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斯曜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可是仍然固执的不肯休息,她不可能看不到,这么久了,动静这么大,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时有时无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中,显得越发的让人不寒而栗。
萧逸推门而入时,一腔怒火立刻迸发,一把揪起展斯曜的衣领,对着他那满是青渣憔悴无比的脸就是一拳,展斯曜从思绪中回神,抵住他准备再度袭来的胳膊,低沉的狮吼:“你疯了……”
萧逸更是满眼红色:“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都几天了你不眠不休,这样就可以找到她吗?折磨自己就可以让你的心好过吗?”展斯曜翻手将萧逸的胳膊锁住:“折磨……我早就没有感觉了,我只是想找回她……我以为你懂!”
说着单手将他推开,自己徒然的跌坐在沙发上:“逸,你说的对,我疯了……这六年我就没有过过正常的日子,我满眼都是她满身鲜血的向我哭求,求我救她,可是我却将她推向无底深渊……”
双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的疼痛根本无法取代心里的痛楚,萧逸的心中在打颤,自年少时两人初相识以来,展斯曜如此挫败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出现。
“曜……”兄弟之间在此刻已不在需要言语,萧逸走到他的身边,郑重的拍上他的肩头,那是一种支持,一种力量。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沉,连梦中都是米栗的清甜的气息,鼻尖的瘙痒让他不禁打了个喷嚏,猛的睁开眼,只见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眨巴在自己面前,上官晟赶紧立起身子。
“叔叔……你终于醒了啊。你睡了好久了哦。”乐儿忙收起手中的羽毛淘气的笑着。
上官晟看了眼窗外,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睡到了正午了,忙尴尬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叔叔很少赖床的。主要是乐儿的家太舒服了。”
听上官晟这么说米乐小脸笑意更浓了,得意的自许“那是当然哦,这可是爸爸将我们婺源的家搬过来了哦。”
“婺源的家?”上官晟喃喃的重复,昨夜他还在迷惑小米乐口中的爸爸是谁,现在想来肯定就是白沃恩,只是米栗现在与他是什么关系,乐儿怎么会称他为父亲。
乐儿才没有顾忌到上官晟复杂的思绪:“叔叔,你快点起来吧,乐儿都饿了,妈咪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你呢。”上官晟忙收回思绪,随着乐儿像卧室外走去。
江南庭院特有的回廊,典雅舒适,院落中竟然还有修葺的假山流水,上官晟心中动容,他的确费了很多心思,米栗那样美好的女子无论何时都值得别人如此用心。
上官晟简单梳洗后,才来到饭厅,扑鼻的饭菜香味让他的心彻底温暖,“你来了……”米栗正在桌前摆着碗筷,所以的动作好像她的眼睛依旧可以看见一般。
“快过来吃饭吧……一定饿了吧!”第一次,上官晟第一次觉得原来家的感觉是如此这样的,一个可人的妻子,乖巧可爱的孩子,一桌简单的饭菜,都可以让人身心雀跃。
米饭的香甜几乎哽咽了他的喉,米栗忽然开口道:“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是在担心展斯曜也会找来吗,也对,既然她会整整避开六年之久,必定是不愿意见他,那天的事情所有人只字未提,可是从自己醒来,萧逸满目猩红的逼问,他便明白了,一场惊心设计的局,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公司里喝了杯咖啡便不省人事。
上官晟很自然的附上她的手,轻轻的拍着:“放心,他不会找到这里,我是想到了白沃恩,才寻着他找到这里,他似乎忽略了他。也许他眼中的敌人只有我……”
米栗的手轻轻的一颤,上官晟还是感觉到了,忙将它握住:“真的……否则他早就该找来,我不敢动用任何人,就是怕走漏消息。”
“晟……你是说,他也在找我吗?”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可是沉寂的心湖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如何会找自己,那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话语,冷漠的转身离去,哪里有一丝的眷顾,从失去替身的资格开始,自己便什么都不是了,连他的孩子也被他唾弃,只因他的母亲是自己。
上官晟的眼中闪过诧异,她竟然不知道,展斯曜几乎将整个z城翻了个遍,各大城市的头版头条都刊登了寻人启事,就算是婺源是江南古镇也不可以消息闭塞如此啊。
“你不知道?”上官晟的语气满是疑惑,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白沃恩刻意隐藏了消息,他把她藏了起来……上官晟在心里调笑自己,如若自己有这样的机会,也会不顾一切的将她藏起来吧。
“如果他在找我,估计是想找我签离婚协议书吧,其实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他完全可以单方面申请的。”慢慢平复的激荡变成了一片嘲讽。
上官晟没有言语,一个让她如此心灰意冷的人,自己不愿意在多言。
房中他的眉头越来越紧锁,自己必须要回去了,打好这场仗,自己才有资本保护她,也许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先找到她。那个白沃恩总是让他觉得隐隐的危险。
“妈咪叔叔走了哦,他只是留了字条让我转告你哦。”乐儿扬着手中的纸条对着花房中的米栗说道,米栗笑着说:“知道了,那么乐儿现在愿意陪妈咪去给前面的疗养院送些花去吗?
乐儿娇笑的拉着妈妈的手,撒娇的说:”当然愿意啊。”
护士小姐不停给米栗道谢:“你种的花真的很漂亮,院友们现在都愿意在花园坐坐,赏赏花……”米栗笑着点头,与热情的护士小姐道别……
“现在是最新的经济咨询,展氏企业自四日前宣布大型收购计划开始,整个z市经济出现大变革,首当其冲的便是上官氏……近日来股价持续下跌,让整个局面不容乐观,今早一直沉默的上官氏总裁上官晟开始直面应对……对连日低迷的股市,造成了不小冲击。”
乐儿狐疑的看着妈咪停住的脚步,不停的摇晃着米栗的手臂“妈咪,你怎么了……”
米栗紧紧的握住手,强力压制着自己的颤抖,指尖掐人掌心,为什么……明明没有了心,可是还是如此的痛。
展斯曜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高调收购上官氏,这明明不是展氏的经营范畴。
一个大胆的想法闪现,米栗忙将它撇除……怎么可能,如果是因为她,怎么等到今天,而且就是他要对付也该是对付沃恩啊,怎么会上官晟。
米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以吓到乐儿……“没事……我们回去!”米栗牵起乐儿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心里的涌动,让她无法平静,难怪晟会那样疲惫,发生那么多的事,他还在找寻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无法为他做……那个温煦如风的男子,给了她无尽的温暖,给了她渴望的光明……
一辆黑色的车从她们的身边驶过……吱的一声刹车响,车子停在距离她们百米的身后。
“栗子……”米栗的身子重重的顿住,这个声音夜夜如梦魇纠缠着她所有的思绪。“我恨你……我恨你……”
她忙拉着乐儿,快步的向前方跑去,想躲开那如诅咒般的魔咒,珍惜快步的向前跑去,一把拉住了她……
米栗背对着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真的是你……栗子,我是珍惜,我是珍惜啊。斯曜到处找你啊。”珍惜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疗养院通知说那个女人的情况不太好,他们都没有时间,就自己过来了,不想却意外的找到了米栗。
米栗紧咬着双唇,斯曜……她叫的好亲热,他们如此幸福,为何还要找自己……
“阿姨……你是谁?”乐儿扬起头看着一脸欣喜的珍惜。珍惜目光一下子被这个小女孩吸引……
“这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斯曜的女儿……”米栗的心徒然一紧,一把搂住乐儿,厉声道:“不是……她和展斯曜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请你放开我,我们要回家了。请你不要在跟着我们……谢谢”米栗坚决的说完,她忘不了,真的忘不了,她不愿意恨,可是心中的痛楚真的让她无法面对。
珍惜的手一下松开了,她恨自己,当初她那样无助的向自己伸手,可是自己却推开了她,还一遍遍的说着她们不在是朋友。
“栗子,我和晟早就分开了,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够了……”珍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不要在说了,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
米栗继续向前走着,连脚步都变的有些蹒跚……
珍惜还要跟上来,乐儿一下挡住了她的脚步:“你不要跟着我们了,我妈咪说过了,她不愿意听你说,你在不走,我叫我爸爸了哦。”
“你爸爸……”珍惜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