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的每一条指控,都不停的在苍翟的耳边回荡,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深夜偷偷去看她,知道自己偷亲她,甚至知道自己知晓她凤家女子的身份!
苍翟紧紧的搂着安宁,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她圈在怀中,牢牢的禁锢着,是的,她怎么罚他都行,对他来说,方才那一咬,太轻太轻了!
只是,安宁又怎真的舍得罚他?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往下,轻抚着他的背脊,似乎是在安抚他颤抖的身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咬牙道,“我已经惩罚过了,这次便放你一马,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苍翟的手臂收得更紧,似乎是在掩饰着他的震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想到方才他的猜测,眉心紧皱,苍翟的大掌原本放在安宁光果的背脊上,此时却慢慢往下,目光也缓缓转移到安宁的腰际,那里,依旧是一片如玉的肌肤,和他方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胎记……”苍翟的声音依旧颤抖,哪怕是在极力的压抑,也止不住颤抖,是啊!想到他的猜测,他如何能不为所动呢?
摩挲着那白皙的肌肤,一寸一寸,似乎用指月复在膜拜。
宁儿是如何知晓她自己和凤家的关系的?
“那胎记太碍眼了,所以,我就让人将他去了。”安宁平静的说着,好似用抹布抹掉了一点污迹一样,可是,要知道,她所抹掉的东西,是生长在她身体上的一部分啊!这是何等的决心才让她做了这个决定,才让她咬牙坚持?!
苍翟心中一窒,那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告诉你,我已经嫁给了你,已经是你的妻子,便会一直站在你的身旁,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会和你苍翟为敌,你的敌人,便是我安宁的敌人,即便我身体里流着那敌人的血,但我的心却只是你的,除非……除非你不要我!”安宁一字一句,在苍翟的耳边说着,语气轻缓且有力。
聪明如安宁,在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以及知道苍翟对自己的身份也心知肚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昀若那日的预测意味着什么,隔阂,这隔阂便是因为她是凤家女子而起的吧!
既然这样,那么,她便要亲手化解这个隔阂!
苍翟的血液在翻腾着,他不知道,宁儿不禁会选择他,还是这么的坚决!
“我不会不要你,我怎会不要你呢?这辈子,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哪怕是你要选择凤家,我也会用尽手段,哪怕是囚禁,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是你恨我,我也会慢慢的补偿你,可是……你怎能……怎能……怎能这样对待你自己?你可知,那该有多痛?你……”苍翟的声音有些哽咽,便是想想,他的心都紧紧的揪在一起,便是安宁那样无所谓的描述着去除胎记的事情,可是,他又怎会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去掉?
都怪他太大意了,现在联想起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宁儿定是利用这次宗庙的时间避开他,她是知道自己会阻止,所以,才瞒着他的吧!
“舅舅他们怎能……”苍翟紧咬着牙,舅舅和舅妈也在替宁儿一起牵制着他,他们可知道,宁儿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心疼!
“是宁儿的主意,要怪就怪宁儿吧,他们只是被宁儿说服了而已。”安宁打断苍翟的话,想到皇后娘娘的交代,眼中的笑意更浓,皇后娘娘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一早料到,她帮了自己,肯定会让苍翟怪罪。
“你……我怎舍得怪你,你为了我……”苍翟摩挲着那原本该有一个月牙形胎记的地方,小心翼翼,极尽爱怜,那里已经和其他地方的肌肤,没有什么两样,但在他的心里,那里却变得神圣起来。
宁儿这般坚决的用行动宣告,他还担心什么呢?宁儿即便是凤家的人,但从他们互相认定的那一天起,她就只属于自己了。
紧紧的搂着安宁,二人相拥着,苍翟的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被触碰着,此时的他分外满足,有安宁在身旁,他便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苍翟抱着的安宁微微皱眉,“苍翟,我……好冷。”
是的,好冷,心是温暖的,她的身体也被苍翟的胸膛暖和着,可是,她还站在浴桶之中,二人之间,隔着浴桶边缘,她的脚还站在水中,水不知何时已经变冷了。
苍翟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暗自低咒出声,一把将安宁抱起,水声哗啦啦的一片,苍翟伸手拿过披风上挂着的衣衫,将安宁光果的身子裹住,只是,当衣服遮盖着眼前的美景之时,苍翟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方才他本就有些情不自禁,却被他的发现而震惊着,此刻,再次看到许久不见的身子,他怎会没有什么想法?
毕竟,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啊!她对他的影响与吸引力,便只有他的身体和他的心知道。
只是,宁儿冷,他又能如何?他倒是想用另外一种方法让她暖和起来,眸光微敛,苍翟一把拉开被子……
安宁今天除了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之外,本就有诱惑他的念头,聪慧如安宁,早在方才苍翟替自己擦拭背上的水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力,此刻,看到苍翟将拉开了被子,眸光不由得微微闪了闪,他还不会在这个时候替她盖上被子后,就离开吧?或者像前段时间他偷偷到宗庙那样,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宁都不干了!
脑中转动着,反正今天她都大胆的诱惑他了,她再大胆主动点儿又如何?
咬了咬唇,那模样在苍翟的眼中,却是更加让他心中一窒,暗地里倒抽一口气,暗自低咒出声:他的宁儿怎的这般诱人?面度这样的宁儿,他饶是一块玄铁,也会被彻底融化。
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安宁看着时机,正要有所动作,却只见苍翟将被子一扬,盖住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自己那高大健硕的身躯,下一瞬,安宁便感觉一双大掌在自己身上热情的游移,安宁一愣,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身体被苍翟翻转过来,安宁只知道,被子底下方才苍翟替自己穿上的衣衫在那双大掌之下,似乎被剥离了她的身体,遗弃在床下。
苍翟动作狂烈而温柔,不发一语的亲吻着她的背,一直往下,最后竟在腰际原本该有一个月牙形胎记地方留恋,亲吻,舌忝舐,似乎在膜拜着那个地方,久久不去,引得安宁一阵轻颤,身子也跟着一下热了起来,此时安宁虽然看不见苍翟,但是,她似乎能够想象他此刻的邪魅,不错,是邪魅,他这挑逗与爱怜的动作,似乎要将安宁给折磨疯了,发出一阵诱人的嘤咛声,声音传入苍翟的耳中,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这里……是我的!”苍翟沉声宣告,那一片肌肤让他心疼又怜爱,这是宁儿对自己的心啊!他要一辈子好好呵护,弥补那里曾经受过的痛!
安宁听着他的宣告,心中一暖,翻过身体,一把掀开二人身上的被子,有苍翟在,她便是没有被子,现在也热得不像话,热情的让自己的身子迎向苍翟,闺房之事,从来都不是苍翟一个人的独角戏!
安宁的热情彻底的将苍翟心中的*点燃,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似乎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就知道,只要沾到了宁儿,他便不再是圣人!
房间之中,水ru交融的两人用身体触碰着灵魂,似乎要彻底的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激狂,甜蜜,柔情,爱怜……
但安宁和苍翟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昨日傍晚,皇上和皇后娘娘让太监总管亲自到宸王府来宣旨,召宸王殿下和宸王妃进宫用膳,可是,到了大厅,却只见府上的下人面露为难,宸王殿下的贴身侍卫红着一张脸,告知宸王和宸王妃不便见客,太监总管拿着一张圣旨,愣是在宸王府的大厅中,等到了晚膳的时间,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一样的。
太监总管皱着眉头,不甘心的直接闯入了内院,到了主院外,便听得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太监总管身体一怔,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忙也顾不得宣旨了,立即打道回府,宸王殿下和宸王妃的好事,他可是不敢打扰的。
太监总管进宫如实回禀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却之间皇上和皇后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模样,好事早料到会这样一般。
事实上,崇正帝之所以让太监总管宣旨让他们进宫用御膳,就是为了打探一下这小两口的情况,如今听到太监总管的汇报,二人可是高兴得不得了。
一来,崇正帝巴不得二人早些有个孩子,他也好快些抱抱侄孙。
二来,这次安宁去除胎记的事情,崇正帝和皇后娘娘都帮着安宁牵制着苍翟,宸王之怒,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现在二人如胶似漆,宁儿若是在枕边替他们说说好话,苍翟便是有气,也会消了。
翌日,苍翟和安宁出得房门,雪儿早已经准备了许多吃的,她虽然在隔壁云王府照顾着碧珠,但主院这边的消息,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见到安宁和苍翟出现,立马将一碗熬了一夜加一个上午,刚刚才起锅的汤,送了上来,“小姐,这是雪儿专门做的二十年极晶血燕炖乌鸡,美容养颜兼补身,小姐快尝尝看。”
安宁看着那精致砂锅中的补品,雪儿一惊热络的盛了一晚,端到了安宁的面前,那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是让安宁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促狭,安宁脸上刷的一红,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仅如此,想到方才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下人,看她和苍翟的眼神,都极其的暧昧,脑袋轰的一声,立即接过雪儿手中的汤,径自到一旁喝了起来,似乎是在掩饰着她的窘迫。
回想起昨天回府之后,直到今早天亮之时的画面片段,她怎的那般忘情,竟忘了这府上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定是让他们都听了去!
苍翟看安宁脸上本就没有散去的红晕,此刻又浓重了几分,那模样甚是诱人,心神一荡,看安宁的神色越发的宠溺。
一旁的雪儿见这二人甜似蜜的模样,心中煞是羡慕,姑爷是真的将小姐疼进了骨子里了呢!
正想着,却听得安宁的声音响起,“雪儿,将这些汤送一些过去给碧珠吧!”
“小姐无需操心,雪儿也给碧珠做了冬虫夏草炖乌鸡,已经让人给碧珠送过去了。”雪儿微笑着道,这段时间,她照顾着碧珠,许久没有伺候小姐,雪儿忙到桌子旁,伺候着安宁用膳。
想起碧珠,安宁的眉心皱了皱,“这一月,碧珠的情况如何?”
“好太多了,飞翩公子日夜陪着碧珠,碧珠现在对他,很是依赖,只是……”雪儿一边说着,看了安宁一眼,便又继续说道,“只是碧珠常常吵着要见小姐,可小姐前段时间都不在府上,有时候,她想寻小姐的时候,找不到,便是连饭都不肯吃,多亏了飞翩公子,变着法子的哄着碧珠……小姐……小姐你去哪儿?”
雪儿说着,便见安宁赫然起身,连汤都不喝了,便离开了位置,大步朝着大厅之外走去,只是,突然,安宁却停了下来,转身走向苍翟,而此时,苍翟也看着安宁,二人视线交汇,安宁还没开口,苍翟便拉着他的小手,细细的摩挲着,浑厚的嗓音细细的流泻而出,“去吧!这一个月她都没看见你,你去陪碧珠吃饭,她定会很高兴。”
宁儿和碧珠的感情,苍翟是看在眼里的,这一个月,自己对宁儿的思念,他是深有体会的,而以现在碧珠对宁儿依赖,也难怪她会因为找不到安宁而不吃饭,宁儿是该去陪陪碧珠的,况且,宁儿要做的事情,他素来都只会支持。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能够有苍翟这么理解她的丈夫,她如何能不开心呢?
丝毫没有顾忌雪儿以及大厅中的其他几个下人,安宁快速的凑近苍翟,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轻轻触碰了一下,便又飞快的离开,虽然快得让苍翟有些失落,快得让其他下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但此时的安宁,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般羞涩。
在苍翟兴致勃勃的挑眉之时,安宁赫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大厅,留下望着安宁消失了地方呆呆发愣的苍翟,以及回过神来的雪儿以及下人们,大厅中,响起一阵抽气声,随即几个丫鬟,都红着脸低着头,心中暗暗羡慕: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好呢!
安宁到了云王府,缓缓走上阁楼,还没上得搂,便听到阁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了飞翩哄着碧珠的声音,“你乖些,吃了这个,我便带你去寻小姐,可好?”
“不要,我要姐姐陪我一起吃,珠儿好久没有看到姐姐了,她是不是不要珠儿了?你告诉珠儿啊,她是不是不要珠儿了?”女子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都满是担忧。
安宁心中一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立即走上阁楼,到了门口,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温婉的开口,“珠儿,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
“姐姐……”碧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身一看见果然是安宁站在门口,忙起身奔向安宁,拉着安宁的手,好看的眉峰拧成一条线,“姐姐,珠儿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珠儿好想你,每次吃饭,姐姐都不在,珠儿也就不想吃了。”
“怎么能不吃饭?珠儿不吃饭,饿着了,姐姐可就不喜欢了。”安宁看着碧珠澄澈的双眸,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
碧珠一听,立即拉着安宁,回到方才的座位上,拿过飞翩手中的碗,急切的向安宁保证到:“珠儿吃,姐姐你看,珠儿听话的吃东西,姐姐不要不喜欢珠儿,好不好。”
“好,珠儿吃饭,姐姐就喜欢。”安宁往她面前的碗中夹了一些菜,亲自伺候着碧珠吃东西。
碧珠满意的笑开了,认真的喝着汤,吃着菜,一旁的飞翩静静的看着这姐妹二人,眼中似乎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失落一闪而过。
但是,他失落的神色却没有逃过安宁的双眼,安宁想到什么,眸光微闪,拿着锦帕替碧珠擦拭着嘴角的汤汁,“珠儿,改天让珠儿当新娘子好不好?”
安宁的话一落,飞翩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安宁,神色激动了起来。
碧珠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是当他的新娘子吗?是不是当了他的新娘子,他就会一直陪着珠儿?”
“那你想让他陪着你吗?”安宁拉着碧珠的手,亲昵的拍着她的手背。
碧珠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想啊!他说他是珠儿的丈夫呢!”
安宁看了飞翩一眼,瞧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也安心了许多,“皇后娘娘定了日子,这段时间,你照顾着碧珠,其他的有表哥和我们操持。”
“谢谢小姐。”飞翩竟起身想要跪下,只是,他还未有所动作之前,安宁便眼疾手快的将他托住了,飞翩抬眼对上安宁的双眸,二人视线交汇,他们知道,他们都会好好待碧珠。
飞翩和碧珠的婚事由云王府操办,新房就定在碧珠如今所住的阁楼上,成亲之日,许多宾客道贺,但飞翩和碧珠拜天地时,却只有熟悉的几人,碧珠依旧适应不了人多的环境,等拜了堂,将新娘送入了新房,新郎也没有在宾客面前停留片刻,便进新房陪着新娘。
夜,格外喜庆,安宁站在苍翟的书房外,从这里,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房间红烛闪耀的灯火,脸上浮出一抹笑容。
“有飞翩在,碧珠会好的。”身后传来那熟悉的浑厚嗓音,随即,一件披风便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安宁顺势靠在苍翟的怀中,“有飞翩照顾碧珠,我也安心了,苍翟……”
安宁叫出苍翟的名字,却欲言又止,原本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凝重。
苍翟又怎会不知道安宁的心思,她一直记着凤倾城的仇,宁儿对碧珠的在意,他看在眼里,以宁儿有恩必报,有仇必究的性子,凤倾城哪怕是逃回了北燕,她也会追到北燕,为碧珠讨回公道。
“快了,等你过完十七岁生辰,我便会向舅舅请旨送秀女去北燕。”苍翟已经做好了安排,他也应该是时候去一趟北燕,会会苍家和三大望门了。
看着无尽的黑夜,苍翟的眸子渐渐的收紧,脑中浮现出娘亲的一颦一笑,娘,翟儿已经长大了,你当年所受的痛苦,翟儿会亲自还给他们!
安宁感受到苍翟微微的变化,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想到前世苍翟回北燕国的日子,她知道,苍翟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做好了决定。
这一日,皇宫外,分外热闹,十辆马车蜿蜒排列,马车后面,是几百名佩剑侍卫。
崇正帝和皇后娘娘亲自出现在宫门口,崇正帝一下了步辇,便朝着宸王苍翟走去,骏马之上,宸王苍翟异常的丰神俊朗,眉宇之间的俊逸淡定,让人看了,禁不住心醉神迷。
翻身下马,苍翟见崇正帝脸上的不舍,还未待崇正帝开口说什么,苍翟便扯了扯嘴角,“舅舅,翟儿心意已决,北燕之行势在必行。”
崇正帝眉心皱得更紧了,“翟儿,你……哎……我说你什么好?若是姐姐……哎,北燕可不比咱们东秦,东秦舅舅可以护着,但到了北燕……”
崇正帝如何能不担心?翟儿明着是替北燕送秀女过去,但实际上,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他又如何能不知道?翟儿此去,面对的可是北燕的皇室以及北燕三大望门,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有着几百年的积淀,又岂是那么容易瓦解得了的?
翟儿想要复仇,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的啊!
“舅舅且放心,娘亲的仇未报,翟儿不会让自己有事,况且,如今翟儿有爱妻在身旁,更是不会允许自己出丝毫差错。”苍翟眸中凝聚起一抹坚定,不错,他不再如以前那般毫无牵挂,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的心中除了报仇,还有宁儿牵系着他,正是因为这样,他更是希望快些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以后,他的所有时间,便只会用来爱宁儿。
“你……”崇正帝欲言又止,他知道苍翟的决心,这是他从八岁开始,就一直坚持着的事情,他奋斗了十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自手刃仇人,自己如果阻止他,他的心中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吧。
“舅舅,豫王有治国之才,舅舅好好培养,日后,豫王定能替舅舅分忧解劳,另外,苏琴虽然玩世不恭了点儿,但他也是可用之才,翟儿走后,苏琴想入朝为官,还请舅舅给苏琴安排一个职位。”苍翟交代着,崇正帝从他八岁开始,就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他对他的恩情,他无以为报,苏琴是他的生死之交,这一次,他本要跟随自己去北燕,但是,再三考量之下,他终究还是决定将苏琴留给崇正帝。
崇正帝一直都想让苏琴入朝为官,可苏琴的性子,太过不羁,多次拒绝,崇正帝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翟儿,你……苏琴还是让他跟你走吧!多一个人,朕也放心些。”崇正帝又如何不知苍翟如此安排的用意?他是想留着苏琴,替他分忧解劳,苏琴和苍翟虽然是朋友,但苏琴是效忠苍翟的,这一点,他明白,只是没有点破罢了,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对苏琴多番纵容的原因了。
他知道,苏琴总有一天会帮到翟儿,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翟儿竟然安排苏琴留下来辅佐自己!
“舅舅,无需多说,苏琴也已经答应了。”苍翟看着崇正帝,猛地跪在地上。
“翟儿你……”崇正帝心中一惊,忙要扶苍翟起来。
只是,苍翟却先一步开口,“舅舅,翟儿当年落难至此,幸得舅舅相助,舅舅的恩情,翟儿无以为报,便让翟儿给舅舅磕三个头,以谢舅舅的养育之恩。”
苍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重重的朝着崇正帝磕下三个头,每一个都极其坚定。
是的,在苍翟的心中,崇正帝对他的养育之恩,重如泰山!
不远处的苏琴,南宫天裔,赵正扬,以及几位皇子看着这一幕,神色变换着。
三个头磕完,崇正帝亲自将苍翟扶起来,竟有些老泪纵横,一把拥抱着这个自己疼爱了多年的侄儿,这个姐姐唯一留下的子嗣,一咬牙,在他的耳边坚定的开口,“记得回来看舅舅,另外,若是需要什么帮助,派人来一封信,那北燕皇帝老儿,朕早就看不惯了。”
崇正帝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苍翟的背,猛地拉开和苍翟的距离,朗声道,“出发吧!”
苍翟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转身上马,骏马之上,一袭玄色锦衣包裹着他的身体,眸中的坚定异常耀眼,一声令下,“出发!”
队伍开始前行,苍翟骑马走在最前端,身后是十辆马车,队伍渐行渐远,崇正帝和皇后娘娘,以及送行的各人都远远的望着那蜿蜒而行的队伍。
突然,皇后娘娘疑惑的道,“宁儿呢?皇上,你见着宁儿了吗?”
“宁儿自然是在马车上。”崇正帝的目光依旧没有从那队伍上移开,他的视线紧紧落在为首的那个骏马上的男子身上,怎么也不愿移开。
“可马车只有十辆,那是十个秀女的。”皇后娘娘的秀眉皱得更紧,宁儿莫不是不跟着翟儿去?
这一说,倒是将崇正帝的注意力彻底拉了回来,也深觉疑惑,宁儿呢?宁儿在哪儿?
事实上,此时的安宁正坐在马上,男子装扮,侍卫装束,经过安宁特意的做的手脚,此时的他放在人群里,便是明眼人也不会知道,那人便是安宁。
马背上,安宁看着最前面骏马之上的苍翟,正好遇到苍翟的视线朝着这边看过来,满眼关切,似乎是在询问着她骑马方便与否?
安宁点了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巴掌大的小脸绽开一抹笑容。
只是,安宁让苍翟安心,苍翟又怎会真的安心?本来是让安宁做在马车之中,但安宁却坚持要骑马,还打扮成了侍卫的模样,想到安宁说的理由,苍翟不由得莞尔,他们此行是送这十名秀女到北燕,若是有十一辆马车,到时候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若是让北燕国的细作知道苍翟带着王妃一起,怕确实会让人生疑了。
苍翟几乎是五步一回头,密切留意着安宁的状况。
一行队伍出了北城门,北城门外,远远可以望见一匹白马之上,一袭白衣的男子,迎风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到队伍走近,安宁看清那人之时,眼睛倏地一亮,那一袭白衣的银发男子,不是昀若又是谁?只是,他怎么在这里?昨日里,她和苍翟不是已经向云锦和昀若辞行了吗?
苍翟看到昀若,也有些诧异,只是,骑马靠近昀若,扯了扯嘴角,“昀若公子,不知你这里是为了……”
“等你们。”昀若丝毫也不避讳,淡淡的答道,目光更是越过苍翟,落在了那一个纤细的侍卫身上。
“等我们?”苍翟皱眉,对于这个昀若,他没有什么敌意,这个人总是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看得出他对宁儿的在意与关切,但是,他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对宁儿的纯粹,丝毫没有杂念。
“在云王府住了这么久,在下也是该告辞离开了,下一步是打算游历四国。”昀若眸光微敛,银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光辉。
“哦?那昀若公子第一站可是北燕国?”苍翟挑了挑眉,聪明如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昀若游历四国是假,是想追随着宁儿是真吧!
昀若倒是没有想到苍翟竟然这般直白的挑明了,“正是,宸王殿下该不会介意在下跟随你们的队伍同行吧?”
“自然是不介意,昀若公子远意同行,苍翟欢迎之至。”苍翟又怎会拒绝他的同行,昀若的高深,便是他也模不透,他这次既然是为了宁儿而来,他当然欢迎,因为,这一次北燕之行,他最放不下的便是宁儿,若是昀若跟随,那么,宁儿的安危也会多一层保障,他又如何能不欢迎呢?
“那就谢谢宸王殿下了。”昀若拱了拱手,目光扫过安宁,立即骑着马,走在了苍翟身后骑马的侍卫队当中,不过,他却没有靠近安宁那边,而是和安宁的马隔开了好几个。
苍翟见他的举动,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个昀若,是怕他误会宁儿么?莞尔的摇了摇头,宁儿对他的心,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便是昀若真的和宁儿并肩而行,他最多暗地里心里不是滋味儿,却也决计不会误会宁儿什么!
十多天之后,一行人便到了北燕和东秦的边境,深夜,一行人在荒野夜宿,苍翟命人将几辆马车停靠在一起,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以防万一。
马车不远处,生起了火堆,十个秀女下了马车,坐在火堆旁,他们的视线都停留在两个身影上,一个便是这次送他们去北燕的宸王殿下苍翟,另外一个嘛,便是半路上遇到的昀若了。
“宸王殿下真好看,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了呢!”秀女之一的妙云,便是那日在菱湖旁,为了宸王和南宫天裔与另外一个贵女大打出手的陆家小姐,她父亲的官位本来就不高,这一次,父亲为了升官,便将她送来做秀女。
她心中本百般不愿,虽然秀女有机会接近皇上,到时候若真是得宠,那么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知道到了北燕国会是什么情况,那北燕皇帝生得什么模样,她都不清楚,她又怎会愿意?
不过,得知是宸王苍翟护送秀女入北燕,她的心情便又雀跃了起来,要知道,她可是一直都暗恋着苍翟啊!
这一路上,她在马车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偷偷的掀开帘子,看那骏马之上的英伟风姿了。
“哼,好看又如何?英俊又如何?宸王殿下的心都在宸王妃身上,这你不知道么?”另外一个人酸酸的道,此人名唤邵青红,一直都和陆妙云不对盘,那一次,因为和陆妙云在菱湖的大打出手,触怒了韶华郡主,韶华郡主一声令下,将她们赶出了聚会,至那以后,二人便再也没有宴会请她们,几乎被贴上了标志,害得她丢了好多平日里相交甚好的贵女朋友。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导致她的地位一落千丈,爹爹也不会选择将她推出来。
“知道又怎样?你没见那宸王妃没在吗?”陆妙云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邵青红一眼。
“哟,看你这意思,是要趁虚而入,去勾人宸王殿下了?”邵青红故意大声说道,引得在场的其他各位秀女也都神色各异。
事实上,她们之中的大多数,心中怕都是有这个想法的,此刻,被邵青红说出来,更是让她们脸上一红,幸好这火光之下,看不太清楚。
“你……”陆妙云皱眉,面上浮出一丝因为被说中心思的窘迫,“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才是狗,你也照照你的镜子,就凭你,这等姿色,也想勾引别人?换本小姐还差不多!”邵青红轻声嗤道,看陆妙云的眼神,尤其是在扫过陆妙云的胸脯的时候,多了几分鄙夷,继而挺了挺她自己那傲人的丰满,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邵青红这么明显的挑衅,陆妙云当下就黑了脸,“你……”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陆妙云的视线猛地落在一抹身影上,立即朝着那身影吼道,“侍卫,那个侍卫……对,就是你,给过来。”
被陆妙云唤到的侍卫确定陆妙云唤的是他,便立即走了过来,此人的脸却是普通得可以,就算是放在人群之中,都很难找出来的那种,没有丝毫特色。
但是,在夜中,那双双眼分外明亮,让人感觉,这么一双眼,配在这样的一张脸上,竟有些暴殄天物,这双眼,应该配一张俊秀的脸才合适啊!
秀女们看了一眼那侍卫,便将视线移开,唯独陆妙云对上侍卫的视线,绽放出一抹笑容,“你说说,我和她的脸,谁更漂亮?”
安宁,不错,那侍卫正是伪装之后的安宁!
安宁看了看陆妙云,又看了看邵青红,指了指陆妙云,“这位小姐更胜一筹。”
“你……”邵青红脸色僵了僵,正要开口,却被陆妙云打断。
“怎么样?你可听见了,本小姐更胜一筹。”陆妙云得意的笑道。
邵青红自然是不甘示弱,“小侍卫,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宸王殿下,喜欢脸蛋儿漂亮的呢?还是喜欢有傲人身材的呢?”
说话之时,依旧不忘将她那丰满的胸脯挺了挺,引得安宁微微抽了一口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在为苍翟争风吃醋啊!目光扫过邵青红那团丰满和陆妙云那确实有着几分姿色的脸蛋儿,心中不由得冷哼,竟在她安宁面前觊觎她的丈夫,真是不知所谓!
“喂,你快说啊!宸王殿下到底是会喜欢本小姐,还是会喜欢这个小贱人。”邵青红站了起来,急切的催促道。
“哼,你告诉她,宸王殿下会喜欢我,才不会喜欢她!”陆妙云也跟着站了起来,丝毫不示弱。
安宁眼中的不悦更浓,猛地,目光瞥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此时,他正朝着这边走来,安宁眼睛一亮,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朗声朝着迎面走来的苍翟吼道,“宸王殿下,这两位小姐问你,是喜欢脸蛋儿漂亮的呢?还是喜欢身材傲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