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之他们一行回到祁云寨时已经到了第二日未时,天已要放亮。也懒得洗去因赶路而落的尘土,她换过衣物倒床便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一略有些稚女敕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邢开不知何时躺在自己身旁和衣而睡。
看了眼窗外,像是过了午时。怕吵到他,花韵之放轻手脚想要从他身上跨过,可她才一动身,邢开便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阿韵,你醒了?!”邢开一手有些迷糊的揉着睡眼,另一只手却抓着花韵之中衣的衣袖。
“怎么又跑到我屋里来了,要是让秀才知道了还不罚你!”在知道小孩儿七岁了之后,作为管事的秀才便叨叨着‘七岁男女不同席’这类话,严谨小孩儿有类似今天的状况发生,虽然貌似没有什么成果的样子。
邢开撇着嘴,伸出手环住花韵之的脖子有些套的在她肩头蹭了蹭,说道:“昨天见你那么晚都没有回来,开儿很担心。本来想要等着阿韵回来的,最后却睡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孩儿不再叫她哥哥,而是叫她阿韵,想来起初应该是哥哥突然变成了姐姐而不习惯吧!虽说是不介意,但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花韵之轻抚着小孩儿的后背,说道:“只是路上遇到些事,去找了你师父帮忙,所以回来晚了。”
邢开抬起头,眨着大眼问道:“你是说你去找了狐狸师傅?!”
“没错!你狐狸师傅还送了我礼物,虽然……”花韵之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形容那身行头。
邢开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的眉眼弯弯:“开儿知道,金虎哥哥说像个大元宝。”
“……是啊!大元宝!”花韵之顿时无语。
守在门外的花儿,听的屋内有动静,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待看到花韵之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怀里还有个小少爷的时候,忙将脸盆放在一边,上前要将邢开抱走。
邢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花儿轻松的架着离开了花韵之,不满的扭着身体,想让花儿将自己放下。可这花儿的力气和她哥哥王黑子一样,都比常人大了几分,在加上花儿也跟着学了些拳脚,邢开根本无法挣月兑。
花儿转身将邢开放在椅子上后说道:“小少爷,秀才管事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阿韵,花儿欺负人!”邢开可怜兮兮的看向正起身的花韵之。
花儿看的无语,也只有在少主面前,小少爷才会像个小孩儿一般。
花韵之接过花儿递来的棉帕,擦了擦脸,而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开儿今后便不要再吃花儿做的点心,让花儿的手艺无用武之地不更好?”
“不好。”邢开撅着嘴,苦着脸说道:“阿韵,你也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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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我将所有的马匹全部统计了一番,这次寨里共得了四千零九十一匹战马,打了大通军印记的有一千九百三十三匹,现在萧校尉正带人在上面加盖祁云寨的印。此番死了的兄弟共有三十七人,重伤八十四人,轻伤一百三十五人。细算下来,此番是大胜。”顾元伟也就是秀才合上账目,说道。
“整个山寨共有四千余口,且虎威营军士不过三千余人,其余的也都是老弱妇孺,少主这一下便弄来四千多匹战马,莫说是建立虎豹骑,整个儿虎威营都能改为骑兵了。”刘金虎拍着大掌兴奋的说道。
钟志成捋着山羊胡,微笑道:“有何不可?”
“寨子里人多,平时劫来的银钱还不够买像样的马匹,我都想着要不要去劫大通的军饷了。如今倒好了,少主一次性将虎威营变成骑兵了,哈哈哈哈!”刘金虎笑道。
顾元伟听着刘金虎大笑,眼皮也不抬的冷冷说道:“莫要高兴的太早,如果不出意外,程将军那里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大通军马被‘黑匪’所劫的消息。大周比不得通国,马这玩意儿金贵。祁云寨无端端的多了这么多军马,他若是不来插一脚,才出了问题。”
钟志成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顾管事说的没错,不过想来他们只知道我们劫了那两千匹战马,而不知道那两营骑兵的事,故也不怕他们派人来讨。千匹以内我们倒也是给得起,就当是过路费罢了。”
“切!他们倒是打的好秋风。”刘金虎一坐在椅子上,不满的说道。
钟志成苦笑一声道:“不如此,我们怎能这般容易的来往于边境。而且程泰虽然因大将军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也在防着我们,如此多的战马又怎么会留在我们手里。
在加上这一年来少主经常带队出入,程泰已经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少主的来历了。最近,京城不断传回消息说有人在暗中打听少主的消息,只怕他们的目的是那诏令。”
“这怎得是好?少主岂不是危险?”刘金虎忙问。“我看今后有什么事儿还是我们出面的好,万一被那些贼人算计了可就糟糕了!”
顾元伟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他轻轻吹着茶碗里的茶叶,而后说道:“乍听起来似乎危机重重,但事关少主,说这么多还不如去问问少主该如何决定?”诏令?!听起来很厉害,可若这两人想着将少主护起来,依着少主的性子,他们只能是失望了。
“少主未时才回来,现在还在休息,等她醒来后再说吧!”钟志成点头说道:“毕竟有些事情我们做不了决定。”
大厅里顿时陷入一阵寂静,顾元伟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看刘钟二人,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不介意,能否告知那个叫‘诏令’的,究竟是何物?能引得京城里的人来惦记一个孤女。”
钟志成与刘金虎相视一眼,而后说道:“是先皇赐予大将军的令牌,当年大将军也仅是先皇的亲军都尉,替着当时身为太子的先皇除去当时的大皇子的派来的刺客。最后先皇即位后,他身边的亲军有不少都被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