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事像是触动了什么一样,两地官府都派人来将附近圈了起来,禁止里面的人出去。好在村子一面紧挨着那片树林,那里防范疏忽,墨九这才能常进树林里捉些野味来,正巧那日“捡”到了阮彤。
墨九恼那些狗官的自私与无情,欲与他们理论,甚至打算硬闯出去。可阿婆却不许他为了自己冒这个险,几次劝阻他都不听,最后索性威胁他说,再敢这样就直接死给他看,墨九这才停了与对方硬碰硬的心思。
无奈之下,他只能寻机会去附近的山上找药材,看能不能发现解毒的法子。他需要从林子里穿出去,再绕到附近的山上,一来二去自然会耽误时间。今日他便是去远处的一座小城镇找药材,但仍是空手而归。
阮彤听完这件事,不由得暗叹了一声,现在京城可不乱得很么,轰动京城的阮府一夜没落,那些曾经与爹爹交好的官员都不能轻易逃过这次劫难,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她不明白的是,这种毒听起来并不会传染,为何两面都要派人把守呢?难道是怕这件事走漏了风声对他们不利?
墨九说到最后眉头蹙得更紧,可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立即变换,瞪大眼睛看着阮彤,扬声问道,
“你……你竟然会说话?”可不是么,昨晚她还只是在他掌心里写字,今儿个竟然与他聊得火热,突然发觉了这个,不惊愕才怪呢!
阮彤无语地瞟了他一眼,心想着和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你才发现啊!不过这孩子倒是够简单的,嗯,应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傻。
这心思刚一落下,阮彤又想起了中毒一事,眉头也跟着蹙紧,开口又问,
“现在缺什么药材?”
“只差一味鹧鸪草了,可是这草药很是罕见,我去了几个镇子都没碰到。附近山里转了大半,也极其难寻。”
阮彤忍不住细看了看墨九,对方穿着虽然破旧,可却遮不住其骨子里的倔强与傲骨。明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竟然可以穿过树林,躲过侍卫们的视线,又行了数十里去各镇子寻药,甚至在群山中穿梭,实在不容人小觑。
伸手入怀,将昨晚送他的那块玉又拿了出来,递给墨九,轻声道,
“这块玉应该还值几个钱,你去当了,看看够不够买药。”她出来得匆忙,并没带任何金银,唯有身上带着的这块玉,并没什么特殊之处,想来也不是太重要的玩意。若真能用它换来救命良药,也算报答他们祖孙俩的救命之恩。
墨九犹豫了,如果说昨晚还有些傲气,不肯拿人家的好处,可今天却不得不屈服于钱财之下。因为他找到了一家药店,竟然还有鹧鸪草卖,只是价钱昂贵,他实在接受不了。
阮彤看出了他的为难,索性直接将玉塞到了对方手心里,不所谓地说道,
“看你也不像婆婆妈**人,怎么到这时竟变得这样!人命要紧,我也不想阿婆出事!”
墨九抿着唇点了点头,将玉迅速塞进怀中,转身就走。
等阿婆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阮彤已经整理好衣服下了床,也自行梳洗过,便笑着点了点头,招呼她过来吃饭。可又一转眼,墨九又不见了,不由得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提声念叨,
“这臭小子又跑去哪儿了?!”
阮彤抿唇不语,只盼着墨九能尽快带着药材回来。谁知两人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也依旧没见到墨九的影子,阮彤不免着急起来。按他临走时说的时间,这会子应该已经回来了,莫不是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
正想着,墨九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你这孩子,刚刚去了哪儿……”
墨九根本顾不得阿婆说话,视线落到阮彤身上,陡然一黯,上前几步便将她拉了起来,急急地向外拖着。
“你要去哪儿?”阮彤挣不过他,眼看着自己已经被他拖到了门口,忍不住提声喊道。
阿婆也慌忙跟了出来,不清楚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发起了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墨九忽然眼神复杂地看向阮彤,极快地答道,
“你那块玉是不是偷来的?我当了之后就被很多人盯上,一路一直有人暗中跟着我,想必他们已经到了村外。你快跟我走,详细情况路上说!”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阮彤是偷了家里的宝物跑出来的,或者是有什么复杂的身份,所以才会被丢弃在林子里找不到家。
他这会儿只想把她藏好,不能让那些人将她捉住,至于其他并没考虑。
刚迈出大门,忽地又想到了什么,从衣袖中模出一个小药包塞到阿婆手中,又嘱咐道,
“阿婆,这是那最后一味药,等那些搜捕的人走了你就尽快煎了服下!千万别告诉她们元元来过咱们这儿!”
阿婆听到这件事也有些糊涂,只是此时情况紧迫无法细问,接过药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快些离开。
阮彤脑袋里嗡嗡直响,忽然意识到那块玉应该与自己的身份有关,否则绝不会被人盯上。可她的确对那块玉没有印象,前世被送往边境的时候,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所以她并不清楚这东西有什么讲究。
一个个念头快速地冒出,又飞快地闪过,她不清楚盯上自己的那些人究竟是谁,但却意识到了危险,此时只能跟着墨九沿着小路逃走,直奔那片林子。
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墨九似乎对这条路很熟识,一路上并没碰见守卫,就这么直接跑进了树林。
寒冬里的林子到处都是干枯一片,毫无生气,他们踏着雪迅速闪进了林子,直跑到一棵两人抱的老槐树旁才停了下来,阮彤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停下来便蹲在了地上,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
墨九比她好很多,叉着腰喘息了几声便恢复了正常,他细细聆听,四周并没有追兵的声音,这才稍稍放心。垂眸看向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阮彤,用脚尖轻踢了一下,低声讽道,
“就这么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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