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们保我能联我。白夜猛然想起那个吹军号的神秘人,“营地里后来出了一个神秘人,用军号指挥士兵反击。那个人是你的人?”
“是,也不是。他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累,和未央说话真累。白夜轻轻揍了未央胸膛两下。却也知道这是他最大的真诚。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许多事,只是她没有多少兴趣而已。
算了,她也不打算问了,总之他去哪儿她都会陪着。
陪着这个云淡风轻处之安然却让人无端心疼的男子……
她以前有爱她的父母,纵然被劫持许多年,她父母依旧没放弃她。这个世界,有沧邪,有白之时,有雪落,有好多人都在乎她,纵然也曾经历过无比血腥的阴暗面,她得到的温暖并不算少。
而眼前的他,眼前的他……她突然有一个想法,看似那么温雅的他,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一点点的温暖。即使,也许曾经那么的期盼过……
“未央……”白夜忽然轻轻的开口,声音幽幽的,绵柔的。身子慢慢的靠了过去。
泪,轻轻的无声的从她的脸上滑落。
未央一窒,破天荒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把白夜揽到自己身上,纤长的指上满是白夜的泪珠,“夜儿,怎么了?”
白夜却是无话,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那泪好似落在未央的心上,他看到她眼里浓浓的心痛。第一次,第一次未央不知要做什么。最后,迎上前,薄唇温柔吻掉白夜脸上的泪……
有一个人,为他在哭……
他的眼眸依然如雪般清洌,却有什么一点点浓烈得化不开来……
白夜没告诉未央,光耀帝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要她死……
另一边,花宴听着前面的人的禀报怒不可竭吼道,“你们放走了他!一群没用的东西!”他好不容易制造这次机会,居然没有除掉最大的敌人!
回报的人垂下头,“本来要追到了,中途遇到了五王爷。五王爷带了数千精兵,我们的人不敌。那个时候,宁王已经走了。”
花鸿颜……
花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让人看不出思绪。处处和花未央作对的花鸿颜居然救了他……
而在圣乾皇宫。
上书房里。
光耀帝看着自己书桌上刚画好的画,微笑了起来。抬头问旁边的人,“千劫,这画如何?”
“贫僧不懂。”回话的人却是一身和尚打扮,光洁的头,还有那素色的僧服和手上拿的佛珠,都显示着这个人是个和尚。
一个非常好看的和尚。
那是一种纤细柔弱的美。鼻梁直挺,唇瓣嫣红水润,瓜子脸,额头饱满圆润,眉似远山,眸若星辰,让人一眼看去怎么也不舍移开眼神,生出一种让人想保护他呵护他的心情。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轮回着连珠,身上似乎笼罩着淡淡光晕,完全看不出来真实年龄。
“千劫。”光耀帝似笑非笑,看他,“你不过看了朕一眼就说朕心有魔障,这画你倒是来看看。”
千劫走上前看了看画,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淡淡道,“画里虐气太甚。”
光耀帝皱皱眉,显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继续道,“还有呢?没看出其他的?”
千劫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着桌上的画。虐气太甚,无情无义。
“虎并非群居动物,这样画在一起会出乱子。只怕林中大乱。”千劫淡淡给出了光耀帝想要的答案。
“哈哈,千劫,那日你主动找上皇宫,朕就是欣赏你如此敢说。”位置太高,太久没听到真话,高处不胜寒呐。
“皇上不怕老虎会咬人?”千劫的眼神没有波澜,缓缓的叙述着。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虎这样的王者。八只老虎也许还可互相牵制,若只有两只,势必咬到你死我亡。
“训兽人被虎伤的事毕竟少,被伤了那也只怪他们自己技艺不精。”不过,他倒是很期待有那么一只老虎能出来啊……
千劫看着眼色越渐阴沉的光耀帝,轻轻的闭上了眼,口中幽幽的吐出一句,“阿弥陀佛。”眼前的人已被心魔控制了。
“苦海,苦海”千劫轻轻的声音听起来如羽毛拂过人心。
光耀帝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行了,千劫。你从找上门那一天就说要感化朕,渡朕月兑离苦海。朕明明在岸上,何需来渡?再说,就算身在汪洋,朕也是掌舵的那人。断然不会要别人来渡。”
千劫睁着清亮的眼看着满脸阴隼的光耀帝,“世事如浮云,苦海无涯……”
“够了!”光耀帝不悦的挥手,“陪朕下棋去。朕还就不信了,一次都赢不过你!”
“是。”千劫浅浅的回答着,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初。
——师傅,弟子只愿一生侍奉佛祖,不愿踏足红尘。
——千劫,你终究还是没悟。佛生众生相,何来净土与红尘之分?你尘缘未了,修行的路还很长。去吧。
他很想问,既然无净土与红尘之分,又何来尘缘之说?不过,既然这是侍奉佛祖必须经历的考验,他会去做。
光耀帝三十五年,逢巨变。八国对战,龙生八子殁四子。战歇,各王归回自己封地,无召见,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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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在圣乾版图中偏北,乃寒苦之地。
雪依旧不停息的下着,那耀眼的白色像是要覆盖世上所有铅华尘埃。
一拢鲜艳红衣的女子出了北齐王府,捏捏手中的玉佩。这是一块上好青玉,青玉间似乎有着隐隐纹路。
白夜望了一眼空中的雪花,淡淡垂下眼帘。临安居然隶属北齐,还是北齐的首府。谢姓首富不难打听,离这北齐府并不远。
街道上有小孩子来来往往互相扔雪团,白夜停驻下来观看,见孩子们冻得红彤彤的的小脸蛋不由得展开了笑颜。
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该来的总会来,就算她不说,谢跃的父母迟早也会得到消息。想到这里硬着头皮往谢府而去。
迎面而来的女子婀娜多姿,斗篷遮挡住了大半个脸,走到白夜身边时怀里的孩子陡然大哭起来。
白夜看了她一眼。
那女子笑笑,算是打招呼。
白夜皱皱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笑着问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臭臭了?”
那女人先是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猛然想起白夜指的是什么。手一抖差点把孩子扔在地上。却是立刻忍住,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呵呵,我刚做娘没多久,一时有点不适应。”
白夜微微眯起眼睛,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刚刚那一刻眼里流出出的是厌恶恶心不可置信?那女人这般一说她不怀疑都不行了,笑道,“你若是不会收拾,我可以帮你。”她是大姑娘自然也不会多熟练的处理这些问题,不过是试试那女人罢了。
果然,那女人一见白夜这样说赶紧道,“不用,不用。这么脏怎么能让小姐你动手呢。谢谢你,我先走了。”
那女人匆匆话别就要离开,却不想白夜倏的一下挡住她的去路。既然这块地方归未央管了,她帮他把这些不法行为收拾收拾也没啥。
那女人警惕的看着她,“敢问姑娘拦住妾身的路所为何事?”
白夜淡淡道,“这孩子不是你的吧。”
那女人面上一凛,斗篷下的唇角冷酷的笑了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最好少管闲事。”
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白夜淡笑,有丝邪气,“连仙鹤?”
那女子一怔,“你是谁?”
猜测得到证实,白夜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连仙鹤,你坏了规矩,你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叫连仙鹤的女子被彻底震住了,带了人皮面具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愕。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知道她家公子的事。
白夜又说道,“当初你家公子绕你一命,是在你保证再也不拿幼儿练功才没废了你。如今,你居然背着你家公子做出这等事来,还有什么话说?”
最后一句话语气陡然一冷,连仙鹤一弯腰就要跪下去。却不想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她托了起来。
这个作红衣女子打扮的人是……公子……
公子是女人??
先是震惊白夜的身份,然后是性别。以前,公子出现都戴了面具,如今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震撼可想而知。
“公……子……”
“哼,连仙鹤,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看来有些人放太久不去管,皮就痒了。
连仙鹤面如菜色,哆嗦道,“仙鹤从没忘记过公子的话,只是这孩子,这孩子根骨奇佳,血液里都流淌着一股香味。我无意间发现实在没忍住……”
“这么说你是不想动手了?”
“不敢!仙鹤愿意自废双臂!”
白夜走过去看了连仙鹤一眼,抱过她怀里的孩子。淡淡道,“动手吧。”
“是,公子。”
一声微小的声响,连仙鹤脸色霎时惨白,额头冒出一片冷汗。紧紧咬着的唇瓣一下子破了,沁出了血珠。
两条手臂乍一看并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什么不同。可内行人都知道,这两只手废了,一辈子再也习不了武,杀不了人。只能在平常不过的使用。
连仙鹤见白夜并没有下一步指示,垂首躬身道,“多些公子不杀之恩。”她知道,公子已经留情了。并没有完全废了她,也没有杀了她。
“你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后再也不是我逍遥阁的人。”
连仙鹤身子一颤,一股绝望漫上心间,纵然她说要废了她她也没这种感觉。“公子,属下一无去处。公子是属下的唯一。属下宁愿你杀了我,也不要赶我走!”
白夜顿了一下,背过身去。“随你。”
仅仅两个字却是让连仙鹤满心狂喜,恭敬的跟在白夜身后。
怀里多了一个孩子,身后又多了一个人。白夜索性掉转身子回北齐府。
就在白夜她们走后,道旁一家酒楼楼上的男人勾了下唇角。
一拢黑色锦袍,领口,袖口处都绣着祥云,淡金流转,贵气逼人。炫眸黑如耀石,星华璀璨间是致命的诱惑。
淡淡光线下,甚至能看到那美睫根根纤长分明,宛如蝶翼扇动,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姿肆,张扬,和魅惑。而这一笑,刹那间的芳华如同昙花一样瞬间绽放,绝代风华。
饶是跟随他多年的属下也还是看呆了一下,“主子?”
“跟上那两个女人,看看她们在哪里落脚。”夜寒殇眼眸里有着兴味。
虽然不知道白夜是谁,可连仙鹤他是认出来了的。一个为了练功杀了无数幼孩的残忍女人,最后被武林人士一起围杀废得只有一口气的女人。消失了好几年重新出现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对一个少女那般恭敬。
虽然普通人看不出端倪,他夜寒殇却瞧出来了。连仙鹤可是废了自己的双臂啊……
北齐王府。
未央见白夜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回来,微诧异道,“夜儿,这就是你出去买的东西?”
白夜眨眨眼,“是啊,可爱不?哈哈,不花银子,路上捡的。”
未央凑近,伸出手指轻轻摁了一下白夜怀里孩子那圆嘟嘟的脸蛋,那孩子又吐了一个口水泡泡,可爱至极。
笑笑,慢吞吞抬眼对白夜道,“夜儿,喜欢孩子?”他嗓音柔和,语气淡淡,似乎很是随意的一问。
白夜想也没想,“可爱漂亮的就喜欢。”
“夜儿,我好看么。”未央语出惊人。
白夜一口口水差点呛死,手一个不稳差点把孩子飞出去。稳了稳心神抱稳了,这才看向他。
白衣乌发,容貌绝美,此刻正在专注地看着她,只是那么随意地站着,已是一副万般宛然绝美的画。
“好看。”她很诚实。
“那,夜儿,给我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