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散乱，原本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加，赤果的身体静静地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翠烟进来内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皇后娘娘。
她紧咬下唇，默默地出去，轻声吩咐内侍准备了热水抬进来。
“没见过像我这样狼狈的皇后吧？”苏枕月看着自己手臂以及胸前的青紫吻痕，自嘲地笑。
翠烟仔细为她擦洗着身子，听了这句话，心头一痛：“奴婢知道，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好。只是皇上他……”
说到这里，翠烟鼻头一酸，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苏枕月软软靠着浴桶，嫋嫋雾气中看不清她的脸。
“娘娘，您的身体愈加不好了，奴婢觉得还是不要瞒着皇上了，说不定皇上知道您身体有恙，就会多关心您一些。”翠烟试探着对她说。
苏枕月弯起嘴角一笑，然后忽然站起踏出浴桶，露出身上过后的累累痕迹。
“即便是我死了，现在的他也不会有丝毫在意。”她径自穿着衣服，问道：“皇上还在永和宫？”
翠烟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点头：“听说今儿早朝都没去呢。”
苏枕月面色一沉，霍地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她带着翠烟来到了永和宫，推开后殿和顺斋的门，果见赵明暄还坐在灵堂前。
“滚。”赵明暄没有瞧进来的人就已开口。
苏枕月支走翠烟，走到赵明暄身边跪下：“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不该感情用事。此时若为一个妃子的死而一蹶不振，又怎对得起庆国子民？”
“呵，真是好个皇后。”赵明暄看着面前的她，冷笑。
“臣妾说过，臣妾是皇后，会守好本份。”
“本份？”赵明暄忽然站起身，俯视着苏枕月：“既然皇后说要守好本份，那伺候朕应该也是皇后的本份，对不对？”
“是。”苏枕月点头。
赵明暄一甩衣袖：“那好！朕要你在这里，用嘴取悦朕！”
苏枕月哑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却见他一脸阴狠地看着自己，似要把自己碎尸万断才解恨。
“臣妾……遵旨。”她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替赵明暄解开裤带，却不想他一个巴掌将她甩在了地上。
“皇后何时变得这么下贱了！！”他好看的如潭般的眼眸里，有恨，亦有怒。
苏枕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着头，看着烛光下自己的倒影，忽然问：“你……真的爱她么？真的爱吗？”。
她始终未抬起头，声音如常般平缓无波，听不到一丝情绪：“为什么我们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
赵明暄弯下腰捏住苏枕月的下巴，一双几乎要把人刻进身体里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为什么，你应该比朕更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刚落，他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寒光迸闪间，锋利的剑尖划过苏枕月的脸颊！
一丝锐痛过后，她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苏枕月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赵明暄冷笑一声，手腕一转，将利剑挥向一旁的供桌。
“咔！”
苏枕月全身一震，猛地睁开眼，却见桌上甄婕妤的灵位已裂成了两半。
“朕当然爱玉儿，但死了一个甄玉，朕还会爱上更多的女人。所以，你给朕记住，念着曾经的情分，你的多次忤逆朕都没有追究，但下一次，朕不会再忍！”
赵明暄将剑入鞘，居高临下看着苏枕月，冷冷道：“你的皇后之位是朕给的，朕亦能收回，更能要了你整个苏家的命！”
说完，他转过身，拂袖而去。
苏枕月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在了地上。
地上碎裂的灵牌映入眼帘，那上面刻着的名字仿佛幻化成那个女子嘴角的笑，冰冷的，嘲讽的……
苏枕月紧紧抓住胸口衣襟，想要将那里印刻着的名字碾碎、毁掉！
可是，喘息间，她张开嘴，吐出的仍是——
“明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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