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夜玩得起劲,一边跑一边叫,嘻嘻哈哈像个小疯子。
是无忧无虑满心欢喜的小疯子。
阳光温热,春色明媚。
微风无度,忘却流年。
“啊~~要掉了~~”
“沧邪~帮帮我啊~~”
花月沧邪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后果可想而知,那蝴蝶落下来了。
捡起地上被摔破了的蝴蝶风筝,花月夜嘟着小嘴,侧扬起头看向花月沧邪,气呼呼的,“沧邪,风筝摔破了!”
花月沧邪缓缓蹲下来,看着她手里的风筝。
“我不管,你要赔我一个!”或许潜意识花月夜知道花月沧邪有多么宠她,很多时候她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得像个孩子。
花月沧邪自她手里拿过风筝,挑眉观摩了一会儿,得出结论,“真丑。”
“啊?”花月夜瞪大眼睛,“你,你敢说我做的风筝丑,你,你,我,我咬死你!”粉拳一挥,瞬间扑过去。
花月沧邪被她径直扑倒在地,而花月夜则是用一种非常不雅非常暧昧的姿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道歉,说我做的风筝很美。快点。”
花月沧邪面色如常的抬眸看她,虽然被人压在身下依旧是那遗世独立无人能出其左右的气场和风华。
花月夜阴测测的一笑,“哼哼,沧邪,如果我没记错你要下个月才能恢复武功,也就是你现在打不过我。”自然,花月夜忘了一件事,忘了花月沧邪除了武功还有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轻易要了她命的很多本事。
也因为那些毒或者蛊,或者邪门的道术,花月沧邪怎么也不会用在她身上,花月夜才常常忘了有那么一回事儿。
“你想怎样?”花月沧邪气定神闲的问。
“我想怎样?”挑挑眉,“沧邪,你现在打不过我,也就是我可以任意欺负你。”
“夜儿。”
“怎么,害怕了?”
“你忘了一件事,你忘了我武功有恢复的那一天。”
呃?花月夜慎重起来了。
那个时侯要是被沧邪逮住,会不会又被打一顿啊?
输人不输阵,花月夜凑下头,故作高深的威吓道,“哼哼,沧邪,你要是敢欺负我,将来我找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夫君,到时候一定狠狠替我出气。”
这次花月沧邪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为什么要天下第一?”他那向来如从远古之地传来却清晰好听得无以伦比的淡淡声音问她。
“呐,我上次不就说过了么。我的梦中情人模样。天下第一啊,你想想,那得多厉害,没人敢欺负,走路都可以学螃蟹,横着走,那叫一个嚣张。”她双眸流光溢彩的,说得口沫横飞。
“夜儿……一定得天下第一么。”花月沧邪微微垂下眼帘。
花月夜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花月沧邪,贼兮兮又带些羞涩的笑,骄傲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沧邪他,他就是她的骄傲啊……
只可惜,花月沧邪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和无言的心思。
半晌,花月沧邪突然抬头,对她笑了笑。
并没有刻意的任何成分魅惑,可偏偏让花月夜只一眼心便如擂鼓一眼狂烈的跳动起来。
反应过来时花月夜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翻滚下花月沧邪的身,躺在他旁边的草地上半晌没开口说话。
“沧邪,你以后还是,还是少笑……”她不是没见过世面,对美色的抵抗力也不算弱,可……
见花月沧邪没说话,花月夜又侧头,就落入那魅紫色的眼眸里无法自拔……
清了清喉咙,“沧……沧邪,我给你讲个蝴蝶的故事吧。”她,她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沙哑了?
也不管花月沧邪听没听,花月夜自顾自的开讲起来。
刚刚开始还紧张,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随着《梁祝》故事的发展,似乎把自己带入了进去。
“……祝英台穿着红色的嫁衣跳入裂开的坟墓,那坟墓再度合上。当雨过天晴,各种野花在风中轻柔地摇曳,一对美丽的蝴蝶从坟头飞出来,在阳光下自由地翩翩起舞……”
故事讲完,过了好久。
两人平躺在草地上,都没说话。
须臾,花月沧邪坐起身子,长长的柔顺银发还垂了一些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他向她伸出手,“走吧,夜儿,黄昏了,天凉。”
花月夜抽抽鼻子,把手放在花月沧邪手里。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
一直,花月沧邪没有像以往那样让她回自己的屋,而是直接把花月夜带到自己的房子里。
让她坐下来后,自己也坐于书案,拿起毫,轻描淡写的染墨于宣纸。
顷刻,跃然纸上的是一对栩栩如生的蝴蝶。
他送到她面前时,上面的墨还未干。
花月夜不可置信的张大眼,高兴之余很煞风景的来了一句务实的,“沧邪,这么漂亮的蝴蝶我怎么忍心拿去做风筝。再说,这宣纸太厚,也不适合用来做风筝。”
说完又咬咬牙,她可真是佩服自己的不解风情啊。
花月沧邪微微静了一下,然后笑了。
笑得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花月夜被他的笑晃得丢了三魂七魄,直到感觉到右眼尾痒痒的,凉凉的才回过神来。
她看见花月沧邪近在咫尺的冠绝容颜,她看到那蛊惑人心的紫眸里荡漾着惊艳时光的温柔和认真,她看到自己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花月沧邪微蹙眉又添上一抹色彩,这才满意的搁下颜彩。
镜子里的红衣少女,右眼尾处多了一只火凤般颜色的蝴蝶,妖娆而靡丽,清新而灵动。
眨眨眼,花月夜把手搁在蝴蝶上方,模仿着抚模的姿势,自然,刚刚才画好她不会真去模。都还没干透呢。
“好漂亮。沧邪,让我怎么形容你呢,好像就没有你不会的事?”啧啧嘴,越看越满意。
她这一笑,那蝴蝶就是粲然欲飞的模样,更是栩栩如生,仿若是真的停留于此。
一定要形容,只有四个字。
神来之笔。
“啊,教我,教我,我也学。”立刻,她找到新的事情做。
又突然瞄向花月沧邪的面容,一副我有阴谋的样子,“沧邪,那个,你也让我画一只好不好。我保证,给你画得美美的,呃,不是,我不是说美,我是说画得很像很像。”大男人被人说冠世风华,是不是会不乐意?
出乎花月夜的意料,在她准备了打算长期奋战软磨硬泡还没使用出来的情况下,花月沧邪好脾气的坐下,应道,“好。”
这么爽快就答应,花月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那是非常积极,非常快速的选了颜彩过来,就怕慢了花月沧邪后悔。
她选的颜色是蓝紫色,她觉得这样的颜色和花月沧邪很配。
贵雅魅迷,遗世独立。
看着自己的杰作,花月夜垮下小脸,果然,这就是差距。
画得的确不怎么样,勉强可以看得出来是只蝴蝶。
花月沧邪看着铜镜中花月夜郁郁不欢的模样,挑眉淡淡笑道,“夜儿,出手不凡。”
花月夜挥挥拳头,“沧邪,你就别讽刺我了。”凑上脑袋,镜子里那么一看,两只蝴蝶,一红一蓝。虽然技艺差别大,可这么晃眼一瞥倒也勉强过得去?
一声轻笑。
花月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当看到花月沧邪带点慵懒的靠着椅背,笑着看她时,她才敢确定是真的。
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画的蝴蝶也是相当有水准的。
为什么这么说,看那只在花月沧邪左眼尾处的勾人蝴蝶就知道了。
她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那一句话其实要反过来说。
有些人即便你给他龙袍加身,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相反,有些人即便粗布麻衣,你也会觉得那是世上最有光彩的衣裳。
就像她那只拙劣的蝴蝶,因为画在花月沧邪脸上,所以看上去当真好看极了。
人都有贪欲,有点得寸进尺。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次数多了,花月夜终于能在花月沧邪左眼尾处画出栩栩如生的蝴蝶了。
她缠着他,挽着他的胳膊在樱花林到处乱穿。
他的左边,她的右边,两只蝴蝶,靠得很近,翩翩欲飞。
她说,“沧邪,以后每年我过生日你都给我画一只。”
他淡淡的好听声音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