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段时间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时常不见影踪。
她在巧儿的伺候下换了身简单的衣裳,披上件淡粉绣双飞蝴蝶的青边披风,让巧儿带她去暗卫营。
“王妃,还是等禀报王爷再说吧。”巧儿见拗不过她,跟着后边小声商量着,可正在气头上的她那里听得进去呢。
“你们谁都不许告密,否则定然不饶!”她是第一次如此严形厉色对这两个女孩说话,但是如果不严厉些,那两个家伙一定会给奕雄那个死熊妖告状的。竟然瞒着她囚禁姐姐,到底是为什么?朝堂上的事情她从来不愿意管,但是要是动到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坐视不理。
“开门!”取下披风的帽子,她盯着不知死活拦着她的守卫。
一路上她是畅通无阻,谁都认得她身后跟着的无巧和无桃,但就在这地牢跟前被拦住了,说是没有王爷的手令谁都不得进。
“本王妃也不给进吗?”。
“是的,请王妃见谅!”守卫们微微弯腰施礼。
她二话不说直直冲过去,守卫们慌乱了,面对不管不顾冲过来还怀有身孕的王妃,硬生生收回架起的刀枪之墙,愣是让她闯进去。
听闻报告赶过来的无煞见了,一闪身又消失在墙外。
逼着一名守卫带着自己进了地牢,阴森森的寒气和杀气夺面而来,两边囚牢里边眼神呆愣浑身邋遢的囚犯见了生人也没有反应,依旧哼哼唧唧地半躺在茅草堆里。
“女囚不知这里吗?”。转了一圈,她问。
“禀王……都在这里了。”守卫弯腰抱拳,“您还是赶紧上去,这里边阴气重,对你身体不好。”
“哼。你们指不定……”她面带怒气。
“夫人。”浑厚的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她吃惊地回头,奕雄正盯着她,似有愠色。
“呵呵,我来看看……找你……”见到他,她突然心虚地打哈哈。这家伙眼线真多,反应真快啊!
“以后夫人莫要再来这种地方!”他不由分说拉起她便走,到了门外,脚步站定,她以为他转变主意了呢,他阴沉的声音却响起:“值守不力的,待会换岗后自行去领二十杖,伺候夫人不周的,回府后也补上。”
“王爷,不怪他们,是我……哎哟……”她的手腕被捏得好似要断了一样,抬头看他黑森森的脸,不敢再吱声了。回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守卫们和背后亦步亦趋的巧儿桃儿,她想着那杖杖生猛的责罚,心里一阵难过。
现在的他那么强势,冷硬,狠戾,让她竟然也开始害怕起来。
“谁让你到那种地方去的?”
她低着的头终于肯抬起来看他了,但很快又垂下去,泪水在她眼里打转,然后一滴、一滴地打湿了手背:“我……姐姐是不是在里边……”
“什么?墨皇后怎么会在我这里?”奕雄平静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虚假,她原先设想好的质问或者恳求统统报废掉,最后只好沉默。
“唉!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抱住她开始颤抖的肩膀,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死妮子,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要相信你的夫君,必定是世上对你最好最真的那个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去做,否则要是遇到居心叵测的人事,我该如何保全你?傻瓜,走,用膳吧,待会带你到夜街看花灯如何?”
“嗯。”她吸溜着粉红的鼻尖,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她是十分相信他的,所以,很快就忘记了今日的不愉快,夜色里看着满街琳琅的花灯,脸上又露出他们熟悉的笑容。
奕雄看着身畔的她,回头低声交代巧儿和无念:“以后王妃身边跟紧些,别再误事了。”
两人心知肚明地点头,依旧不紧不慢跟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接下来好几日,倒也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王妃,看来那人应该是看没机会便暂时不敢露面了吧。
这天,冷飞燕午后睡醒总觉得身体感觉怪异,腰沉背酸,以为是躺久了不适,让巧儿桃儿扶着在花园里散步,回来的半道上突然小月复一阵锐痛。
“王妃!”巧儿赶紧抱住下坠的冷飞燕,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皱成一团神色极为痛苦,心知不妙,“桃儿,速寻太医到王妃寝室,派人找王爷!”
桃儿此时不再隐藏身手,用起轻功,立马从巧儿身边飞离。
“王妃?王妃?如何?”巧儿指尖搭上她的腕部。
“痛……巧儿……要死了……痛……”冷飞燕紧紧捂着小月复,那阵阵如钝刀割肉的剧痛,让她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
“王妃忍着,巧儿送你回房,太医马上就来。”巧儿咬咬银牙,横抱起她。
感觉鞋面和小腿的凉意,巧儿脸色一凛。
糟糕!
将几乎不省人事的冷飞燕放躺到床上,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都沾满斑斑血迹。
“王妃?”素秋和新鱼见了此景,唬得面色发蓝。
“关窗!素秋,煮开水、姜糖水!新鱼,找产婆过来候着!”巧儿大拇指掐向王妃的人中。
奕雄那端正在和父皇下棋呢,突然小月复一阵闷痛,皱着眉揉了揉。
“雄儿,怎么了?”皇帝抬头看他。
“无碍,大概吃了不洁的食物。”奕雄提气运功,可是那股痛感不觉稍减。
他正犹豫间,小红门一路小跑来报:“皇上,靖王!”
“跑什么呢,不见王爷不适么?”皇帝面露不满。
“皇上,是靖王爷府中派人来报,靖王妃急恙,让王爷速速归家。”
“让那人过来。”皇帝一挥手。
桃儿很快就被带到他们跟前,她拜伏在地:“奴婢桃儿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靖王妃有恙么?”
“禀皇上,是的。夫人今日在花园突然月复痛难忍,所以奴婢赶紧来寻王爷回府。”
奕雄二话不说,朝他父皇抱抱拳便带着桃儿飞赶回府。
奕雄和太医院的赵興几乎是前后脚赶到冷飞燕跟前。
“我来。”奕雄将面色如纸浑身如棉的冷飞燕抱入怀中,单掌托背渡过真气。
赵興二话不说抓过手来便把起脉。
“王妃昏过去了。”巧儿低着头含泪说道。
“也好,免得疼。”奕雄叹了口气,“你换身衣裳吧。”
赵興沉吟许久,抬头看着奕雄。
“说吧,本王不怪罪你。”
“谢过王爷,王妃月复中胎儿只怕是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