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望,戴斌终于认出对方,她不就是那个叫“嘉露”的女人!
只见她低着头,无神的往前走,在撞上他的前一秒,他开口了,“你似乎习惯看着地上走路?”
猛回神的刹那,她及时煞住脚步,可手上的缴费单却不慎掉在地上,“呃,对不起……我……”
一对上他的眼,她迷惘地怔住,怎么又是他……为何每次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到她一心想见的男人?
“每次都说对不起,它是万灵药?”俯,戴斌为她捡起单子,顺势一瞧,看见了五万元的住院费。
经他这一说,她想起了上次弄脏他的衣服,还没付洗衣费呢!
“对了,洗衣费多少?”荷吟赶紧找出皮包,准备付钱。
“你连五万元都付不出来,哪有多余的钱支付我的洗衣费?”他半眯起眸。
她震了下,看见他手里的缴费单,立刻抢了过来,“你……你偷听我刚刚的谈话?”
“哈!”他轻哼一声,“你又不是说悄悄话,我何须偷听?问问排在你后面的人听得见吗?”
荷吟重重闭上眼,没想到自己最悲惨的一幕还是被他撞见了。
也幸好他并不记得她,否则她还真没脸面对他。
“对,我是付不起那五万元,但洗衣费我还拿得出来,多少,说吧?”她只求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就在这时候,林医生朝她走了过来,“米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怎么了,林医生?”
“刚刚你弟弟的检查结果不太好,看来手术要提前了,你最好下星期就做出决定。”他提醒她。
“什么?”她咬咬下唇,拧起眉,“有多不好?”
“脑部的血块又胀大了,表示积血更多,再下去会压迫到视神经。”
“天!”揉揉眉心,她点点头,“好,我知道的。”
林医生朝她点点头后,便直接离开,此时荷吟的脚步已不稳,脑子一眩便重重颠簸了下,若非及时扶住墙,可能就要跌倒了。
戴斌双手抱胸,看着她这副几近虚月兑昏厥的样子,于是问:“你弟弟病得很重?”
“我弟弟……”再向他求救一次吗?上次的三十万她还没还,又如何开得了口?
摇摇头,她不语地坐进一旁的休憩椅中,脑海直想着如何在下星期以前筹到一笔手术费。
突然,她面前多了张名片,她抬头望着他,“做什么?”
“你缺钱是吧?需要多少可以向我开口。”他用淡逸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多希望他能告诉她,他想起她了。
“我正缺一个情妇。”会这么说只是想试探她,他想知道一个连身子都不让人模的女人,可以为弟弟牺牲到什么样的程度?
闻言,荷吟竟然像傻了似的直盯着他瞧,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她错看他了?难道她一心感激、心仪的男人,也不过和其他人一样?
“到底怎么样?”
对他的失望让荷吟激动的握紧拳头,“你们这些有钱人,总是这么的看不起女人?以为钱就是万能的吗?”
戴斌瞅着她那张因发怒而泛红的小脸,“千万别跟钱过不去,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
落下这话后,他便不再多言地直接走出医院。
荷吟怔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名片,强压住想将它丢进垃圾桶的冲动。
他说得没错,没钱万万不能,可她究竟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跟几位亲戚筹了钱付清了弟弟的住院费,但也因为这次的借款让她尝尽了亲戚苛刻的言词,也看透了他们势利的一面。
但这又能怪谁?是她这个做姊姊的无能。
住院费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手术费呢?看着弟弟天真的笑脸,她真的无法放弃,如果放弃了她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候,她想起了他。
情妇,这对她而言是多么遥远的名词,她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和它扯上边,难道这真是她最后的一条路?
说实话,这三年来她一直注意着他,早已将他视为假想中的情人。有苦、有乐、有笑、有泪都对着他的相片诉说,更天真的期望有天能与他相遇,让他多看她一眼:
但这和情妇不同呀!
“姊姊,你在想什么?”哲伟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荷吟发呆的一幕。
她摇头一笑,模模他的头,“姊姊没想什么,睡醒了?”
“嗯。”哲伟点点头,“姊,最近我一直想睡觉,连作梦都没有,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好的。”听他这稚气中不失成熟的话语,荷吟心疼的将他抱紧,“只要动了手术就会好了。”
“嗯。”他点点头。
“要不要喝点水?”
“不想喝,我想睡觉。”才醒来没多久,哲伟又睡着了。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荷吟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从皮包中拿出那张名片,除了找戴斌之外,真的已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筹到更多的钱了。
走出病房,她拿出手机,迟疑了好久,最后颤着手指按下名片上的那串号码。
不久,当听见“喂”的一声,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差点就窒息了。
“哪位?”戴斌又问一次。
“我……我是……”荷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
“医院的那位?”倒是他听出来了。
“对。”完了,她又卡住声音,说不出话来了。
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他又问:“想通了?”
“嗯,我现在去见你,方便吗?”她不该这么急,但哲伟的病不能等。
他看看表,又翻开行事历,“可以,哪里方便你说吧?”
“医院附近有个咖啡厅,可以吗?我弟弟现在的情况不好,我不能走太远。”她将位置告诉他。
“好吧,我过去,一个小时之后见。”切断电话后,戴斌便自行前往。
到了咖啡厅后,他见荷吟已等在那里,随即走了过去,“我应该没迟到?”
“对,是我来早了。”见他坐下后,她便说:“我的本名是米荷吟,荷花的荷,吟诗的吟。”
都把本名告诉他了,难道他还是没印象?
然而,他只是点点头说:“名字满好听。”
荷吟在心中叹了口气,但旋念一想他不记得也好,否则知道自己帮助过的女孩落魄成这副样子,也会难受吧?
“需要多少?”不愧是商人,他直接问了,但这话却直直刺进了她心口。
没想到他会开门见山的问,荷吟深吸口气后,说:“目前是一百万。”
“帐户给我,我先汇给你三百万。”说完他便向服务生点了咖啡,“你真愿意做我的情妇?我不强迫人,不愿意早点告诉我。”
当初他只是想测试她,没想到她真是个好姊姊。光凭这点,他是可以无条件帮忙她的。
“如果我不愿意,那我弟怎么办?”她反问他。
“别把我看成唯利是图的人,即使没有什么利益,我一样可以帮你。”
“真的?”荷吟瞠大眸,可当对上他那对看不出心情的眼神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再亏欠他了。
想她这辈子几时能还他这笔钱,再这么积欠下去连老天都替她不好意思。
更何况,对他她并非不了解,又是她暗暗喜欢、敬仰的男人,做他的情妇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因而她又说:“别再问了,我愿意。”
她这个答案倒是让他意外,可既然她同意,他也不打算再做滥好人了。
况且,他不想否认的是,初次见面至今,她的傲气留给他不错的印象,况且她具有柔婉的气质,他是想要她的。
这是对她的怜悯、好感,或是敬佩所产生的感觉吗?他还没时间搞清楚。
“那好,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晚你就住我那里。”
“这么快?!”荷吟倒吸口气。
“你弟弟那里我也会帮你请看护。白天你可以在医院照顾他,但晚上,你是属于我的。”他的直言不讳让她的小脸赫然臊红了,尤其他那对如鹫的利眼透露着一种犀利的光影,在她心头更添上一份难以言喻的紧绷。
“这……”一句话仿佛就要定她的生死,荷吟怎么开得了口?
看她迟疑的表情,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现在后悔也行,我不会勉强。”
在一阵窒人的沉默之后,她心想做人怎能出尔反尔,因此点点头,“我不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地址,你今晚六点过来。”将地址抄给她,此时咖啡端来了,他喝了口继续说:“看护约三点会去病房,能力绝对没有问题,这你可以放心。”
“是。”再抬眼看向他,只见他深邃的眸半眯,让人瞧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那我走了。”他放下咖啡杯。
“等等。”她坐直身躯,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我要带什么过去吗?”
“带点临时要用的随身衣物即可,剩下的以后可以再买。”拭了拭唇后,他简单地说道。
“那……我们需要……需要……”天,她压低声,却还是问不出口。
“需要上床吗?”没想到他却替她说了!
看他这么恣意轻松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会被旁人听见。
“在你的认知里,情妇该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完这话后,戴斌便站了起来,结帐之后离开。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荷吟的内心却扬起一丝担心与惧意。
观察他好几年,虽然知道他的个性狂傲、淡冷,可她仍将他视为一个大好人,却从不知道他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就不知她这个情妇可以做得称职吗?
现在只希望弟弟的手术可以成功,这是她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