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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瑶脸上露出肉疼之色,还十分不满,苏丽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最后也是留不住的。”她话一说完,连瑶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果然也不出声了,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苏丽言还想着自己床底下藏着的几个连瑶以为已经送走的箱了,急着想打发走了她自个儿将这些箱子搬空间里去,因此露出疲倦之意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先躺一会儿,身子乏得很。”
连瑶答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显然是以为今日元家众人闹腾的情况令苏丽言心里不适了,苏丽言也不解释,任由连瑶将她衣裳换了,自个儿躺进了帐子里。等她一走,苏丽言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套略旧的衣裳换上了,这才进了空间中。因空间中时差不同的关系,到时箱子拿进来恐怕有些不妥,苏丽言早就打定了主意,提前准备好了一块厚实的油布,狠心沾了些溪里的水在上头,那布原本在迅速退色,经过这溪水一浸,当即停止了那种诡异的感觉,这空间溪水里苏丽言洒了一滴那紫色玉髓,虽说箱子中的金银等物就算时间长一些,也不会变到哪儿去,可就怕里头的一些珍贵宝石药材以及银票等物没经特殊保存,会变了模样,到时辛苦带出去,反倒又值当不了钱,所以苏丽言才如此费尽心思。
剩余的这七八个箱子里头装的大多都是金元宝以及一些银票宝石等,东西不太多,但样样都是值钱的,苏丽言将自己最值钱的东西放在了这些箱子里头,箱子本身也并不太大,约模十来斤一只,她自个儿也轻松抱得动,就因为箱子小,所以藏了床底下这么久,除了连瑶也没人发现。苏丽言拿了那油布将箱子裹好了,连忙又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里头。
空间里的角落种了一些植物,但大部份地方都是空的,前些日子因那人参果的原因升了级,这会儿地方大得很,别说放几个小箱子,就是搬座屋子过来,也是绰绰有余的,苏丽言这几年经过空间里的东西改造身体,先后喝了空间水以及这紫色玉髓,又有人参以及何首乌等各种各样好东西,尤其是上次吃的人参果子,这会儿外表看起来纤弱,实则力气极大,搬这样一个小箱子脸不红气不喘的,犹如手中捏着一片羽毛般,接连又回床下将剩余的几个箱子搬到空间依次放好了,苏丽言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晌功夫跑下来,就算不累,但也难免香汗淋漓,她今日被元家众人闹了一天,这会儿想也不想就月兑了衣裳跳进溪水里头,那溪水肉眼看下去带着一阵幽紫,看不到底,因空间升级的原因,她这会儿泡在水里,刚好水没到她腰际,坐着倒是恰好到脖子处,这样泡着,倒是比以前只到膝盖的溪水舒适了不少。这小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论何时都是清彻异常的模样,她伸出光洁如玉的胳膊在里头拨了拨,水面就随着她的动作晕开一团团的涟漪来。
苏丽言在空间里头待了一阵,直到衣裳头发都干了,才又穿戴好闪身出了空间。在空间里没一会儿的功夫,她肌肤却是被溪水滋润得水灵灵的,双颊泛着微红,重新换了之前的衣裳,苏丽言看了看屋里角落的漏沙,才不过刚走一点而已,竟然连两刻钟时间都不到,办完了事情,又藏好了那些值钱的东西,苏丽言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傍晚时分,她是被连瑶唤醒的,这会儿因还是春季,外头又阴雨绵绵的,竟然天黑得特别早,苏丽言还觉得眼皮涩涩的,连瑶已经拿了衣裳过来,侍候她起身了,看她困倦的模样,连瑶不由笑:“三少夫人您就是困也别睡了,怕到了晚上,您更是睡不着。”苏丽言本来也没想再睡的,闻言就点了点头,连瑶拿了厨房里准备的菜单子过来,苏丽言看了上头列的几样菜式,想了想,又勾上了几样元凤卿平日比较中意的清淡菜式,她算着今日元家的行为,元凤卿应该是会回来一趟的。
果不其然,天色刚刚擦黑,苏丽言自个儿也等着没让上膳,外头就听人传来给元凤卿请安的声音。苏丽言连忙放了手中的针线,一下子站起身来,朝门口迎了过去,元凤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外间堂屋里,他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斗蓬,已经打湿了,挺拨的身材站在那儿带给人一种压迫感,外间堂屋里站的丫头们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显然是面对他有些胆怯,苏丽言眨了眨眼睛,才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回来了?”
元凤卿转过头,他正月兑了身上已经半湿的斗蓬,露出里头深蓝色的一袭衣裳,整个人玉树临风,尤其是俊美的五官,以及那双锐利的冷淡的双目,令苏丽言下意识的呼吸滞了滞,她脚步刚刚一动,元凤卿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自个儿月兑了,你先别过来。”顺着他的目光,苏丽言低头看到自己做工考究的粉红色缎子绣鞋,脸颊不由微微一红,再看元凤卿脚底隐隐露出的黑色皮质长靴,眉头皱了皱,依旧是走了过来:“夫君说的是哪里话,侍候您本来就是妾身的责任。”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帕子要替元凤卿擦头,只是两人身高实在悬殊,她试了好几下,竟然踮着脚尖也不行,元凤卿原本眯起的双眼,一见她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扯了扯,自个儿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将头擦了擦。
一旁丫头眼尖的递了双柔软舒适的男式寝鞋过来,那宝蓝色的缎子面倒与元凤卿身上穿的衣裳极配,元凤卿也没要那丫头侍候,自个儿接了鞋,两三下套在脚上,倒是刚刚好。原本略冰的脚穿在这鞋上时,感到一阵柔软与舒适,他眼神闪了闪,看苏丽言美丽恬静的面容,冷声道:“你做的?”
苏丽言愣了一下,不过回过神来时依旧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妾身闲来无事,就替夫君您做些寻常物什。”她说完,笑了笑,伸手要去模:“也不知道合不合脚。”却是冷不妨一下子被一只有力刚健的胳膊勾住细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轻,被勾进了一个结实微冰的胸膛里头,她脸上一下子飞起两抹红云,这还是在外间堂屋,虽说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在人前嬉笑总是不妥的,容易被人说闲话,她刚刚一挣扎,元凤卿已经将她搂着站起身来,将她搂在腰侧,往内室走去,外人看来就像是二人靠近了一些,以元凤卿的气势,倒是没人注意到苏丽言算是被他挟持在怀里了。
“丽言有心了。”一个略有些清冷的声音低低的在苏丽言耳边响了起来,苏丽言也没抬头,只感觉到元凤卿在自己发顶上轻轻吻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拂在她头顶间,让她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不自在的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无功,直接被元凤卿带过外室,走进内室里头,才被放了下来。
元凤卿身上衣裳虽有外面斗蓬遮着,但衣摆裾裙下却是已湿了,苏丽言一被他放下来,身体先于大脑有反应,自个儿找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衣裳递到他手上,一边替他宽衣解带,元凤卿看她有准备的模样,忍不住啼笑皆非:“看来丽言是早算准我要回来了。”
苏丽言心里一个‘咯噔’,却是低垂下头来,做低眉顺眼状:“只是每日都会准备着,怕夫君回来了手忙脚乱而已。”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温柔,元凤卿点了点头,沉默着自个儿换了衣裳,接过她递来已经拧好的帕子,抹了下脸和手,才道:“我竟不知丽言如此期盼为夫回来,若是早说,恐怕我也不会冷落你这么久了。”
他用冷淡淡的表情说了一句类似调戏的话,苏丽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下子抬头看他,却见他面如冠玉,目光如炬,高挺的鼻梁,略薄却显示此人性格冷淡坚毅的唇竟然微微扬了扬,显然心情极好的样子。苏丽言脑子里突然顿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之后才强作镇定的嗯了一声,接过元凤卿递回来的帕子,拧了挂在木架子上头,接着丢了一句:“妾身去让人上晚膳。”逃也似的拧了裙摆出屋去了。
元凤卿看她娇小玲珑的背影,嘴角微微弯了弯,才跟着一块儿出了内屋门。外间摆了饭菜,又点燃了几盏灯火,总算是有了几分温暖的味道,与刚刚回来时看到的冷清相比,感觉舒适了许多,元凤卿眉头不自觉的更加松缓,看苏丽言背影不停的忙碌着,如同寻常人家的妻子般,在替他布着碗筷,她此时并未着脂粉,也未穿着盛装做华丽打扮,头发也只是随意挽着,但在元凤卿眼里,却是一时看得有些移不开眼睛。苏丽言这几年出落得极美,可是元凤卿自个儿也长得一副花容月貌,再美的容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尔尔而已,最重要是那股温婉而又坚定的气质,却是令他有些倾心,气质婉约而柔美,偏偏骨子里却是极坚定,以她为妻子,能让自己后顾无忧,她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却绝对是最适合自己的。
想到这几年苏丽言在元家的生活,虽然他背地里也是时常看着,但这个妻子总是给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太夫人等人的刁难,她总是应付得极好,绵里藏针,不知道令太夫人等人吃了多少的苦头,尤其是徐氏经她侍疾,至今身子留下暗病,到现在还一直养不好,淘空了身子,只是强撑着。想到这儿,元凤卿嘴角边挂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里冰冷又融化了几分,朝苏丽言走了过去,见到桌上几样饭菜,其中有几道自己不见得有多喜欢吃,但平日相比起其它菜来,却绝对会多挟上几次的菜俱都在上面,笑意不由更深,如同破云而出的骄阳,与平日的冰冷不同,竟然容貌更是出色了些。
苏丽言回过头,就看他心情极好的样子,倒是有些稀奇,不论何时,这人都是冷着一张脸的,让人看了就退避三舍,这会儿竟然看起来颇为高兴的样子,她看了看桌子中间几道菜,又替元凤卿拉了椅子,见他坐下了,先替他端了漱口的水,自个儿才坐到椅子上头,两人用膳时话并不太多,沉默异常的模样,晚膳过后,苏丽言下午睡了半日,这会儿也并不觉得困,只是倚在榻边,就着灯火做针线,元凤卿拿了本书,竟然也挤了过来,一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两人体温汲汲相取,这会儿外头还淅淅沥沥的绵绵小雨,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屋里燃着灯火,竟然宁静得让人心安。
元凤卿看她洁白细女敕的小手中间一件宝蓝色的衣裳,明显是极大的尺寸,又不是女孩儿家喜欢的颜色,这衣裳尺寸明显是替自己做的,寻常人根本穿不上这么大的,元凤卿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软了起来,将书放下,霸道的从她手中捏起衣裳瞧了瞧,这衣裳已经完成大半,针脚又细密,袖口边用黑线绣了竹节叶枝等花纹,栩栩如生,这暗色丝线在宝蓝色的衣裳上面,若不是定睛瞧看,定然是看不出来的,带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虽然元凤卿一向不爱这些刺绣,但这会儿看苏丽言绣上这些,显然是用了心的,他伸手往自己穿着的家常衣裳上头瞧了瞧,那袖子上与领口处却无花式,眉头微微就皱了起来:“这是替我做的?”
苏丽言点了点头,看他要将衣裳抢过去,深怕针划到了他的手指,连忙低头将线咬断了,这才将衣裳递过去。衣裳的刺绣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余的只是逢合而已,最多再用不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因此也由得元凤卿劈头夺了过去,一边温柔道:“妾身手艺粗鄙,比不得府里绣房的各位嬷嬷,夫君将就穿着就是。”她这样一说,元凤卿才醒悟过来,自己身上这件衣裳应该是元府里养着的绣女所制,当下眼里缓和大半,拿过这件宝蓝色的衣裳看了看,这才又放回苏丽言怀里,嘴里叮嘱道:“给我逢了,等下我试试。”意思就是赶着要了。苏丽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接着才捏起衣裳,又重新穿针引线,无奈的答应了一声,又重新低头做起了衣裳来。
刚刚元凤卿的行为像是打破了沉默般,二人也不像刚才一样安静,虽说是各做各的,但是元凤卿却开了口:“今日大夫人她们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苏丽言摇了摇头,眼睛放在衣裳上头,但脑海里却是飞速运转了起来。这些年空间里的日子也不是白呆的,她这一手绣活儿可以自傲的说极为拿得出手,一心二用不过是小事一桩,因此手上动作没停,依旧快速的飞针走线,嘴里却是犹豫道:“大夫人说太夫人病了。”一句话,透出无限层意思来。大夫人说太夫人病了,而不是太夫人自己说病了,明显就是在暗指徐氏软余氏,不过是说得好听一些而已。元凤卿冷笑了两声,手中视线停在书页上,轻轻捻了纸页翻了一张,冷漠道:“不用管她们,总之太夫人此时还得要好好活着,生不出什么乱子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丽言愣了一下,还未抬头,却见元凤卿冷漠得如同结了冰一般幽黑的眼眸,刚刚随意笑着的人像不是他一样,她愣了愣,元凤卿却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目光从书上移了回来,眉头皱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苏丽言忍下心中的疑惑,摇了摇头,元凤卿却像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般,主动开口解释:“元湘凝刚成婚不久,二房又会推波助澜,在大老爷的逼迫下,大夫人会很希望她赶紧有身孕以便避过这祸的,太夫人不会在这个时期没了,不然,以她算得精切,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元凤卿眉眼像凝结了冰霜,冷得沁人心脾,苏丽言打了个寒颤,当下明白起元凤卿这话的意思来,再想到今日王氏在自己面前所说的那句怨气十足的话,说徐氏舍不得元湘凝,以致得罪了黄老爷,弄得自己赔了一个庶女,却依旧没了交情,以致如今元家有事,竟然不好意思求助上门,当时大老爷眼里可是闪过一丝阴霾,徐氏如果聪明,果然不会让余氏在这会儿因病逝世的。
苏丽言反应过来,又为徐氏的狠辣而觉得戒备,徐氏这些年的隐忍,表现出来的与余氏的不和,竟然全是表面现象而已,这个妇人当真是忍得,心计又深沉,实在是难惹。
“先别忙着答应她们的请求,让她们多急一阵,元家在盛城除了苏家,并无其它可靠之人,他们只能求助你。”元凤卿冷冷淡淡的,像是说的别人的事般,苏丽言心下微微发寒,却是温柔的答应了一声,元凤卿头也没回,又接着叮嘱:“你先将银子凑了给他们,差的多少,分家之后我再补你。”他不现在给苏丽言的原因,想来也是怕元家人不要脸亲自过来搜房间,到时人家只会说她有意不帮忙,说话难听,苏丽言也领他这一回的情,原就没打算能将那些银子留着,再加上自己空间存的几个箱子,她这一生都在内宅里头,这个世界对女人规范又严,就算是她有了银子,成日在内院里打转,能花的地方也少,有了七八个箱子傍身,她已经足够了,元凤卿这人心思缜密又兼心狠手辣,如果此时能让他觉得欠自己一个人情,往后两人相处,不知道会不会好一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