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这山顶上,在月亮的作陪下吻得难分难舍,直到一旁飞鸟掠过发出声响,才让他们清醒过来。
“该回去了。”抿抿唇,她轻声说道。
“还有炮呢。”
“好吧,那我们把它们全放了。”荷吟拿出所有的炮一起插在地上,点燃后看着它们一支支飞天的景象。
荷吟微笑地望着,心想它们肯定是在为他们奏着离歌吧。
绚烂亮丽的时刻总是过得特别快,数秒后光影隐没,只剩下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荷吟主动握住戴斌的手,转往住处的方向。
走在路上,戴斌想起明天的行程,“明天我要去南部开会,会晚点回来,你──”
“我没关系,你别在意我,我可以陪弟弟。”
“那好,后天出院我会过去。”他还没跟她弟弟见过面。
“不用了。”她赶紧回绝。
“为何不用?”戴斌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和你是什么关系,所以还是别吧。”明知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但她还是紧张了一下。
他眯起眸,沉默了会儿才道:“那随便你了。”
“今天谢谢你。”她跟在他身后,浅浅笑说。
“很奇怪,从餐后你就直谢我,只不过看个月亮、放个炮,这有什么好谢的?”他淡淡回道。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此刻,她心里有愁、有不舍,却也还有这份难能可贵的幸福。
闻言,他眉头一锁,蓦然回头问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什么?”她定住脚步。
“是那个告诉我她喜欢钱,而且拿钱给别的男人的你?还是现在这个既自然又开朗,让我迷惑的你?”戴斌当真被她给搞乱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荷吟只好耸肩一笑,“都是我吧,做情妇不就是要神秘点才能勾住男人的心?”
“你!”
“好冷喔,我先回去了。”害怕他继续追问,她拉拢着外套后便加快脚步往别墅奔去。
戴斌望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是呀,你的确勾住了我的心。”
翌日一早,戴斌因为要赶往南部出差,所以提早起床。
“不用吃早餐吗?”荷吟也跟着早起。
“有点晚了,路上再解决,我先走了。”
看他走向玄关,她立刻送上公事包,“开车小心。”
“嗯。”接过公事包,他正要回头,却见她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印上一吻。
“今天这样有点不像你。”他模模脸颊看着她。
“有吗?”她仓皇地将头发拨向耳后,“不喜欢?”
“不,很喜欢。”他勾起嘴角。
荷吟看见了,虽然这笑很淡很浅,可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她不再说话,安静地目送他走出大门,开车离去。而她也回到房间,拿出行李,临行前再次看看这间屋子,还真是舍不得这里的每样东西。
忍着心酸,她深吸口气后便走出这间屋子,搭车赶往医院。
“伟伟,我们今天出院了,开不开心?”荷吟为他准备了几件衣服,“终于可以月兑掉医院的衣服了。”
“可是姊,不是明天才要出院吗?”哲伟问出心底的疑问。
“我已经和主治医生谈过了,就提早一天。”她笑着为他换上衣服。
“那我们去果园罗?”换好衣服,他兴奋地问。
“对,刚刚我已经去跟老爷爷打过招呼,我们就去山上果园住,开心吧?”他的笑容让荷吟感到无比欣慰。如今,弟弟是她的一切,她会将对他的爱全都压在心底。
“那我也要去跟老爷爷说一声吗?”
“他已经去做例行的检查了,你去也见不到人,过一阵子姊姊再带你来见他。”扶他站起,她又对赵看护说:“谢谢你这阵子对伟伟的照顾。”
“哪的话,只是……我该怎么对戴先生说呢?”
“就告诉他这是我的决定,也谢谢你替我隐瞒。”荷吟敛下双眼。
“好,那我知道了,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
当荷吟带着哲伟离开之后,他好奇问道:“姊,山上除了水果之外,还有什么?”
“嗯……”放缓脚步,她闭上眼想了想,“有蓝天、有绿草地。对了,附近还有人家养了几头羊。”
“那一定很有意思了。”哲伟对山上的生活愈来愈期待了,“我恨不得马上就到那里。”
“干嘛这么心急?搭上车后,几个小时就到了。”来到医院外,荷吟叫了出租车前往车站,看着窗外晃过的景象,她在心中道别了这座城市。
回头再看看哲伟一脸笑意的看着窗外,她紧握住他的手,相信他们今后必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就在此时,戴斌与江锦连一同搭乘高铁前往南部出差,在处理了一些事务又开了个小会之后,返回台北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想去个地方,你先搭车回公司,车子我开。”出了高铁站,戴斌对江锦连吩咐道。
“是的,我知道了。”江锦连点点头。
戴斌则独自一人来到停车场,开车前往为荷吟购下的新屋。
到了那里,他便打电话给仲介,“那栋房子屋主去看过了,觉得可以,今天就办手续吧。”
仲介很诧异地问:“不好意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屋子好久没人来看过了。”
“什么?”他眉心微拢,“你没搞错?该不会因为忙,请人带看的?”
“不会的,钥匙我一直带在身上。”对方非常确定。
戴斌觉得不对劲的眯起双眼,“好,我查清楚后再跟你连络。”
将车停靠在路边,他随即打给荷吟,但奇怪的是,半天都无人接听!顿时,他胸口一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发动车子准备折返住处时,手机响了,原以为是荷吟回电,没想到竟是游嘉蜜。
“什么事?”一看见这三个字,他就不自觉的心烦。
尤其当她得知养父与他谈好的条件之后,现在三天两头打电话来烦他,开口就是问他关于荷吟的事,简直不胜其扰。
“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公司,我早上去找你,等了好久耶。”她故意弄嗲噪音。
“我去南部出差,找我什么事?”他沉声道。
“南部出差?!”游嘉蜜勾唇一笑,“真是去出差,还是带着你那个没有礼貌的情妇出游了?”
他眯起眸,索性往椅背一靠,“你说什么?谁没有礼貌?”
“还要我指名道姓?”她的笑声一收,嗓音转为粗暴,“就是那个叫米荷吟的人。”
“你打听她?”戴斌眉头紧蹙着。
“我不只打听她,还见过她。”游嘉蜜的嗓音提高,“我叫她赶紧滚,可你知她是怎么回我的吗?”
戴斌没想到她居然去找过荷吟,一股火气就快冲上脑门,但他还是强压下来,“怎么回你?”
“她竟问我们结婚了没,如果还没,就没权力要她滚,还把我赶走。”她愈说愈生气,口气也粗暴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咬着牙问。
“有几天了吧。”
“我正在开车,挂电话了。”
戴斌听不下去的将电话一挂,只觉得肺部的空气像是一下子被抽空,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既然已经有几天了,为何荷吟从未向他提起,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现在不接电话又代表什么?
他用力踩下油门,迅速赶回别墅,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里面的氛围不对了,因为少了她身上那股自然百合花香的气味。
赶紧上楼去,果然她的东西已全部不见,上回陈佳佳离开时的一幕再次闪过他脑海,僵冷了他的心。
他一阵恼火,开始检查被她带走了些什么,但让他吃惊的是她非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还将他给她的皮包、衣服、信用卡、支票与现金一毛不差的摆在桌上,上面还留有一张字条,写着:
谢谢你屡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本想继续陪伴着你,即使是以情妇的身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保重,祝你幸福。
老天,她说的是什么话?
祝他幸福?!呵,这女人说得还真干脆,还有这些钱她又是打哪来的?还是她找到了下一个金主?
坐在椅子上,他痛苦的揉揉眉心,脸上刻画着难忍的苦楚,从以前到现在,没有哪个女人的离开会让他这般无力的。
唯独她……竟然让他的心揪得这么紧,如此的难受、难抑。
“对了,医院!她弟弟不是明天才出院,或许她今天打算住在医院。”即便赶了几个地方已经很累了,但戴斌还是立即开车前往医院。
然而到了医院,才知道她弟弟已经提前出院了!
“请问,你知道他们去哪了?”戴斌找到主治医生急问道。
“不好意思,这我不会过问。”医生疑惑地问道:“难道米小姐没有带伟伟回去?可我看他们的确打包好行李了。”
见戴斌不语,他又说:“请等等,我去请护士过来问问。”
于是他拿起电话找来护士,经询问后,护士摇摇头,“他们付了医药费后就离开,并没说什么。”
“可有别人来接他们?”戴斌心烦意乱地问着。
“这倒没有,我看他们是自行离开。”
戴斌叹口气,“能不能再麻烦你们一件事?如果他们回来复诊,可以赶紧通知我吗?”
“好,我们会的。”医生和护士都允诺他。
“那么谢谢你们了。”没想到至今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人海茫茫,他该去哪儿找人呢?
此时此刻,戴斌告诉自己,不管有多困难他都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米荷吟,就算要走,我也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怎可以莫名其妙就这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