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如安宁所料的,翌日一早,安兰馨的春华居便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安兰馨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从昨天一直担心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团团的将她围住,让这原本的冷宫,更加透着几分冷意。
安兰馨看见一进了春华居,就满脸凌厉的皇太后,那眼底的怨毒,让安兰馨身体怔了怔,猛地跪在地上,行了礼,却不敢起身,她几乎预感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子,安兰馨敛了敛眉,手下意识的不着痕迹的放在小月复周围,有意无意的护着肚中的孩子。
她的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肚中的孩子出现丝毫差错,这是她的唯一的筹码了。
皇太后锐利的视线,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兰馨,一想到这个蛇蝎女人对自己做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凌厉的道,“你这个贱人,昨日,你没有毒死哀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安兰馨身体一颤,因为自己所听到的而疑惑着,毒死皇太后?死期?紧皱着眉,安兰馨不停地摇头,她什么时候要毒死皇太后了?
皇太后似乎看出了安兰馨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还不承认么?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手脚,哀家不清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在哀家的房中下了五毒香,怎么?吃惊吗?吃惊你的毒蝎子没有咬死哀家?”
不,安兰馨双唇开合,我没有!
只是,盛怒的皇太后却没有心思去看她的唇语,不过,却从安兰馨的神色中,看得出她的惊诧。
“哀家的命大得很,但你可就要自求多福了。”皇太后挑了挑眉,愤怒不减,与此同时,多了些微的冷然,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让人心底生寒。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咬了咬唇,神色慌乱,不知道该如何自我辩解,她连五毒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又怎会对太后娘娘下五毒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兰馨思索着,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安兰馨用着唇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是,在明了太后娘娘根本无心顾忌之后,她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一狠,猛地咬破手指,她的手昨日便就已经因为拶指受了伤,十指连心,此刻便是一动,都是钻心蚀骨的痛,但是,她却顾不得许多了,她要解释,她要问个清楚,不然,她怕是要就此冤死了!
鲜血从安兰馨的指尖冒出来,痛得让安兰馨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凌厉的空气中,撕拉一声,安兰馨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裂,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兰馨用手中的鲜血在布料上写着,“兰馨冤枉,太后娘娘,兰馨并没有做出伤害太后娘娘的事情,纵然是兰馨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安兰馨的手颤抖着,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娟秀,皇太后看了却是冷冷一笑,“没有做出伤害哀家的事?哼,好一个没有做出伤害哀家的事!你敢说,你没有欺骗哀家,利用哀家?!”
安兰馨身体一颤,好似被踩到了尾巴,太后娘娘所说的欺骗与利用,她却是做过啊,可……可……安兰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此刻,她几乎是百口莫辩。
皇太后的厉眸从安兰馨的脸上扫过,“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安兰馨除了摇头,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还能怎么解释?她弄不清事情的缘由,就好似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欲加之罪加身,她却不明白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看着安兰馨脸上的苍白,心中浮出一丝报复的快感,不过,安兰馨那一脸的茫然,却是让皇太后心底浮出一丝不悦,还不愿承认么?一副她受了冤枉的模样,当真是碍眼,既然这样,那么,她就发发慈悲,揭穿她此刻的伪装,冷哼道,“你这女人,演技倒真是可以,你敢说,在哀家房中香炉中的香不是你送来的?”
安兰馨心中微怔,猛地想到什么,点了点头,那香是她送的没错啊!
她听闻太后娘娘因为皇上这段时间对她的违逆,晚上时常有失眠的现象,所以,她就寻了一些熏香,可那些都是利于睡眠的香料,怎么会是五毒香呢?
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安兰馨脑中思索着,一定有人陷害她!一定是的!
安兰馨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正是安宁无疑,可是,昨日她才和安宁撕破脸皮,那五毒香明明就是早些时日,自己送到太后宫殿的啊!会是安宁吗?
安兰馨不确定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去探寻太多,为了自保,安兰馨咬了咬唇,终于在布料上写道,“是安宁,是宸王妃,是她要害我,要害太后娘娘啊!”
皇太后皱眉,安宁?
“哼,果然是姐妹情深,安兰馨啊安兰馨,哀家当初怎么会相信你,认为你贴心的?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白眼儿狼,安宁可是你的二姐姐,你想将你的罪责推到她的头上么?”皇太后轻嗤一声,满脸的不屑。
安兰馨脸色泛白,皇太后不相信她吗?那现在她该怎么办?
安兰馨还没有来得及想,便听得皇太后的声音如鬼魅一般的传来,“来人,将她给哀家带走!”
仅仅是过了片刻,两个宫女便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她,安兰馨满脸惊恐,她们要干什么?安兰馨被拖着身体往外走,回头看向皇太后,却只见她的嘴角扬起一抹阴寒的笑容,心里更是不安了起来。
当安兰馨被带到了一个目的地之时,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她不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是一个暗室,室内仅仅用火把照亮,外面透不进一丝光线。
这是什么地方?安兰馨一走进这里,就被恐惧包围着,寒意更是让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可满意这个地方?”皇太后的声音在幽暗中响起,不用看,安兰馨也猜得出,此刻皇太后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所蕴含的意思,却一定是安兰馨不愿意看到的。
满意吗?这地方让她感觉到死寂。
“想必你是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吧?呵呵……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因为,就连死了的章皇后和被废的凤皇后都不知道这皇宫之中有这个地方的存在呢,她们没有进过这里,你知道,进过这里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吗?”皇太后嘴角一扬,笑容之中满是森然。
安兰馨咬着唇,吞咽了一下口水,很显然,她想知道,但她却隐隐猜到,那答案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但是,不管她愿不愿意见到,皇太后都想让她知道,仅仅是过了片刻,便朗声道,“进过这里的人,都死了!”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都死了?浑身猛地窜过一股更浓的寒意,安兰馨就连双腿都在发颤。
“进这里的,都是犯了重罪的妃子,这个地方,便只有历代的皇太后知道,哀家连两宫皇后都没有告诉,今日,倒是先告诉你了,兰馨丫头,你的福气可真不浅啊。”皇太后一声兰馨丫头,就好似回到了前些时日她对安兰馨喜爱器重时的模样。
但安兰馨仅仅是片刻的愣神,她就收回了神思,她现在不是皇太后喜欢的安兰馨,而是被她恨之入骨的安兰馨!
皇太后此番话是什么意思?这不难猜,但是,安兰馨却不愿接受那现实。
似乎是乐于见到安兰馨的恐惧,皇太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你可知道,这个地方埋葬了多少历代的妃子?那可是数不清的,说不定,你的身旁就站着一个厉鬼呢!”
安兰馨身体一软,赫然栽倒在地上,却引得皇太后哈哈的大笑出声,那疯狂的笑声在整个暗室之内回荡,经久不息。
除了她之外,就连皇帝也不知道,当年就连赵昭阳也是进过这里,赵昭阳算是唯一一个从这里逃生的女人,那个女人太聪明了,看似温婉,弱不禁风,但那脑袋,却总是知道该如何捏住她的软肋,可是逃生了又怎样?她终究不也没有逃过一死?
“兰馨丫头,你害怕了吗?”皇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兰馨,眼底的阴沉闪烁着。
害怕?对,害怕!安兰馨害怕了,她如何能不害怕?太后娘娘方才不是说了吗?进了这里都人,都死了,那么她会成为那个例外吗?安兰馨摇了摇头,便是她也没有希望啊!
安兰馨目光从呆滞的状态,慢慢多了一丝神采,如果她害怕了的话,皇太后又会否看在她可怜的份儿上,给予那么一丁点儿的同情?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很快就消失于无形,怎么可能呢?皇太后对她恨之入骨啊!
那么,她就甘心死于这冰冷漆黑的暗室吗?不,安兰馨不甘心!饶是原来的安兰馨,都不会甘心,更何况此刻,她已经怀上了皇上的骨肉。
猛地,安兰馨眼睛一亮,对啊,她还有肚中的孩子,可是,皇太后又会买账吗?安兰馨心中忐忑,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了别的选择,不让皇太后知道她肚中的孩子,她必死无疑,但是,若太后娘娘知道,或许,她会看在自己肚中龙种的份儿上,放过自己!
虽然不确定,但是,安兰馨必须要赌!
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安兰馨拖着瘫软无力的身体,重新咬破了一个指头,如方才那般,撕上的布料,幽暗的灯光下,快速的写着什么。
“哼,你还想求饶吗?”皇太后冷哼,不以为意的道,求饶?她是铁了心要置安兰馨于死地了,又怎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放过她?
她本来是想让安兰馨在冷宫中自生自灭,受尽折磨,可是,昨晚安兰馨的阴狠歹毒,要不是皇帝及时的替她将毒素吸了出来,这个时候,她怕是早就魂归黄泉了。
她又怎么会让安兰馨继续活下去?她要让她死,让她凄惨的死!
想到自己昨夜连夜让人准备的东西,她可是替安兰馨想好了死法,利眼微眯了一下,皇太后看安兰馨的神色变了变,安兰馨啊安兰馨,此刻你只能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不过,皇太后在想到皇帝替她将蝎子的毒吸出来之时,右眼皮却是跳了一下,心中浮出一丝莫名的不安,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心思去探寻这不安来自何处,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置了安兰馨,出了这一口恶气,不是吗?
恶毒跃然于脸上,皇太后似乎是在等待着看安兰馨还能够耍出什么花招!
安兰颤抖着手,终于在布料上歪歪斜斜的写下了几个字,十指连心的痛,让她好似再多写一个,都是毁天灭地的折磨。
安兰馨迫不及待的将写好的字托在手心上,祈求的看着皇太后,但是皇太后却是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要看的意思,皇太后不看,安兰馨怎会安心?顾不得许多,安兰馨竟是爬到了皇太后的面前,手中比划着,想将布料给皇太后。
皇太后终究还是看了,不过却不是因为怜悯,而是想看看,安兰馨想用什么说服自己饶了她。
“将烛台给哀家拿过来。”皇太后冷声道,吩咐她的贴身侍女,皇太后的这个贴身侍女,是在她原本伺候她的老嬷嬷死后,她在后宫中上下的宫女中,精心挑选的一个伶俐的,侍女立即拿着烛台,凑到了皇太后的身旁。
借着烛光,皇太后终是看清了上面写的字,身体一怔,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狠狠的等着安兰馨,目光落在她的小月复上,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怀孕了?安兰馨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安兰馨抚着小月复,似乎是在加深自己的话的可信度,皇太后沉默着,连带着整个暗室,都透着一股近乎压抑的诡异。
皇太后越是沉默,安兰馨心中的希望就越大,她不断的祈祷着,这一次一定要赌赢,不然,她怕就只有命丧于此了。
终于,不知道这沉默持续了多久,皇太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制着她的震惊,冷哼一声,无情的道,“你骗谁呢?你以为你骗得了哀家第一次,就能够骗得了哀家第二次吗?怀孕?你怀的哪门子的孕?”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希望好似在那一刻,坍塌了一块,骗她?太后娘娘以为自己是骗她的吗?不,她没有,安兰馨摇着头,她是真的怀孕了啊!
“我北燕皇室的骨血,怎么会在你的肚中生了根?”皇太后不屑的道,一心想着,这一定是安兰馨骗她的手段。
猛地,安兰馨抓住皇太后的衣摆,模着小月复,不停的点头,似是在告诉她,她是真的怀了皇上的龙种。
皇太后眸子一紧,眼底的怒意却是更加的炽烈了起来,安兰馨没有骗她吗?她是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可她是东秦的女人啊!
嘴角的冷意浓烈了些许,皇太后觉得可笑之极,“你还真是可笑,真是愚蠢,你知道,当年赵昭阳生下皇上的孩子,为何哀家那般容不下吗?”
安兰馨微怔,她隐隐知道。
“我北燕皇室的血脉,必须是纯正的,东秦国的贱命,怎么配生下我北燕皇室的子孙?哼,那赵昭阳有着东秦国皇室血脉,更加是哀家容不下的,难道哀家愿意留下这么一个有可能的不纯正的皇位继承人存在吗?而你……你以为你怀上了皇上的骨血,它就是你的免死金牌了?哈哈……”皇太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暗室之中,不断的回荡,回音四起。
安兰馨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
“呵呵……你没有怀孕,你死路一条,怀有身孕,你依然难逃一死,你这肚中的孽种,不但不会成为你的免死金牌,反倒是会成为你的催命符!”皇太后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分外凌厉,都如一把把羽箭,狠狠刺入安兰馨的心扉,让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万箭穿心之痛。
催命符?为什么会是催命符?安兰馨敛眉,整个人虚软了下去,心中的某一块好似决堤了一般,她的手安放在小月复上,催命符么?为何竟是这般残忍,她终究是赌输了啊!
在命运面前,安兰馨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从她逃出安平侯府开始,就想着有一天能够主导自己的命运,能够替她娘亲报仇,替她自己报仇,可是,没有一样是她做成了的。
自从娘亲死后,她就好似彻底的被命运给遗弃,在这浮世中挣扎,以为终有一天会海阔天空,但到最后却是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呵……呵呵……安兰馨在心中苦笑,虽然发不出声,但是,她脸上的讽刺与自嘲,却是没有丝毫掩饰。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绝望了,这一刻,从来未曾有过的绝望,那绝望将她整个人牢牢的包围,密不透风,几乎让她窒息。
死吗?虽然不甘心,她却逃不过命运,不是吗?她只有一死!
“哼,看来,你是认命了。”皇太后是什么人,看出了安兰馨的绝望,心中浮出一丝得意,她要的就是这样践踏安兰馨的希望,让她在绝望之中越陷越深。
安兰馨没有再看皇太后一眼,认命了,她认命了!既然肚中的孩子都保不了她,她还不认命做什么?她终于认识到,太渺小的自己无法和命运抗争。
她只有低头,只有认输!
皇太后会怎么处死她?安兰馨想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苦涩,原本安放在小月复上的手,此刻,已经移开,她保不住这个孩子,保不住这个筹码了,所以,现在这肚中的骨血,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存在。
“来人啊,既然咱们的蕙妃娘娘认命了,那现在就让她看看,哀家送给她的大礼。”皇太后眸光微敛,意有所指的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皇太后的贴身侍女福了福身,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安兰馨匍匐在地上的身体动了动,送给她的大礼?是送她上路的大礼吗?目光顺着那侍女的身影看过去,只见那侍女到了一个角落处,手按动了某个机关,一声巨响,一道暗门轰然大开。
安兰馨看着那开着的门,犹如一个野兽,对她张开着大口,好似要将她彻底的吸进去一般,而从那暗门中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以及那辨别不出是什么的声音,更是让安兰馨浑身颤抖了一下。
“兰馨丫头,还起得来吗?呵呵,罢了,这一番折腾,你怕也是吓傻了,来,你过来扶着咱们的蕙妃娘娘,她如今怀有身孕,你可要小心谨慎了,若是伤到了肚中的龙种,便是哀家也吃罪不起。”皇太后挑了挑眉,心里分外畅快,朝着已经将门打开的贴身侍女招了招手,侍女恭敬的点头,随即走到安兰馨面前,将她扶起来。
便是身边有人搀扶着,安兰馨也依旧无法站起来,终于试了好几次,几乎是半拖着,才将安兰馨给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移到那道暗门外。
安兰馨的心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她知道,只要自己进了这扇门,就已经有死神在朝她招手了。
皇太后也跟着安兰馨一起进了暗门,皇太后停住脚步,安兰馨也停下了脚步,当然,她是在侍女的安排之下停下。
“把灯点亮,这么暗,蕙妃娘娘如何能看得清哀家送她的礼物?”皇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在安兰馨的耳里,是一次比一次凌厉骇人。
侍女听了命令,立即到了朝着后面走了几步,她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似在害怕着什么那侍女手中拿着一个火把,朝着墙壁上的某处一点,随即就好似有一条火龙在墙壁上迅速的蔓延出来,终于,原本漆黑的暗门之后,轰然大亮,甚至比方才暗门外的空间里,还要亮得许多,火光照着室内,犹如白昼。
在这火光充斥了安兰馨整双眼的时候,安兰馨看到了这暗门之后的东西,眼神之中满是恐惧,身体一软,一个踉跄,安兰馨差一点儿朝着前面栽过去,幸亏她朝后面倾斜了半分,整个人一坐在了地上,“……”
安兰馨张大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到了什么?那一刻,她心中只有恐惧,只有害怕,甚至忘记了去想眼前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些东西是什么呢?
皇太后满意的点头,看到她所准备的礼物,能够让安兰馨有如此的反应,她怎能不高兴呢?
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皇太后扬起一抹笑容,道,“兰馨丫头,怎么样?可喜欢?呵呵,为了今日你这礼物,哀家可是昨夜连夜让人出城去准备的,你以为,这些东西好找吗?不好找啊!兰馨丫头,哀家的一片良苦用心,你可要给哀家记着了,且莫要忘记啊!”
安兰馨往后缩了缩,这礼物,果然是让她怎么忘也怕是忘不掉的啊!
恐惧的摇着头,就连呼吸也有些提不上来,眼前的这些东西……
“昨日,你给哀家准备了五毒香,哼,今日,哀家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五毒。”皇太后眸子一紧,眼底杀意狠意交织迸发着。
所谓五毒,当然除了昨日被五毒香引来的蝎子外,还有蛇,蜈蚣,壁虎,蟾蜍,而这五毒被圈养在一个凹陷下去的池子里,每一样都不少,并且,每一样的数量也同样不少,此时,安兰馨终于知道,方才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这是那些所谓的五毒发出来的啊。
五毒之中,其中属蜈蚣的毒性最强,所以,在安兰馨几步之前的池子中,蜈蚣要居多,可见,皇太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了。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若是被这五毒给缠上,会是怎样的一番下场,安兰馨单是想想,浑身都禁不住颤抖,此时,脸色更是铁青。
虽然已经认命,但这死法,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安兰馨如是想着,她承认,她好害怕啊!
转身看向皇太后,仰望着她,不停的摇头,苦苦哀求,却是引得皇太后大笑出声,朗声道,“安兰馨啊安兰馨,看来,这礼物哀家是送对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兰馨,皇太后想到了太多,她更希望眼前的人是赵昭阳,活着是安宁,若是能够将那怀有身孕的安宁带到这里来,此番对待,也足以消她从赵昭阳进入北燕之后,她所受的气了。
“兰馨丫头,你猜,是那蜈蚣会先咬你一口,还是那蝎子先咬你一口?呵呵,哀家看,这些小东西们都似乎饿极了呢,兰馨丫头这么细皮女敕肉的,看来,今天,这些小东西们,应该能够饱餐一顿了。”见安兰馨眼里的恐惧更甚,皇太后还是不放过她,“很害怕吗?不用害怕,等它们多咬你几口,痛痛也就习惯了,至于那毒嘛……呵呵,毒入了你的体,想来你很快就会毙命,倒也受不了太多的磨难,不过,最后肯定是尸骨无存了。”
皇太后的神色之间,满是疯狂与嗜血。
终于,她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兰馨落入这池子当中,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此时的她,却没有看到身后有一抹身影在慢慢的朝她靠近。
但是安兰馨却是看到了,朝着皇太后靠近的人正是皇太后的贴身侍女,方才将点亮了这个照亮一片暗室的女子,此时的她,眉宇之间多了些微狠辣之气,若是她的神色证明不了什么的话,那么,此刻她手中握着的那一把锐利的簪子却是能够昭示一切,而那簪子所指着的对象,正是皇太后的后背。
安兰馨被这一幕惊呆了,那侍女是要干什么?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女人是太后娘娘的侍女啊,怎么会……
今日,安兰馨所受的冲击太多了,眼前这一幕,她是怎么也无法相信,她的震惊落入皇太后的眼里,却是解读成了惊恐。
皇太后不以为意,丝毫也没有留意到危险正朝着自己靠近,“安兰馨,便让哀家送你上黄泉吧。”
皇太后顿了顿,继续吩咐着暗室之中,除了她和安兰馨之外的另外一人——她的贴身侍女!
贴身侍女敛了敛眉,嘴角扬起一抹诡谲,加大了步子,在皇太后的身后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簪子,正要朝着皇太后扎下去,却看到皇太后身体一怔,一口黑血赫然从她的口中吐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们三人都惊了惊,似乎是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皇太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突然之间吐出了一口黑血,可是,衣襟上的黑血那么明显,口中的血腥味儿也依旧在弥漫着,这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心中浮浓烈的不安,猛然,她好似想到什么,似乎在这一刻捕捉到了心里方才那不安的源头,除去黑血,他的胸口也是闷闷的痛,像针扎一般,痛得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快,快扶着哀家……”皇太后神色焦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她到底怎么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似在那一刻赫然给摧毁了一样。
皇太后的贴身侍女意识到什么,忙收好了手中的簪子,立即上前,将皇太后扶着,试探的问道,“太后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
此时的侍女,惊慌失措,眼里哪里有方才的冷冽杀意。
“哀家心口疼得厉害,好难受……好难受……快,快带哀家出去,去传太医,立刻传太医。”皇太后整个人瘫软在贴身侍女的身上,仓惶的命令道,她必须快些弄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猛地,她的目光落在手上包扎着的伤口上,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会是昨晚的蝎子毒吗?可是,皇帝不是替她吸了吗?就连太医也说没事,可是,方才为什么会这样?
而是,皇太后又怎知道,昨日的那些蝎子,是昀若准备的,谁知道,他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呢。
猛地,胸中再是一阵翻腾,皇太后紧皱着眉峰,终究还是忍不住,又一口黑血倾吐而出。
安兰馨看着皇太后,目光闪烁着,皇太后此刻的模样,自己是不是逃过一劫了?
安兰馨紧咬着唇,扫了一眼池子中的那五毒,蟾蜍的叫声在整个暗室中回荡,异常的骇人。
贴身侍女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动作,皇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不悦,厉声呵斥道,“你聋了吗?哀家让你快些扶哀家走,你没听见吗?”
“奴婢听见了。”那贴身侍女敛眉道。
“听见了还不快些?”皇太后所有的耐性都被心里的不安给折腾没了,她要太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贴身侍女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容,声音不再似往日那样的卑微,而是多了几分冷然,“太后娘娘,您已经吐黑血了,奴婢想,你这黑血可能和昨晚的毒蝎有关吧,太后娘娘,你这么大年纪了,一辈子呼风唤雨,要有的风光都已经有过了,你还出去做什么呢?”
皇太后微怔,一时之间,无法将侍女的话以及她的态度消化过来,她这是什么态度?说的是什么话?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啊!
“你胡说什么?别以为你是哀家的贴身侍女,哀家就不会治你死罪。”皇太后咬牙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就连气息也越来越吃力。
“治罪?太后娘娘,您恐怕无法治奴婢的罪了。”贴身侍女淡淡的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治罪么?看来,她今日要把事情做绝了呢!
皇太后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你……”
只是她刚吐出这一个字,那贴身侍女便打断了她的话,“太后娘娘,枉你那么精明,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奴婢今日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暗室,奴婢伺候你这么些年,其实,奴婢一直都不是您的人呢!”
皇太后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你……你是谁?”
“呵呵,这个主子可没交代奴婢告诉你奴婢的身份,若是奴婢告诉了你,奴婢可是吃罪不起的啊。”贴身侍女淡淡的开口,嘴角的笑意冰冷异常。
“你要干什么?”皇太后防备的看着她的贴身侍女,她明明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她以为她的这个侍女对她是言听计从服服帖帖,可是,却没有料到,她对这个侍女是半分都不了解。
“干什么?这个太后娘娘不知道吗?那么奴婢就告诉你吧,奴婢要你的命啊!”贴身侍女紧咬着牙,话落,手中赫然多出了方才她暗藏起来的银簪。
皇太后一惊,正要呼救,却意识到,这暗室四周密封,便是有出气孔的地方,都是无人把守的,她便是在这里喊破喉咙,怕都没有人会听得到。
皇太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冷静的道,“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你若杀了哀家,怎么处理哀家的尸体,你终归是会别人发现,到时候,你自己也休想月兑身,哀家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回头是岸,你放了哀家,哀家保证,即便是不能再让你继续当哀家的侍女,哀家也会饶你一命。”
“呵呵……太后娘娘,你以为奴婢是三岁的小孩儿吗?奴婢会傻傻的相信你会饶了奴婢,哼,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奴婢若是将你带出着暗室,下一刻,怕就是奴婢头断之时。”贴身侍女冷哼道,她在太后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太后的性子,她才不会相信她的话。
皇太后怔了怔,眉心皱得更紧,口中的黑血再一次吐了出来,一颗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的捏着,正在难受之间,又听得贴身侍女继续说道,“太后娘娘,你且不用担心奴婢怎么处理你的尸体,你看看……”
贴身侍女指了指距离她们不远处的池子中的五毒,呵呵的道,“昨夜太后娘娘火急火燎的让人准备的东西,今日自然是要派上用场才好,奴婢相信,这些小东西,能够让蕙妃娘娘尸骨无存,同样的也能让太后娘娘尸骨无存吧。”
脸色一僵,皇太后更是瘫软了下去,此时的她,眼里的惊恐,竟然和方才安兰馨眼中的惊恐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她心中还有无尽的讽刺,这是怎么回事?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防备到身边的人,她竟然是要送安兰馨上绝路,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竟也在同一时间,被人推上了绝路,这能怪谁?
“你会后悔的,皇宫之中,少了一个皇太后,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皇太后厉声道,心里充斥着强烈的不甘。
侍女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这一点,太后娘娘更加不用担心了,奴婢既然要将你留在这里,自然也会想到该如何应对外面将要面临的事情,太后娘娘,奴婢在此谢过你的操心了。”
侍女说罢,对皇太后福了福身,嘴角的笑意,异常的鬼魅。
皇太后摇了摇头,“不,你放了哀家,放了哀家……”
听到空气中传来的蟾蜍的叫声,皇太后此刻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安兰馨方才所受的是怎样的惊恐。
“呵呵,皇太后,似乎晚了呢!”侍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太后娘娘,你说,我是用这个结束了你的生命,才将你丢进去好呢?还是直接将你丢进池子中,让你命人准备的五毒来结束你的生命呢?”
皇太后骇然,紧咬着牙,恨意四溢,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那侍女便自顾自的说道,“还是算了吧,别脏了奴婢的簪子,那些小东西,更加乐意咬死一个活人,而不是去啃噬一个死人!”
侍女说罢,猛地一下,将皇太后提起,皇太后这才发现,这个女子的力气,似乎比寻常女子要大得多,只是,她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的人,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推了出去,朝着满满一池的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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