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惜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子热辣辣的东西,让她看了浑身不自在。
奕惜强行按捺了心头的窃喜,老早听说二哥金屋藏娇,上月在街头远远瞧见了那女子,心底里竟然喜欢得不得了,总期待着把那精致的小脸捧到眼前细细地品味轻轻地摩挲,但碍于二哥的面子一直是敢想不敢动。无奈之下他剑走偏锋,买通了二哥府里的华妃和三哥的南妃身边的人,等着能有相见的机会。今儿一早接到讯息,把他乐得就如捡到无价之宝似地,顺便逮了八公主,借口陪公主到三哥府里玩,找着午膳的时间兴冲冲地直奔明王府而来。
那个日思夜想的她,果然在这里!
奕汉来回瞧了几眼,当即明白了奕惜的心思,心里一阵忐忑。
就连年刚十九的六弟奕和都已定下下月大婚,堂堂五王子已年届二十二,却一直迟迟不肯大婚,流连于娇花艳蝶里,仗着父皇与母妃的宠爱,在父皇母妃跟前放言不遇到动心之人绝不谈大婚之事,如若强行逼他纳妃,就远逃他国做浪人去。
有一次奕汉也在场,父皇摇头走了,最后母妃那无可奈何的眼光直直盯向他,他知道是要让自己做五弟的工作,虽心知看上去斯文书生游戏人生的那家伙骨子里其实又臭又硬,但也是硬着头皮相劝。那家伙当时脸上挂着贼子乱臣般的奸笑,一句话就把他呛回去:“三哥,闲事莫管,五弟这块地不是三哥能耕得动的,还是早早回去瞧紧两位嫂嫂的肚皮,让父皇母妃多分喜乐吧。”
奕汉眼珠子转了转,奕惜爱美酒!他定定神吩咐管家取来几瓶珍藏在地窖里边的陈年老酒,打算今儿先用美酒将奕惜灌醉了再说。两个泛着青光的小陶罐一端上桌,奕惜的眼珠子就绿了,他可是认得三哥私酿的好酒,窖藏数量不多,就算父皇讨要还不一定给多呢,前阵子他的生辰三哥也只送两小坛而已。
“怎么,不喝吗?”。奕汉眉头一挑。
“喝!怎么能不喝,世间独一无二之美酒配惊为天人的佳人,酒未入口人已醉。”奕惜笑嘻嘻地夺过一坛酒。
酒过三巡,桌上满是残羹剩菜翻着的空酒坛,丫鬟们默.默地收拾残局。冷飞燕早就跑到外边的长廊里坐了,看着抱在一起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奕汉奕惜,不知如何以对。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三爷想要把五爷灌醉的意思,细细想来,自己好像无形中招惹到某人了。
五爷的眼神太犀利,言语间也少不了孟浪些,她倒觉得先前讨厌的二爷的苦瓜脸却可爱多了。二爷大不了生气了训斥她几下打几下,倒不会对她怎么样,看五爷现在的模样,倒让人害怕不留神就给生吞活剥了。
奕汉用眼神示意飞燕回避了,飞燕赶紧福了福:“三爷、五爷,民女稍有不适,请恕不陪二位王爷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奕惜借着酒意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她:“你怕本王作甚?本王喜欢你,要娶你回去做王妃,绝不再娶其他鸟侧妃回来呕你的气。本王许你一世钟情,可比他们够意思吧?”
燕儿惊讶得双手紧紧护着胸口,又急又怒之下满脸通红,奕汉将他拉开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甩手一巴掌就掴在他左脸上。
看着飞燕流泪奔跑的背影,奕惜愣了愣,喃喃说道:“是该打!可是,燕儿,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奕汉叹了口气:“五弟,你是何苦来哉?她是二哥的人,现在即使没有嫁给二哥,将来也是极有可能要当青王妃的。你突然来说喜欢她,还借酒动手动脚的,你是想二哥剁了你?”
“二哥他敢?”奕惜双手使劲抹了抹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依旧满脸的执拗,“我就是喜欢她!我不如老二那么贪心,有了两个还要,我只要一个她就够了!”
“你……算了,三哥不管你们的事情了,到时候谁也别叫我给你们善后!”奕汉拂袖离开了。
“管家,让八公主过来和三爷一起回宫了。送客!”老远传来奕汉的声音。
奕惜望着飞燕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笑笑,整理一下衣物,潇洒地回去找八公主。
“你会是我的!我就不信,就凭独一无二的承诺,我还斗不过面瘫的老二!”
奕雄此时正在十里之外的龙江城着手处理龙江城守备胡知春贪污、通敌的事物,突然眉头一阵不自控的耸动,他抬起头望向都城的方向。
他那喜怒不形于色淡定的脸,飞燕叫他黑脸他都一笑而过,但要是知道那奕惜居然称他为面瘫,而且公然要她做自己的夫人,他此时的表情还会不会仅仅是深思而已?
形势不太好,上次在龙江城外遇到的暗袭,几乎伤及性命,如果不是有个神医三弟守护着,也许他早已一命归西。
龙江城靠近长堰城,几乎几步之遥,可以说是都城往北最靠近的门户。城北是浊浪滔滔的龙江呼啸着自西往东,城西有座剑锋岭,峰如其名,高耸险峻易守难攻。早在天朝建朝后第三十年也有过北方鞑子南侵的记载,当时就是因为太祖皇帝一时轻敌,让鞑子一直打到龙江城,幸好龙江城依靠天时地利人和硬是击退了鞑子的硬攻。那时候天朝的都城不是长堰城,后来因为南方水患连连,先帝在位十年后,才迁都长堰。
奕雄一直安排暗卫潜伏在各个重要的据点收集情报和监视动向,他知道一旦龙江城等出了纰漏,最危险的就是长堰。当收到龙江守备胡知春有通敌嫌疑的时候,立马亲自前往明察暗访,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胡知春能文能武,在龙江为守备已有近五年,早年在朝中倒也颇有威信,便给当今皇帝奕绝派往龙江把守天朝第一要塞。初到龙江时表现得极为安分守己,后来渐入歧途,开始贪污受贿、卖官、圈地、贩奴等甚至吃喝嫖赌俱全,声色犬马,不亦乐乎。
胡知春知道自己的位置重要,在朝中收买了部分官员和内侍,但凡收到风声,便将伪装做得十足,在皇帝和巡查官员面前依旧是兢兢业业奉公自勉的好官,深得皇帝宠信百官爱戴,所以才居此位如此之久。如此下欺上瞒之人,定不能久留。
据线报,最近有几位化妆过的北方鞑子数次深夜进出胡知春的守备府,奕雄将此事禀报父皇奕绝的时候,奕绝极为吃惊——他极为倚重的这位忠臣、重臣居然有通敌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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