吗?只是,以大夫人的性子,纵然是想杀她,怕也不会用杀手,那么,买通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安宁眉心微皱,脑中快速的思索着,想着任何可疑的人物,眸光微敛,“那我肯出双倍的价钱,买那买主之命。”
“哈哈……丫头,你可知那人出了多少银子?双倍的价钱?我看你怕是出不起。”那人嗤笑出声,眸中划过一抹不屑。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那位公子到底出了多少?”安宁敛下眉眼,再次开口问道,眼底隐约有诡谲闪烁着。
“什么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有人刚开口,猛然发现自己好似说漏了什么,阴狠的眸子一凛,“小丫头,你竟敢故意套我的话!”
安宁耸了耸肩,但笑不语,年轻貌美的姑娘?这样一来,她的范围有缩小了,好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一旁的海飒看着安宁的眸中多了几分赞许,这个安宁,当真是个聪慧机灵的,三两下便让那些不会说出买者身份的杀手泄露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别和她多说,杀了她,这单大生意就完事儿了,提了她的头颅,领银子去!”另外一人厉声说道,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率先冲上来,海飒立即挡在安宁前面,上前和那人交上手。
海飒的身手并不低,徒手对那人的利剑,还游刃有余,其他人见同伴无法解决这个男人,便立即上去帮忙,更有人趁着海飒与其他人交手的时候,围上了安宁。
安宁看着他们手中的剑,眸子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小刀,看着来人靠近,安宁一咬牙,挥出手中的小刀,利落的一划,那人根本没有料到这样一个看似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弱女子,出手竟这般利落,没有防备,硬生生的让那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口子。
这下,那些人都有了防备,对安宁又警惕了几分,毕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那股狠劲儿自然不在话下,丝毫不顾安宁是一个女子,几个人齐齐举剑,朝着安宁砍去。
却在刹那间,一个巨大的力道将那些刀剑全数震飞,安宁心中一怔,见那些人退离了自己数步,回头看向方才救了自己的男子,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苍翟,是你!”
“是我!”苍翟看了安宁一眼,确定她没事,一颗心才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些企图伤害安宁的人,眸子一紧,身上被一股浓浓的杀意笼罩着。
几个杀手身体一怔,这个男人有一股让人畏惧的气势,便是杀人无数的杀手们,也禁不住为之震慑。
正此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加入了战斗,十二个黑衣人,个个身手利落,出手狠辣,那些杀手,很快便招架不住,海飒也是将这些杀手交给了那十二个黑衣人处理,自己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好戏。
“现在别杀了他们。”安宁看着战况,那些杀手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想到方才从杀手口中试探出来的消息,这些人还没说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还不能死!
苍翟眸光微敛,明白安宁的意图,朗声命令十二煞,“留活口!”
得到主子命令,十二黑衣人虽没下杀手,但却依旧招招凌厉,不多久,几个杀手便被全数制服,身上皆是带着重伤,跪成一排!
安宁缓步走到杀手面前,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年轻貌美的姑娘姓甚名谁?”
虽然笑着,声音也是淡淡的,但那听在别人耳中,却好似刀剑一般凌厉,杀手中的一人,却是冷哼一声,“便是死,也不能坏了规矩!休想从我们口中问出买主是谁!”
“看来还是些有节气的杀手。”安宁挑眉,冰冷的眸中有一丝诡谲浮现,“死也不说吗?”
“死也不说!”那杀手坚定的开口,话刚落,便只见那女子手中的那把小刀利落的一挥,下一秒,便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
“啊……”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众人只见那个杀手的耳朵被利刃硬生生的削下,落在地上,鲜血喷洒而出,触目惊心。
众人都无法想象方才做着一切的竟是一个柔弱女子,皆是吃惊的看着手中仍握着小刀的安宁,就连那被削去耳朵的杀手在疼痛之余,也是满脸震惊,这女子竟……
安宁承受着众人目光,丝毫没有在意他们会有什么想法,这一世的她,从来不会在不该善良的时候善良,在不该柔弱的时候柔弱,当狠则狠,当杀则杀!
见杀手眼中隐约浮现出惧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朱唇轻启,“谁能帮我点主他的哑穴!”
众人都在吃惊中,苍翟率先回过神来,跃下马,到了安宁身旁,如她所愿的点主那被削去耳朵的杀手的哑穴,而海飒嘴角含笑,眼中多了几分探寻的看着安宁,和其他人一样,都想知道,安宁封住他的哑穴意欲为何。
那原本呼痛的杀手出不了声,一时之间,静得出奇。
“我方才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说,我便也不会勉强,断然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既然你不怕死,我便成全你的‘义薄云天’!”安宁话落,手中利刃再次一挥,那杀手的另外一只耳朵随即被削下,这一次,那杀手脸痛都无法叫出来,但那纠结在一起的狰狞面孔,便是让人一看便知,他此刻承受的到底是多么剧烈的疼痛。
虽然痛着,但生命没有消失,感知依旧存在,豆大的汗珠从那杀手的脸上冒出来,此刻,他后悔了,后悔方才死守着那江湖规矩,没有告诉她幕后买主的身份,现在,他便是想开口,却已经没了机会,这女子削去了他的一双耳朵,不知道下一个目标又会是什么!
其他的那些杀手,更是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女子的手段还真是不简单,这样血腥的场面,她竟眼睛也不眨一下,此时的他们,神色之中都隐约浮出畏惧之意。
苍翟将那些杀手的恐惧看在眼里,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就连一直看着好戏的海飒,此刻也是走了过来,这个安宁,果真是聪慧机敏,她是杀鸡儆猴,拿其中一个杀手开刀,目的便是恐吓其他的杀手,让他们人人自危。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正好,我也刚好来了兴致,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如何?”安宁扫视了那几个杀手一眼,早已经将他们各自的反应看在了眼里,敛下眉眼,把玩着手中那带着鲜血的利刃,嘴角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玩游戏怎么少得了我?”一个声音响起,话落之时,另外一个杀手痛呼出声,众人看去,只见那人的鼻子被削了去,痛呼声还没停止,便迅速的被点了哑穴,而那动手之人正是海飒,此刻的他正一脸嫌恶的看着那个杀手,摇了摇头,“人若是没了鼻子,那还是吓人呢!”
安宁眸光微闪,这个海飒,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所带来的效果嘛……看着那些剩下的杀手眼中的恐惧更甚,安宁满意的一笑。
“海飒公子,你怎地不给他机会呢?你还没问他到底是想死,还是愿意心甘情愿的将那幕后买凶之人交代出来?”安宁看了那没了鼻子的杀手一眼,啧啧的摇头,“你还真是不怎么温柔!”
顿时,所有人的面皮都不由得抽了抽,她竟说这位公子不怎么温柔?方才她自己怕是更加不温柔吧!
海飒也是怔了怔,眼中的兴趣更浓,没想到安宁倒有这样可爱俏皮的一面!
苍翟也来了兴致,看安宁的眼神越发的充满柔情,“既然是游戏,那么二位不介意让我也加入其中吧!苍翟自认为会比海飒公子要温柔许多。”
苍翟?那些杀手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皆是吃惊,他便是宸王苍翟?那个在十多岁的时候,便将当时江湖上最有名的大盗砍去四肢头颅,悬挂于京城北门的那个宸王苍翟?
杀手们心中的恐惧更浓,自那之后,江湖上的黑面白面,都不敢惹到这个男子!
“哎,你凑什么热闹,你一来,那我岂不是得少分几人?”海飒微微皱眉,状似可惜。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海飒公子,你莫要太贪心了啊!”苍翟扬了扬眉,说话之时,拔出一支箭羽,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那支箭羽便从他的手中飞射出去,直直的插在被海飒削了鼻子的那个杀手的耳坠上,一摇一晃,拉扯着血肉。
那杀手痛得撕心裂肺,身旁的其他杀手,更是浑身冒出了冷汗。
“宸王好身手!这下该我了,让我想想,我这下一刀该放在哪里好呢?”海飒故作沉思状,那蓝眸之中闪烁的邪恶更加的浓烈,目光在那人身上游移,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地方,口中还不断喃喃,“这些都是硬汉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
安宁眸光微闪,笑得温润无害,“海飒公子小心些动手,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快死。”
“不如,你给我一个建议?”海飒俊脸凑近安宁,那双蓝眸熠熠生辉。
苍翟见海飒的举动,不由得微微蹙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安宁面前,将二人阻隔开来,浓墨的眉峰微挑,“海飒公子拿不定主意,那便先让我来。”
说罢,抽出腰间的匕首,利落的刺入另外一个杀手的身体,众人看着那匕首刺入的位置,心中皆是一怔,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或多或少知道人身体上的各个穴位,而那匕首刺入的位置正好可以让人不死,但是血却会不停的流,疼痛亦会更加明显,一直要等到血流干才会死去,而其间,痛也丝毫不会消失。
此刻,还剩下五个完好无损的杀手,此时的他们脸色早已经煞白,见那三个同伴此刻的惨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下场!
“我说……我告诉你那幕后买凶之人是谁!”其中的一个杀手再也承受不住了,他还不想死,更加不想这么死,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只想不受折磨,逃过一死。
安宁嘴角微扬,终于肯有人自愿说了吗?眼底划过一抹诡谲,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花了这么大的手笔,买了这么多杀手来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