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清风 捡了个包袱2

作者 : 璕玉

许久,花韵之被一阵嘈杂声吵起,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压着一个小脑袋,孩子的腿搭在另一枝树枝上,两只小手一只抱着干粮包和水囊,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腰带。花韵之顿时无语,虽然这树枝很粗壮,但是这小孩儿竟然能这么安稳的躺在自己身上睡着没有掉下去,只能说是运气好。

她坐起身,同时手护着依旧睡觉的小孩儿,防着他起来弄出什么动静,听着底下的人不停的咒骂着什么。

许久。

“喂!起来了。”花韵之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孩儿。

小孩儿在花韵之的衣服上蹭了蹭小脸,揉着眼睛,嘟着嘴。似是迷糊了一阵,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之后,说道:“哥哥,开儿饿了。”

“好,等下去才吃。”睁开眼就说饿,难不成自己捡了一个吃货?花韵之暗道。

“嗯!”小孩儿揉着眼睛,点点头。

“会不会爬树?”将干粮和水囊带上,花韵之朝下看了一眼,想着自己能不能抱着这小孩儿下去。

小孩儿跟着花韵之往下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说:“会的。”说完,对着花韵之无齿的一笑后,抓着树枝如灵猴一般,不一会儿就稳稳的站在底下朝花韵之笑嘻嘻的挥着手。

花韵之看着小孩儿得意的模样,想着带着他赶路应该不会拖累自己太久吧?

城隍庙内。

“哥哥,大光和阿吉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小孩儿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正在给衣服做加工的花韵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嗯!他们有事,暂时回不来了。等事情办完,会回来接你。”

小孩儿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埋着头,半晌无语。本以为小孩儿睡着了,却听到他稚女敕的声音闷闷传来。

“其实……开儿知道的……爹爹走了,大娘不喜欢开儿,娘亲说让开儿跟着阿吉和大光去外面玩,她过几天就回来找开儿……可是开儿明白的,娘亲不会来了。现在阿吉和大光也不见了,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开儿、开儿以后、以后就只剩、剩一个人了……”小孩儿抖动着肩膀,声音慢慢变得哽咽。

花韵之收回匕首,拿着被自己割去一截的旧衣裤放在小孩儿面前,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和你之前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既然他们把你交到我的手里,我也莫名其妙的捡了你,那我就会一直带着你,等着他们来找你。”

小孩儿抬起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红红的鼻头一抽一抽的,问:“真的?哥哥你会一、一直带着开儿?”

“嗯!”花韵之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水,这哭的真像个小兔子,鼻子都红了。

小孩儿定定的看着她,似是在确认,而在花韵之安慰的拍着他脑袋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不安了一夜的泪水,扑在花韵之身上嚎啕大哭。这让花韵之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是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还好那些人都走远了,不然把人再招来可怎么是好?

而花韵之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个扑在自己怀里哭得十分豪迈的小孩儿成了她甩也甩不掉的包袱。

第三章

“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花韵之拿着水囊,准备去河边装水。

小孩儿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花韵之的衣角,跟着往河边走。花韵之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由着小孩儿。从小孩儿不堪详细的描述中,花韵之对他的来历也了解了一二。

小孩儿叫邢开,家在京城,似是家里的庶子。据他所述,他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的父亲在一年前病逝。父亲的原配不喜他,所以他**便让人带他离开了京城。

小孩儿虽然聪慧,却也说不清其中的一些事情,而花韵之现在只想着到了祁云县之后如何找人,小孩儿的来历没有在意太多。想着大概就是话本里嫡妻不容庶子女之类的事,只是小孩儿这里多了一道赶尽杀绝的手续。

花韵之不禁想到自她两岁时母亲过世后,便与父亲相依为命,虽有不少人上门说媒,但父亲从未想过要续弦,身边连个别人说的侍妾都没有。父亲出征时,家里便由刘叔带着她,给她叫如何管家。想过父亲会寂寞,但父亲却说有她陪着就够了,等百年后也能问心无愧的去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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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那被称为赵爷的人不死心,会再次追上来。花韵之只能是带着小孩儿走山路。小孩儿身上原本的衣物都被她扔到了山坳里,将自己从农户那里买来的旧衣服截短了衣袖和裤腿后,让小孩儿换上,并在他的小女敕脸上抹了些泥巴。一番折腾之后,小孩儿由原本的小少爷模样变成了小乞丐。从未受过这种待遇的小孩儿,对花韵之的行为没有反抗,只是泪汪汪的看着她,有些委屈。

小孩儿委屈的模样,让花韵之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几个月前,她又何尝会想到自己从万千宠爱的千金之女,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既然让她捡到小孩儿,那他们两个就做个伴儿吧!这样应该不会太孤单了。

“鱼、鱼,哥哥,鱼从水里跳上来了。”小孩儿拍着手掌,兴奋的喊道。

站在河边的树下假寐的花韵之被小孩儿吵起,就见小孩儿指着河面不停的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花韵之勾勾嘴角,敷衍的笑了笑,然后准备躺回去。

可是小孩儿却蹲在花韵之身边,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她,懦懦的说道:“哥哥,我们抓鱼吃吧!”

“有干粮,不用。”花韵之转过头,不理他。

小孩儿颠儿颠儿的跑到另一边,嘟着嘴,看着她说:“可是开儿想吃鱼。”

“……”花韵之无奈,只能是起身往河边走去。这两天全是干粮果月复,也不怪小孩儿想要吃鱼了。虽说抓鱼对她来说不难,可她连生火也是在逃难的路上和那些难民学的,又谈何做鱼?

所以最后,花韵之和小孩儿两人眼巴巴的看着扔在巨石上的草鱼发着呆。

“鱼有了,应该怎么吃,你自己想办法吧!”花韵之说着,将手里的匕首扔给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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