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刚刚才觉得得到安慰的心猛的又提到了嗓子眼。苏络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午夜凶铃里莫名其妙响起的电话,莫名其妙开启的电视,披散着头发从电视里爬出来的满脸是血的女鬼。偏巧在这时,那喘息和申吟声越发清晰,就如同就在她身边一样。
苏络啊的一声尖叫,手机便掉到了被子上。
她几乎是愤怒从床上一跃而起。是因为愤怒,因为觉得自己没来由的如此害怕而愤怒,因为这莫名其妙打来电话的人愤怒,因为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诡异的响声而愤怒。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小鬼也怕恶人的世界。
她若一味的只知害怕,就算没鬼,她自己也要把自己吓死了。
因为恐惧和愤怒,潜能得以爆发,她精准的在黑暗里找到了开关,啪一下打亮了灯,屋里顿时亮起来,总算是驱散了夜的黑、黑的惧。
电话里传来人声。
苏络以豁出去的架势,拿起手机问:“你谁啊?你到底要找谁?”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该谁找谁,别找上我。
那边的人怔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是我,苏络,你怎么了?”
是楚慕华。
苏络无力的靠在床壁上,轻声吁了口气。吓死了,幸亏是人不是鬼,也不是陌生人。她揉了揉心口,道:“怎么是你?我没事。”
她压力过大,猛的放松下来,就觉得后力不济,说话时便有些上不来气,听在楚慕华的耳里,便像是苏络在喘息一般。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申吟声又起。楚慕华咦了一声,问:“苏络,谁在你的房间?”
苏络窘得要死,可这会有了人声仗胆,她脑子清醒,也终于找到了这声音的源头。是隔壁。想来这壁板太薄,隔壁的声音又太大,竟听得如此清晰。
苏络才要说话,就听得隔壁女子的申吟突的越发急促和尖利起来。不是苏络刻薄,可她怎么听得这女人的申吟这么假呢?就像是有韵律一般,一声连着一声,听不出欢愉和情感来,只有韵律。
倒是那喘息声如同这夜色一样归于沉寂。
楚慕华的声音里便带了怒色,喝斥道:“苏络,说话,谁在你的房间里?”
苏络气的要死,心知楚慕华一定是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归到了她的头上,便没好气的道:“没谁,只有我自己。”
楚慕华冷笑一声道:“别告诉我你在看电视,这么激情的声音是电视里发出来的。”
苏络又气又恼,可是无法解释,只道:“爱信不信。”
话才落,就听见响起了敲门声:当当当。
苏络尖叫一声问:“谁?”
三更半夜,不会是谁喝醉了酒走错门了吧?要不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要公然入室抢劫?这宾馆里的保安和服务员都哪儿去了,怎么也没人管?到这时候,苏络满心满脑子里都是那些消极的负面的新闻。
却听着电话里楚慕华急促的声音道:“开门。”
苏络“哦”了一声,竟然真的下地,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踩着地毯走到门边。就好像楚慕华从电话里能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样,再次发出不容置疑的指令:“开门。”
苏络便手脚哆嗦着打开门。
楼道里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来人身上,苏络只看见是一个高大男人的剪影。尽管她很愿意相信楚慕华,尽管她知道很有可能门口的是个熟悉的人,可是开门看到是个男人,还是禁不住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的就想关门。楚慕华却已经放了电话,半个身子挤过来,顺势一带,将苏络带进了门里。
苏络被动的站在他身后,问他:“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醒悟过来忽然愤怒的道:“你干吗跟踪我?”
楚慕华并不出声,环顾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房间,忽然将食指按压到苏络的唇上,嘘了一声道:“别吵。”
她爱吵,关他什么事。苏络刚要开口,又闭住嘴,尴尬的把脸掉到一边。隔壁的声音她能听的清清楚楚,想来这边有什么响动,那边也一样清楚,尤其这个时候那女子的申吟声又拔高了两度。
苏络一边暗自月复诽隔壁这一对男女体力实在是好,一边暗恼这是什么破宾馆,一边推搡着楚慕华,道:“你到底要干吗?”。
楚慕华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视线一寸寸往下,落到她赤luo的脚下,眼中的神色便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的东西。
苏络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脚趾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紧紧的贴着粗糙的长毛地毯,愤怒的瞪着楚慕华。
楚慕华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收敛了担心、焦虑的神色,换上了戏谑的神色,问道:“你刚才鬼叫什么?”
苏络才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她又不是小姑娘了,当下便撇嘴否认道:“我才没有,鬼叫的是隔壁的……”话一出口苏络就后悔了。
楚慕华可不是什么温润君子,自己这么说,不是yin*他往歪了邪了想吗?当下又气又急,恨不得把舌头咬掉了,把刚才说出来的话收回来,因此只溜了一眼楚慕华,便再不敢瞧他,更不敢胡乱说话了。
楚慕华面色变了变,一把攥住苏络的手,道:“你跟我走。”
“喛,你做什么?”苏络一边反抗他的强权压迫,却又不敌,只得踉踉跄跄的出门。幸好楼道里也都是地毯,苏络赤脚踩上去倒也不算太凉。楚慕华拉着她走了两步,便到了隔壁。此隔壁非彼隔壁,他熟练的掏卡开了门,就把苏络塞了进去。
苏络讨厌不明不白的被人摆布,不管这个人是谁,又是为着什么目的。因此站在门口,并不肯往里走,她多少已经猜着了这是楚慕华的房间。
可尽管她披挂铠甲,一副要与楚慕华决一雌雄的架势,但架不住楚慕华压根不理她,转身出门,怦一声把门带上了。
屋里只点着一盏床头灯,光线不足,便显得有些昏暗。刚才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有抬头的趋势,苏络也就毫无底气的蔫了下去。
她竟进也不敢进,出也不敢出,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儿,无措而又脆弱的站在那里,一声都不吭。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