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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凤卿回来时,就看到一副睡美人儿的美丽画面,苏丽言搭了条毯子,头靠在软榻上边上,一头半湿的乌黑秀发泛着幽蓝的光泽,披散得一床都是,她披着一件柔软的厚袍子,一只素白的小手还捉着领口处,不让袍子滑了下来,里头是乳白色缎子寝衣,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又顺眼,他刚从外头回来,还带着满身的寒气,苏丽言也没睡着,浑身感觉一冷,一双笼着烟雾的大眼就缓缓睁了开来,看到元凤卿正月兑着黑色斗蓬时,就冲他笑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来侍候他月兑衣裳:
“夫君回来了?”元凤卿答应了一声,见她将黑色披风挂到了屏风旁的架子上,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过来,接过一口喝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这两日不用去请安了,就称病,太夫人不会怪你的。”他是已经做了决定,话里的意思,显然有要将黑锅转移,苏丽言称病不去请安,太夫人本来因为生辰之事就不满了,这会儿再听到她生病的消息,还能有个好脸色?不过元凤卿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做了什么,苏丽言隐隐猜到他应该是将事儿推到徐氏头上去了,太夫人余氏不找自己麻烦,就指定会找徐氏麻烦,她眼珠微微转了转,本来这段时间确实也是累得狠了,能休息几日自然是最好,再说徐氏本身就已经惹了太夫人不快,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愁,反正她已经够麻烦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很快就点了点头,温柔恭敬的道:“妾身一切都听夫君安排。”说得她有多乖巧多为自己着想一般,元凤卿嘴角狠狠一抽搐,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洗漱了,第二日苏丽言睡觉睡到了自然醒,果然没见到太夫人院子里派人过来斥责,显然元凤卿之前已经为她请过假了,悠闲的过了几日舒坦的时光,每日除了看书做女红之外,又不用请安,时间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还差十来日就要过年了,元府里也开始忙碌了起来,苏家早早的就打发人来送了要过年的年货,除了给元家诸人的之外,华氏还另外给女儿准备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就怕她上回小产伤了身子,往后再有子嗣困难,太夫人虽然眼红,不过已经收过一回礼,再争夺孙媳本身的东西难免惹人闲话,因此也只是嘴上酸溜溜的说了几句,就这此作罢。
腊月二十八号时,元家已经早早的开始准备过年了起来,每日膳食都是大鱼大肉的,太夫人生辰时请的戏班子还没走,就是想留他们唱到元宵之后才放人离开,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元府每日都是吹弹唱奏的声音,每回闹到夜半三更时才作罢,周围的村民们也并未有抗议的,一来他们一年到头也未必听得到一回唱戏,此时生活简单,人人都爱图个热闹,难得元家这回请了戏班子唱了这么长时间,这件事令村子里欢喜的程度简直是要比过年还热闹,二来此时的人也老实,在真正的贵人眼中看来,元家是没落了,可是在普通百姓眼中,元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还是很令人害怕的,一般的地主老爷就够让人生惧了,更别提元家这样做过大官的人,百姓们不懂什么叫被贬,只知道元家富贵无比,又人多势众,因此有戏可听的情况下,就算是被吵着了一些,也没有谁敢来闹过。
苏丽言来到古代一年多,已经习惯了每日早睡早起这样简单的生活,戏班子一来,她是最为痛苦的,每日固定睡觉的时辰睡不了,耳边还响着锣鼓唢呐声,嘹亮得厉害,元凤卿好像对这些戏剧也并未有元家诸人的痴迷,每回也早早回房,夫妻俩也是互相望着说不出话来而已,这样的吵闹下,要想静下心来看书刺绣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身边还在元凤卿在,苏丽言连想进空间都不行,各种痛苦之下,每日掰着手指头,就盼望这戏班子赶紧走了才好。
好不容易过了年,徐氏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苏丽言在过年前几日就恢复了请安,不过郭氏倒还没好,她跟徐氏的情况相反,徐氏之前那么厉害都能下得了床了,她比徐氏前期时看起来好一些,可到后来却越发严重,这会儿连床都下不来,更甭提请安了,元二郎身子不适得很,最近天寒地冻的,他整日连院门也不出,赵氏成天侍候着她,因此请安的,依旧是几个姑娘和苏丽言一个儿媳妇加姨娘们。
元湘凝又搬到了徐氏院里住着,方便照顾她,大年初五苏丽言一大早的请安时,就见到她已经守在了徐氏面前。
也许是节下,徐氏穿着一件朱红色的缎面衣裳,头上戴了黑绒绣花扁额,脸色灰败,不过精神倒还算尚可,看到苏丽言进来时,冲她淡淡笑了一下,招呼道:
“丽言来了。”她刚一说完,就闷咳了两声,元湘凝看苏丽言目光还是淡淡的,不过少了之前那种怀疑之色,但仍旧不见得有多亲近,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才又重新转过头看徐氏,拿了帕子替她擦嘴,动作倒也细致温柔。苏丽言连忙上前接了元湘凝手里的药碗,自个儿吹凉了,递到徐氏唇边,见她喝过了,才笑道:
“儿媳瞧着今儿早上天气就好,果然大夫人精神也好了起来,眼见着病愈是指日可待了。”
徐氏虽然知道苏丽言这话不见得是真心,毕竟两人积怨已深,可是听苏丽言这么说时,她唇边依旧是不自觉的露出丝笑意来,这回她病得实在是太久了,险些没能挺得过来,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平日惜命的人,这辈子她好日子还没过够,就这么撒手归去哪里肯甘心,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因此这会儿最爱听的就是人家说她身体健康的话,尤其是在这过年当下,更是吉利异常,徐氏虽然不待见苏丽言,两人之间也有龌龊,可这会儿听她说这话,依旧是笑着拍了拍她手:
“你是个有孝心的,我就承你吉言了。”
“大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身体健康,不过是小风寒而已,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苏丽言微微笑了笑,又舀了药喂给徐氏喝了,精致异常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意,在这冰冷的冬季,看得人心里尤其舒服,就连平日不喜欢她的徐氏,这会儿看了苏丽言,也不由得心里承认她确实长得好,尤其是笑着的时候,让人连心里都好像暖和了起来。
元湘凝坐在一旁,看这对婆媳你来我往的,一副亲昵异常的情景,要是不熟悉二人以往旧怨,不明内情的人来看,估计还当这是对亲生母女了。她唇边弯出一丝笑意,眼里透出讥讽之色,也不打断这二人虚情假意的亲昵,只是侍候着徐氏起了身,等她喝完药,又拿了帕子给她擦了嘴,徐氏身子不爽利,除了喝药,许多油腻的东西还不能吃,可是这会儿正是年节下,元府厨房里备的大多都是鱼肉,她能吃的不多,因此就在小厨房开火,平日熬些稀粥填肚子,肚月复里油腻是去了,喝药效果也有,不过身子却是更空了,太夫人又对徐氏不满,不给她好东西补着,因此这会儿徐氏身体眼看着好,但却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没过多时,大房里陆陆续续请安的人来了,几个姨娘与庶出的姑娘们先过来,正是过年初五的时候,平日里逢五过十来请安的元姐儿元淇敏也要日日过来,直到坚持过了元月十五的时候,才恢复以往的规矩,可是这会儿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大房里郭氏又病得厉害,元淇敏身边难免就有人疏忽了些,要是以往还有徐氏照看着,可是这会儿徐氏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心去管元湘敏身边照顾得细不细致,元淇敏虽然厉害聪惠,但到底年纪小,许多侍候的下人中又是有油滑的,这会儿过年大家都自顾着自个儿,哪里顾得上她,因此倒也吃了不少苦头,人眼瞧着消瘦了一圈儿,连下巴都尖了。
过来给徐氏请安时,精神还有些萎靡,苏丽言看了一眼,并没开口多说。她心里对这小姑娘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好感来,实在是以往元淇敏给她留的印象太深,都不是什么好的,这会儿见她消瘦,也不觉得同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别了开去。
谁知这会儿元淇敏心里正窝着火,她以往一惯就是天之骄女,大房中第三代就只得她这么一根独苗,再加上她嘴巴甜又会哄,谁不让着她三分?平日在徐氏面前装乖卖好,谁都得好好哄着她,但最近先是最疼她的徐氏郭氏接二连三的病,接着连下人都不如以往侍候的精心,她平日里火倒是发了不少,但效果却不佳,总觉得谁都有意与她对着干,看苏丽言望了自己一眼,元淇敏平日被人宠着,再加上郭氏偶尔的嘀咕,就看不上这个三婶,这会儿心理作用下,越发觉得看她不顺眼,好像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烦燥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