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内。
许博南面对着不停催促他打电话的贺向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恼,说道:“这电话到底打不打?”无数次让他拨打电话,按了拨打键后又无数次地让他把电话给取消,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贺向东横睨了他一下眼,说道:“打!”
许博南认命地对着那串号码按下连通,不到两秒,这一次没有听到让他取消的声音,反倒是手机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抢了过来,直接就按了取消键,他哀嚎:“哥,不带你这么折磨人的,妍妹妹折磨的是你,你为毛要来折磨我啊?”
贺向东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可是现在他是英雄气短,不找个人来折磨折磨,他要如何能够撑到严妍回来?这都过去一天了,从早上到深夜,都还没盼到她回来的身影,问过跟着她的保镖,说他和那个邝卓尔在街上逛着,这么晚了,那街有什么好逛的!!而且还是和那别有用心的人一起逛!!他觉得自己现在如坐针毡,可是他怕再惹旺严妍心中的怒火,却连个催促的电话也不敢拨给她,如今呆在这个病房内,寸步不能离开,他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画地为牢,自作自受的滋味了。
看到发小坐立不安的模样,许博南只好先按下心中对他的怒火,宽慰他道:“妍妹妹向来是个理智的人,这一天时间她肯定会想通许多事情的,既然她答应你晚上会回来的,那么她就一定会回来的,你就耐心等等吧!
贺向东在心里苦笑一下,他就是因为知道严妍是个识大体的人,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理智上她肯定会配合着他把这戏演完的,所以他也非常肯定她今晚是一定回到医院里来的,可是她越是这样理智,他就越心疼,心里的内疚也越大,同时还有着莫名的恐慌,邝卓尔的突出出现让他一直自信的防线出现了裂缝,经过一年时间的洗礼,那个当初还是莽撞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睿智的男人了,那个他还未放在心上的敌人却早已经攻城略池了,这要他如何能够安坐于此,保持冷静呢!
许博南第一次在贺向东脸上看到了恐慌,也有些猜到了他的恐慌来自白天来过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年轻,可是气度不凡,难道他是严妍的追求者?胆子不错,敢来这儿和向东叫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这个世界上敢让向东吃鳖的人可不多,更何况眼下这个男人正在和某人的老婆在约会呢,而这某人却连个电话也不敢打,呵呵,他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许博南不怀好意地望着贺向东,谁让他问了一天都没问出详情来,早上他带那个男人进入病房时,听见那个男人正对着向东激动得叽哩哇拉地说了一大片后,向东居然不再装病人,而且把他给赶出了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房里做了什么,等他再进来时,发现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可是他却猜不出原因,这被人瞒着的感觉可真不好,所以现在贺向东失魂落魄看在他眼里他可是非常地幸灾乐祸!
贺向东在这个病房里纠结了一天,许博南那落井下石的态度他不是没看到,他只是懒得去搭理他,被许博南一阵冷嘲热讽过后,还是没吐出半句他想知道的事情来,许博南被气疯了,跳脚道:“夜已深,我走了,明天来看你啊!”
贺向东冷冷地看着他即将迈到口的脚步说道:“你走出去试试!”他实在是不想一个人等在这个空洞洞的病房内。
许博南见他威胁,只好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步子,装作可怜的走了回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好吧,其实他是不怕他的威胁的,他是真的想看到妍妹妹回来时是如何发飙的。
严妍就是这两个人的强烈期盼下走进这个房间的,和卓尔呆到大半夜,两个人最后没有隔阂的聊了大半夜,这才分了手,回到医院时,她堵了一天的怒气早就消散了七七八八了,贺向东会和卓尔打架虽然出乎她的意料,可也是说明了贺向东为了她并没有打算要瞒着卓尔,他本和卓尔没有任何交情,仅仅只是因为卓尔是她认可的朋友,他应该是看在她的份上才会信任卓尔的吧,想到这,她也没有什么可气的了,更何况他连他父亲都瞒着,好吧,算他情有可原了,气虽然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太轻易的事情容易让人不长记性!
贺向东看到严妍回来了,一直悬着的心下放了下来,讨好地看着严妍,温柔地问道:“回来了?累了没?”
严妍也不看他,一言不发地去里面的小套房里拿了一套睡衣出来,看到许博南还站在病房内,说道:“许医生还真兢业啊,这么晚了还要陪夜?”
许博南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不是也担心妍妹妹吗?”。嘴里虽笑着,心里却催促着你们快吵起来啊,不吵怎么有戏看啊。
严妍不作声,贺向东却发飙:“你还不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儿磨蹭是想干什么。
许博南横了他一眼,刚才谁在那儿威胁他不给走的来着,现在正主一回来他就拆桥了,太不地道了,他许博南还真是交友不慎!腆着脸望着严妍说道:“妍妹妹,他要瞒着你,和我没关系啊,我也是受害者。”完全漠视某人小刀似的眼神,装着可怜的样子。
严妍哪不知道他想看戏的居心,她心里虽然对某人有气,却没有给人看戏的习惯,冷然从许博南身边走过,直接就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开了淋浴,洗澡,她就不信待会某人会愿意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穿着睡衣的模样。
果然,还没等她淋浴完,就隐约听到了外面大门开启的声音,按下心头的好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了睡衣出来,就看见贺向东守在洗手间的门口,见她出来想要拦着她,见她无视,又不敢硬拦着,只好跟在她身后走着。
严妍擦干了头发,在里面小套房的床上直接睡下,身子侧向了里侧,闷闷地说了一句:“我困了!”
身后没有人答应,也没有脚步移动的声音,严妍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几天来她都在icu的过道外凝视着他的身影,今天也该轮到他了!
只是,身后那熟悉的气息,那若有若无的呼吸,那仿若能从她身后穿透她的眼神芒刺在背,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睡,心里反而别扭上了,明知道自己有错,却不来哄,不来认错,就这样默然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这算什么,无声的遣责吗?
小窗微风,月华满地,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那两道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良久,听到一道深深的叹息,严妍身后的床垫一沉,贺向东在她身后坐了下来,也不管她是否睡着了,伏来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宽厚的胸膛拥着她的背,一言不发。
几天来的彼此担心,彼此思念都在这耳鬓厮磨中消弥怠尽,在有情人的心里,一切误会都会在一个温暖的拥抱里消除的,贺向东唇上那短短的硬硬的胡须摩挲着严妍粉女敕的皮肤,把她弄得痒痒的,想憋着怕憋不住,想求饶又落不下脸,只好用力往枕头里面缩去,贺向东象是找以了她的弱点,越发地用嘴唇在她的颈脖中嗅着,她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声:“痒!”
贺向东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如果她真的还在意的话,根本就不会让他有机会跟着她一同走进这里面的套房里来,见她终于出了声,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了,提了一天的心放了下来,在她的身后低声说道:“不生气了?”
严妍没答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从德国飞到上海时,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发现有人在暗处跟踪我,所以我临时改变了决定,没乘坐那趟从上海回b市的飞机,而是让一个保镖扮成我的样子坐了那趟飞机。”
怀里的人听到这直了直,贺向东知道这是严妍在担心他,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继续说道:“果然那个保镖出了机场就出了事,我早就联络好了博南,让他及时赶到把病人送到他的医院。”
怀里的人闷闷地问道:“那个保镖受的伤严重吗?”。让他做了向东的替身,还真是对不住他了。
贺向东在他身后低沉地说道:“脑部受伤,博南亲自动的手术,腿也受了伤。”
怀里的人又问道:“难道他真成了植物人?”
贺向东说道:“开始是,昨天他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原来有些僵硬的小身子软了下来,还真是个善良的丫头,严妍又问道:“那么开始在icu里面的人是他?”
贺向东回答道:“恩,因为他是脑部动手术,头上缠着纱布,又隔着icu,不怕被人发现不是我,所以那里面一直是他。”
怀里的人又闷闷地说道:“你们都知道实情,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傻傻的每天在过道上担心地看着。”
贺向东抱紧了怀里的身子,说道:“开始北和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南知道,这场车祸本来就是人为的,有很多眼睛看着呢,如果icu的人不是这样的病情,如果你不是这样真实的反应,那如何能够瞒得过那些有心人?”
严妍想了想,也是,如果她知道icu里面的人不是他,她还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那样坚持地睡在那过道上,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有那样担心的眼神,憔悴的神态,向东是对的,理智上虽然释然了,可是情感上却过不去,闷闷地说道:“原来那几天我都是在望着一个陌生人过日子!”
身后传来一个闷笑,一个声音传来:“那几天我就呆在你在的那个过道另一边的一个小库房里,我一直在那儿陪着你呢。”
听到他的这句话,严妍这才完全释然,问道:“那个保镖你要好好安置好。”她对那个人心里充满着谢意,他可是代向东受过啊。
贺向东轻轻恩了一声:“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那人其实你也认识,他是冯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