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破了灵山道人的五行八卦阵,可是她并没有预想中的欣喜,甚至是有些落寞的。
下了山,花月夜才发现这个世界和她臆想中的有太多不一样。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再一次有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民以食为天,花月夜找了一家可以吃饭的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各种各样的酒,从太阳刚刚升起吃喝到夕阳西下。
然后脑袋一歪,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掌柜的朝店小二努努嘴,店小二走过去试着拍了拍花月夜的肩膀,“客官?客官?”
花月夜不耐烦的挥挥手,“给我拿酒来。”咕哝了两句又没有动作了。
店小二好笑,“客官,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店小二是眼尖的人,花月夜虽然是不伦不类的公子哥打扮,可那么粉雕玉逐的,漂亮成这般样子,一看就看出来是大姑娘扮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穿了男装偷偷跑出来喝酒。
花月夜也没睁开眼睛,在怀里胡乱一模,掏出一大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拿酒去!”
店小二看着那些皱皱巴巴的银票傻眼了,这里面随便一张只怕都能买下这整座酒楼了。
“可……”店小二还想说什么,看到掌柜的向他招手,于是跑过去,有些难为的,“掌柜的,你看……”
掌柜的摇了摇头,“算了,给她白水吧。反正她也感觉不出来了。”一个姑娘家,喝多了的确伤身。
当店小二再度抱了两坛白水给花月夜时,花月夜迷迷糊糊淋湿了一身,还咂咂嘴,直吼道,“好酒!!”
店小二见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被掌柜的一瞪,乖乖下去做事了。
天色逐渐暗了起来,花月夜摇摇晃晃的起身就要离开。
掌柜的上前,“这位客官,这,你不等家人来接么?”一个姑娘喝成这般样子,他的确有些不放心。
花月夜摇了摇头让眼前的影响清晰一点,皱起眉,“差你酒钱?”
掌柜的哭笑不得,“小老儿是担心姑娘的安全。要不,姑娘说个地址,我让小二送你回去。”
“姑娘?”花月夜有些笨拙的看了自己全身上下一眼,“我是公子!”
掌柜的笑,是个非常和蔼的人。“那公子,你家住哪里?”
花月夜凑近他两步,眯起眼睛,“难不成你想去打劫??本公子不告诉你。”话落摇摇晃晃往外走,又突然回头,“不准跟着,否则本公子就去报官!!”
见她走出去,店小二上前询问道,“掌柜的?”
掌柜的摇摇头,经过岁月沉淀的眼睛里是睿智的光芒。“我想我们可以不用担心,那姑娘并没有醉,你想想她说的话。还有,平凡人喝了这么多酒早就不省人事了,可那姑娘还能自己走出去,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再说花月夜走出去,被夜风那么一吹,似乎清醒了不少,只是俏脸酡红,水眸迷蒙,头也有些昏昏的。
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家,也没有家人。
她又要去哪里呢?
就在花月夜徘徊着往前走时,暗中几抹黑影飞速窜上前包围住她。
“小子,交出身上的银票,哥几个绕你不死!”
抢劫想来是花月夜在酒楼拿银票时就被盯上了。
花月夜很缓慢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要走路。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
“聪明点,就让开。”她的声音不大,喝多了还别有一股慵懒的意味,当真好听。
有那眼尖的发现,“大哥,这人是个娘们!!可真水女敕啊,你瞧她眉目间的粉色,我看看就觉得兴奋。”
这人一说,所有人都借着微弱的光打量起花月夜来。果然,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越发移不开眼睛。她不是最美的,可是那种感觉无形中似乎有一种蛊惑人的味道。
于是抢劫的人从最开始的劫财发展到想劫色。伸出禄山之爪,婬笑着探出去。
“啊~~!!”这凄厉的叫声震傻了一干人等。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大哥堂堂八尺威猛男儿硬生生被一个小姑娘单手折断了一只手!!
众人皆是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飞速退了好几步。“你……你……”
花月夜半靠在巷道壁上,“不就是一只手么,你们怕什么。”
“给老子上!!做了这臭婊子!!!”老大没死,痛得满脸冷汗。
虽然刚刚那些人被吓到了,不过既然自家大哥下令,他们自然再度围上去。
几乎没花多少时间。
花月夜轻盈的落地,看着倒下的人,目光冰凉,表情淡漠。
突然发现,第一次杀了人,却是那么的轻车驾熟,甚至,骨子里隐隐沸腾起来。
她亦是知道了,她的武功虽然不及花月沧邪和灵山道人,比起一般人超过了太多。
这一运动,喝的酒发作,身体难受起来。她想,她得找个地方休息。
出了巷道,花月夜东倒西歪的走在静谧许多的街上。
当她忍不住要倒下去时,并没有疼痛的感觉,融入了一片温暖里。
“没事吧?”那人的声音很清淡,很干净。
花月夜勉强抬头,睁开眼睛,模糊中她看到一张很漂亮的脸,还有那人眼中微微的诧异,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醒来时,花月夜看着头顶的华贵芙蓉帐半晌,揉揉太阳穴,这才慢吞吞的坐起来。
一个小丫头模样的人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兴奋的甜笑着跑进来,“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花月夜颦眉。
“小姐,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花月夜摇摇头,“这是哪里?”
小丫头不解,“这是相国府啊。”理所当然觉得不知道简直是不可思议。又激动的,“小姐,我去告诉老夫人和少爷,就说你醒了!!”
不等花月夜开口说话,小丫头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当她再度出现时,一同来的,多出了好几个人。
花月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身姿倾长的年轻男子,似乎很眼熟?
那男子扶着一个贵雅的老妇人,见花月夜看向他,朝她笑了笑。
“女乃女乃,慢点。”男子扶着老妇人走到花月夜床边,立刻有丫鬟准备好了软椅扶着老妇人坐了下去。
老妇人笑眯眯的看着花月夜,当看到她眉目间的浅粉色时更是乐不开怀的模样。
“姑娘,身体无碍了吧?”
花月夜摇摇头,“没事了,多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应该的。”老妇人依旧笑眯眯的。
“一家人?”
“是啊,我们家流云还未婚配,想必姑娘也还没成亲,正好,我们家流云喜欢姑娘,择日就把好事办了吧。”
花月夜顿了顿,“老夫人,这未免太过奇怪荒唐了,我压根不认识什么流云,而且,即便认识也没有这样的事。哪有人这般莫名其妙就成亲的。多谢你们收留了我一晚,感激不尽,我想告辞了。”
老夫人有些急了,“怎么不认识呢,昨夜就是流云带你回来的啊。”一下子推过旁边的男子,“他就是我的孙儿流云。”
果然,如果没记错就是昨夜遇见那个人。
花月夜深吸了一口气,纵然她思想在古怪,还是觉得这事太过荒唐莫名其妙。无厘头得她无语。
流云长得是好看的,是那种很漂亮的美。眼下,见自己女乃女乃如此这般,有些歉意的对花月夜笑了笑,“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我女乃女乃年纪大了,总是希望我早日成亲。”
花月夜还没说什么,老夫人眼一瞪,“臭小子,嫌弃女乃女乃了?哼,不如我也死了算了!!”
“女乃女乃。”流云无奈,“你吓着这位姑娘了。”
“怎么,还没过门就心疼了?有了媳妇就忘了女乃女乃?”
“等等,”花月夜插话,“我想,老夫人,我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成亲的。”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飞速又消失,“是流云不够好?还是你讨厌我这个老太婆?还是不喜欢这相国府?”
“都不是,只是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哪能如此顺便遇见一个人就成亲呢。”
“这个没事,你可以在相国府住一段时间。和流云培养培养感情,等到差不多了在办喜事也不迟。”
“问题不在这里,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我呢,也不打扰你们。正巧明日要去莲山礼佛,一个月后才会回来。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吧。”
不给花月夜任何说话的机会,老夫人就把话说完了。
花月夜本想不理会,自己走了就是。可老夫人仿若她是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她,让她突然一下子有些狠不下心来。于是,这般折腾下,老夫人愣是给她套了一个玉镯在手上,然后才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老夫人出发礼佛的前夜,花月夜闲庭漫步听到一个秘密。
那就是为何流云初次见她就惊诧,为何老夫人对她那么热情。
大意是,曾经有人给流云算过命,在他十九岁那一年有一大劫,一定要和眉目间晕染着淡淡粉色的女子成亲才能化解劫难,否则难以度过。
花月夜不相信这迷信,不过想到暂时没地方去,反正到时候直接走了就行了,也就在这相国府住了下来。
这相国府只有两个主人,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流云。流云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有人做官,却是一个大官的府邸,还承袭着称号和俸禄。可想而知,这个国家的皇帝对这家人的厚爱。
这个国家名字叫——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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