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娆微微怔愣看了他一眼,便立刻挪开了目光,随后缄默。
慕若晨抽出面巾纸,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擦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艳红的唇不知道是被血染红了,还是本来就那样红。
突然,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在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他居然“咕嘟”一下咽了回去。
“靳娆,你几岁了?还被我这样玩?真蠢!!”他抬头看着被定住了一样的靳娆。
“这与我的年龄无关。你高兴的时候跑来给我买蛋糕;不高兴的时候在我的同学,你的下属面前让我出丑,我……难以接受。”她说的很小声,可是慕若晨不需要她的声音,看到她说了就够了溴。
“嗯,还有呢?”他的表情像一个痞子。
“你……曾经要捏着我的脖子,要杀死我,一会说永远不要见到我,一会儿又拼了命的救我。我……猜不透你这人。”靳娆那弱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可是慕若晨能看到她的口型。
“这也是玩你吧?祷”
靳娆咬着唇,不再说话。
“今天凌晨,帮你换了一身湿透的衣服,现在你还穿着我的衣服。这也是玩你,对吧?”
“我……有没有叫你帮我换!”
他目光突然凌厉得如烧红的烙铁一般,脸色越发的阴霾,几乎到了快吃人的边缘。两侧的太阳穴,微微的跳动,脸部的肌肉上下起伏得利害:“你再说一遍?”
靳娆抬头看他,不说话,眼里却是坚持。
慕若晨突然觉得:道理不是要来跟女人讲的。要么扑倒,要么撕碎,可是他现在太累,没有力气做这些。
慕若晨突然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她交流。是!她有好身体,24小时不眠不休,现在看上去还能抡起拳头跟他打架。
自己一腔深情地给她换下衣服,让她穿上自己的衬衫,又不去滋扰她,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让一切就像是丈夫给妻子的关怀,那样自然,顺理成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觉得事情是理所当然。爱惜她,保护她。自己都能够回头救她了,就是说爱比仇恨更加重要。她在自己被送上警车的时候的那样急切、关怀、慌乱的神情,让他不得不采取了极端的手段,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事情。
只有跑到她的身边,让她看到自己没事,她才会放心。所以他这样来了,可,他来了她却说:不要再玩我了。不要藕断丝连了。
她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情难自控吗?
他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他憎恨她的妈妈,她的大哥。他的失聪,他的痛苦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霸占她,要在全世界面前宣告:她是他的。
但她说:这是在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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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空,骤然变得低沉。门被被风吹得咿呀咿呀地响。虽然不是大哥的病房传出的响声。但是靳娆觉得总是摇晃得心神不安。
她站起,刚好看到了大街。
他?那个在人行道上走着的是不是他?
黑色的窄身西装,修长的腿,半长的黑色皮靴。他怎么会走路?车子呢?靳娆看一眼睡熟的大哥,走出房门,给左荣打电话。
“左荣,你们二少呢?”
“啊?靳小姐,二少找你去了!”左荣表示奇怪,“半路上塞车,他跑去医院了,我的车还在利民新街塞得死死的。”
利民新街?靳娆顾不得了,跑到护士站:“姑娘,请你照看一下我的大哥,我有一点急事。”说完她也不理护士们的反映了,转身就飞奔,冲进了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往下,心越跳越急。
他——从利民新街跑过来,天!那是离这医院足足五公里的距离。他昨夜跟七少斗了一夜,然后突然被抓去。之后他会怎样?
她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马路,在他走过的人行道上,但是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像是一只没了方向的傻鸟,一直找,一直转。
他呢?这个太矮了不是!这个太瘦了不是!这个太老了不是!
慕若晨!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慕若晨?她不敢呼叫,因为他身份那么特殊。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再打给左荣:“你见到他了吗?”
左荣更是惊奇:“没有,靳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靳娆咬着唇,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他。可是没有,就连一个想象的人影都没有。
“左荣,他怎么出来的?”
“这个我不很清楚,二少在半个小时之前给我电话,叫我去源尔塔下接他,然后问到你在哪里。我告诉他靳先生到了医院。您陪着去了。之后……二少就什么不说,直接来医院了。”
“他什么时候下了车?”
“大概二十分钟前。二少已经够累了,靳小姐最好你见到他,劝他吃点东西。”左荣说。
靳娆看看天,天越来越暗了。没有风,越觉得寒冷。是要下雨了吗?
“左荣,二少一直没有吃东西?”
“靳小姐,你知道我们二少性格,他怎么会吃监狱里的饭菜……咦,二少!他给我电话了,靳小姐,等会再说!”
左荣那边很急。
靳娆站在街边,等待着。他给左荣打电话了,他应该没事了吧?靳娆心里突然觉得慌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骤然升起。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喊:快!快!出事了,出事了!
她顾不得多想,脚下生风,往利民新街飞跑。
天,真的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灰暗的天空,迷茫一片,行人门脚步更加匆匆了。有伞的跑进了车站,没有伞的,拉着衣服当做遮雨工具,也急急忙忙的跑起来。
靳娆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跑得快,红灯?飚姐的速度堪比红外线!她飞快地掠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雷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卡隆!”闪电划破了阴翳的天空,把半空储蓄的大量水分泼洒下来。
这是今年春夏之交的最大的一场雨。靳娆的身上,全是湿透了。她举目张望,刚才还满街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左荣的电话来了:“靳小姐……二少……”
雷声太大,雨声太响。靳娆听不清楚,她急得大吼:“他回了没?”
“晕倒了……”靳娆听见那边左荣的回答里有那样的三个字。
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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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里,雷声之中。左荣的车上。
靳娆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她恨,恨自己的残忍!那一种突然抽取她全身筋脉的痛楚,从心间一点开始,蔓延开来,向四肢百骸狂冲。她每动一下都是艰难,就是头发稍都是疼痛。
这是他吗?
双眸紧闭,长而翘的睫毛无声无息地匍匐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直挺的鼻梁下,那巧得叫人心颤的鼻翼用力地翁动。薄唇紧抿,嘴角还有带着血丝的裂痕。
左荣把他垂下的手拉起,靳娆看见他中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他还是当自己订过婚?
“他胃病又犯了,但是吩咐我在这里等你,把伞给你。”左荣把车上的雨伞递过来:“快走吧,靳小姐。他说他要是喘过这一口气,一醒来就要杀了你。”
靳娆拿着伞,牙关咬得紧紧的。他要杀了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杀就杀吧。反正自己是该死。
“靳小姐,你快走吧。”左荣把车门关上,又探出头来:“不要伤心,二少不知道为了什么生气,雨这样大,我得赶快送他回家。”
左荣把车直接开走了。
车尾,刮起了一大片的水幕,在闪电的映衬下,华丽得像是夜场里的激光水墙。
靳娆拿着那一把黑色的伞。左荣说:是他吩咐左荣给她的,他就知道她会跟着跑过来?但是他为什么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他还是要杀了她。
左荣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靳娆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要跟他不再有接触。本来就分开了,本来就没有接触。都怪自己昨晚回头“救”他。
分了吧!分了吧!不要再见面了。
靳娆把脖子上的红绳子拉起来,里面是挂着那一枚的钻戒,订婚钻戒。她用力地扯,可是,越扯越痛,总是不掉落。
一下,脖子上剌剌的痛。她一抚,居然是渗出了血丝。她不扯了,不是因为痛,是因为不舍得。听说过“把爱埋在心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爱,是两个人的纠结;成长,不可解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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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安然的度过了危险。从慕宁的口中靳娆也知道慕若晨在后来也康复了。靳娆什么都不想,因为,她毕业了。
五月,太阳很猛。马路很宽。
安全岛地带,一个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过路的人们。她,是一名交警。有人说:如果本城要评选最美交警,这个小女警就百分之九十当选。
乌黑浓厚的眉毛,大而漆黑的眼睛。笑脸上总是挂着疏远的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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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糟糕淡绯感冒了。今天三更。亲,能留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