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搬了家,累得腰酸背痛,又忙着收拾东西,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早上九点~
玉镯站在门口,举着手上戴着的用贝壳串成的手链,洋洋得意地朝着小莲晃了晃,“看,二太太刚赏给我的。”
听人说,二房在沧州任职,这次是回京过年的,过完了年还得回外地去,并不在京城常住。又听说二太太是个心善仁慈的,对下面的人很好,在她下面当过差的个个都说她的好话。二房一家刚到府,府里就传开了。
小莲扭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来,继续添着柴火,在锅里烧洗澡水。
玉镯刚刚给二太太去送洗好的衣裳,得了一串手莲,这种送衣裳的好事,轮也轮不到她们这种新来的。问晴好心,让小莲跟着去三太太屋里送了两次,两次都没见着人,看来是她运气不好,到浣衣房半个月了,一次都没有得过赏钱。
“你说好看不好看?说是用海里的贝壳做的,虽是没有那些金的银的值钱,但是很特别,这样的手链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二太太人真好,长得又好看……”玉镯走近了,在她的耳边喃喃道。
比这好看百倍的贝壳她前世里戴过,她还收藏过比拳头还大的海螺,像花儿一样漂亮的珊瑚,一个贝壳手链有啥了不起的。小莲心里哼哼,觉得平衡多了。
玉镯靠在墙上拔拉着贝壳,一颗一颗地数着,芊儿从外面回来,冒了一头的汗。
小莲掏出腰间的汗巾,递给芊儿,“快把汗擦擦,我嬷嬷说过,出了汗,吹了冷风,受了寒气,是会着凉的。”
芊儿脸色发白,“刚才嬷嬷叫我帮她搬皂角,搬了老大一会,我也累了。”
“也就是你,会听那老不死的话,换了别人,肯定是懒得理的,你没见她,闲得发慌,一天到晚,没事找事,逮住了谁,谁都没有好果子吃。”玉镯头也不抬地搭了一句,却忘了数到哪里了,嘟哝着重新开始数。
“芊儿姐,你没事吧?”小莲担心地望着芊儿。
“十,十一……”玉镯数着贝壳,答了一句,“能有什么事,我们比不得主子,哪有那么金贵,要是真着凉了,喝碗姜糖水就好了。”
玉镯口里的话就是难听,小莲拉过芊儿到灶边烤烤,身上暖和了,发了汗,寒气也就散了。
“小莲,你人真好。”芊儿抿着嘴。
小莲一个人生活惯了,这么小的年龄已经能够自立了。她刚重生过来的那会,人还没有灶台高,就已经学会站在小板凳上炒菜了。
朝芊儿笑笑,眉头一动,“芊儿姐,你要是想谢我的话,就帮我做双鞋吧。”她正在长个头的时候,半年前纳的鞋已经不能穿了,芊儿一双手白白净净的,纳出来的鞋却是浣衣房中最好的。
说到鞋,小莲不由地低头看着脚上穿的鞋,还是临走的时候小桃送的,后来她把另一只鞋面上的迎春花绣上了。见芊儿点头答应了,又欢欢喜喜,脆生生地加了一句,“我要千层底的。”
“好,就给你纳个实打实,千层底的。”
烧好了洗澡水,小莲叫芊儿,两人齐心抬了一桶热水到后院去洗澡,整个身子泡在大木桶里,很舒服,滚烫的洗澡水,冒着热气,拿了皂角渣子煮的水洗了头,又用香胰子擦在身上,她一点也没有发现玉镯偷偷地进来过,还拿走了她取下来搁在木桶边上的玉佩。
玉镯拿了羊脂白玉佩在屋檐下玩儿,“小莲这丫头,这么好看的玉佩,也不拿出来让姐姐们瞧瞧,我偷偷藏了去,看她怎么寻。”
玉镯拿了玉佩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上面的雕花纹好看,白玉冰凉冰凉的,正要收起来。一个中年婆子走过来,她认出是二太太房里的,立马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嬷嬷,你有衣裳要洗?”
“我不是送衣裳来,我是来讨些皂角,书哥儿一天换好几身衣裳,我送也送不过来,二太太吩咐了,讨些皂角回去,让小丫鬟们洗去,书哥儿的衣裳就不劳烦洗衣房的丫头了。”
书哥儿才一岁多,正是又吃又喝又拉的时候,人人都说,二太太人好心善,果然不假,不用浣衣房的动手洗衣裳,就最好不过了,玉镯准备袖了玉佩,带大村家的过去拿皂角。
大村家的眼尖,觉得这块玉佩很眼熟,“这个玉佩可否容老身看看?”
玉镯不识货,哪里认得出这是个贵重东西,随手把玉佩塞过来。
“这玉佩从哪里来的?”大村家的惊叫道,声音里掩饰不住地惊讶和惊喜。
她认出这是二太太送给三姑娘的那一块,当年二爷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石,二太太让她出去找工匠雕磨了两块玉佩出来,一块戴在源哥儿身上,一块在三姑娘那,而云姑娘却没有,因为这事,胡姨娘还闹了一场。
“小莲那丫头身上的。”玉镯看不明白,不就是一块石头,她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凡之处。
“你说这块玉佩是小莲的?”大村家的不敢相信,又问,“小莲是谁?”
“小莲是我们浣衣房新进来的丫头,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估计是捡来的……”
还没等玉镯说完,大村家的放下玉佩,急急忙忙地往院外去了,惹得玉镯在后面大喊,“嬷嬷,你的皂角还没拿呢。”
大村家的去正房里找二太太的时候,书哥儿睡了午觉才刚起来,见着大村家的便舞着两只小胳膊,直喊,“嬷嬷,嬷嬷。”
听丫鬟们说二太太出去了,大村家的便让丫头烘了衣裳,等衣裳烘得暖和了,才给书哥儿穿在身上,穿了棉衣棉裤,外面罩了一件羊皮夹袄,抱了他出去看树看花。
没多久,二太太就回来了,大村家的让丫头抱了书哥儿到院子里去,两人在正房里说起话来。
“太太,刚才我去了一趟浣衣房,你猜我见着什么了?”
大村家的神神秘秘的,魏氏看着反而是笑了,“见着什么了?大白天的别说胡话。”
“我见着一块玉佩,和三姑娘身上戴的那块一模一样,我认真瞧了,就是一样的羊脂白玉,二太太你不是说过,那么好的羊脂玉是难寻见的,见玉如见人,这么说来,我们三姑娘说不定还活着。”一说到三姑娘,大村家的说着说着掉了泪,她是三姑娘的女乃妈,三姑娘就好比她的亲闺女。
魏氏愣在一边,仿佛陷入了回忆,“三姑娘……”好久才回过神来,急急地问,“你在哪见的?快,快告诉我。”
大村家的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太想念三姑娘,把羊脂白玉认错了,上头雕的是如意,是当年的时兴花样,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那玉……她年岁上来了,记性也不好了。
见魏氏这副没了魂的样子,讪讪然道,“幸许是我看走眼了,隔了三年了……”
魏氏哪里肯相信大村家的月兑词,别人都说三姑娘死了,她却始终相信她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在哪看见的玉佩?”魏氏突然变了脸,抓了大村家的衣裳问,她的一颗心急得就快蹦出来了,大村家的还跟她在这打秋千。
“在浣衣房,听说是一个叫小莲的丫头的……”
大村家的话还没说完,魏氏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闪着炙热的光,“别说了,我……你,你快去把那丫头给我找来,就说我要见她。”她已经等不及了,说话结巴起来。
“诶。”大村家的应了一声,一刻也不敢耽误,出去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