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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芝得知宋珍芝要出去逛街的事,她早就想去脂粉铺子买雪花膏,便求了赵氏,让她也跟着出去透透风,对去脂粉铺子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赵氏知道二房那边会派了人跟着,放心地答应了。
初五这日,宋宝芝穿了件崭新的桃红色衣衫,头上戴着陈家送过来的绒花,过了年立了春,风吹在脸上没有之前的寒意,衣裳也可以穿得轻薄些,看得出来,她来之前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宋宝芝见宋珍芝上下打量她,翘了翘嘴角,没有一点腼腆,“要出去逛街,当然得好好打扮打扮。”见宋珍芝头上只缠了两根头绳,从妆奁盒子里拿了好几朵大大的绢花要给她戴上。
宋珍芝捂住了头,跑了出去,“我不戴,我不戴。”冷不丁一头撞到迎面走来的魏氏怀里。
魏氏笑嗔了一句,“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往她手里塞了一串钱儿,说要是在街上看到好吃的小吃或者喜欢的小玩意儿,身上有个钱也方便,又派了两个婆子两个丫鬟跟着。
还是觉得不放心,站着屋檐下,神色凝重的叮嘱宋思源,好好看着妹妹,路上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话,才放了他们出门。
京城是大清最繁华的地方,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的人很多,吆喝的小摊贩,挑着担儿穿街过巷的小货郎,来往的商队,步履匆匆的赶路人,手托着鸟笼溜达的纨绔子弟……还没到元宵,街上已经开了市,人坐在轿子里,也能感受到京城的繁花热闹。
宋珍芝掀了轿帘一角看,看着外面的景致,路上时有马车经过,扬起尘土,看了一会儿就把帘子放下了,闭着眼睛。经过什刹海的时候,一股凉风从外面透进来,睁开眼睛一看,宋宝芝头趴在轿子的窗口上看着外面出神,连人叫她她都不应。
“二姐姐,你看什么呢?”宋珍芝提高了声调。
宋宝芝回过头来,讪讪然笑道,“没什么?”又看了一会,才把头缩了进来,双手垂着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儿,。
轿子一路向东,到了王府井附近才停了下来,宋珍芝想起她之前去过的北京,王府井离皇宫不远,才反应过来,刚刚宋宝芝远远看着的是皇宫。
现代的王府井已经月兑变成一条商业气息浓厚的商业街了,然而此时脚下的王府井却是古香古色,另一个样子。
从轿子上下来,宋珍芝很是兴奋,围在宋思源身边不停地问,“哥哥,京城有没有好吃的小吃,你带我去吃吧?”又说,“陈家二小姐说芝麻酥糖味道不错。”
宋思源却是一本正经道,“你乖乖地跟着我,不要乱跑,我就给你买芝麻酥糖。”
旁边是两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
宋宝芝身边的丫鬟九儿说,“我要去喝路边磨的豆汁。”
贝壳有些鄙视她,“豆汁上府外面胡同里的小翠家喝好了,这么老远的跑来,就为喝一口豆汁?”
街道两旁是些卖手工艺品的小摊,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逛。在一家卖木梳的小摊上,宋珍芝看着上面摆着的梳子簪子,都是用木头雕的,木头有桃木、玉檀木,水黄杨,雕工很不错,她一眼看中了一个镂空雕花的桃木梳子,便问摊主多少钱,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这柄木梳我要了。”
那是她先看中的。
宋珍芝皱着眉头,回头看,旁边是一个红衫蓝裙,头上梳着小两把头的姑娘,一双大眼扑闪扑闪,旁边跟着的丫鬟从袖袋里掏银子准备付钱。
“这是我先看中的!”宋珍芝气鼓鼓地道,她手里有出门前她娘给的银钱,她也有钱,讲个先来后到好不好。
姑娘看着宋珍芝鼓成青蛙状的腮帮子,又看了看手里的梳子,不由地笑了,“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姑娘你先看中的。”说着把梳子放在小摊上,旁边的小丫鬟满不服气,小声道,“姑娘,为什么要让给她?明明是我们先付的银子。”
姑娘没有回答走开了。
好不容易才夺回喜爱之物,宋珍芝喜滋滋地眯了眯眼,又和小摊贩砍价,开价三十文钱的梳子最后以十五文钱成交,把小商贩气得要吐血。
宋思源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夸奖她,“妹妹,你好厉害,居然会讨价还价了。”
宋宝芝不以为然,“咱们又不缺钱花,三妹妹还是不要太斤斤计较,别人会看不起咱们,还以为咱们是小户人家。”
“这是公平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有什么不好,我觉得这把梳子只值十五文钱。”宋珍芝直了腰板边走边说,“二姐姐还是不要出手装大方,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宋思源跟在身旁悄悄地说,“宝芝有钱着呢,她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公中出的,祖母又疼她,常常赏她东西,每月又有月钱,她出手也大方,出来逛街,十两银子的东西,只要看着喜欢,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就买了。”过了一会儿,又拍了拍胸脯说,“妹妹要是喜欢什么,不用同人讨价还价这么辛苦,那些小商贩不高兴起来还会骂人的,哥哥这里有钱,你不用担心。”果然衣裳里哗啦啦的,有银子在响。
宋珍芝抿了嘴笑,“看来哥哥的囊中并不羞涩啊。”
两人同时看中了一个上面画有母鸡带着小鸡啄米的拨浪鼓,异口同声地道,“买来送给弟弟,他肯定会喜欢。”
小摊上的东西不错,加上商贩会吆喝,吸引了好几个人过来挑选,宋珍芝挤了进去,想买那个拨浪鼓,还是晚了一步,已经被人抢先拿了起来。
没想到,又是那个梳着小两把头的姑娘。
姑娘见到宋珍芝盯着她手里的拨浪鼓看,也愣怔了一下,“你也看中了这个?”
宋珍芝冲她点点头,“本来想买一个给我弟弟的,你先看中了我就不和你抢了。”
还是大大方方地把拨浪鼓让给了对方,出来的时候略有些沮丧,宋思源安慰她,“说不定前面会有更好的。”
想着前面会有更好看的,宋珍芝心情又高兴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只是后来找了好几家,都没有见着画得这么好看又欢喜的图案的拨浪鼓。
这时候,宋宝芝和九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竹草编的蝴蝶。
九儿道,“姑娘小心些,把翅膀弄折了就不好看了,这可是五两银子换来的。”
大家无不瞪圆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九儿把事情告诉了大家,原来这个竹叶编的蝴蝶只要五文钱,宋宝芝见这蝴蝶编得好看,满心欢喜,出手阔绰给了那人五两的银锭子,还豪气地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着赏钱,那编蝴蝶的人喜得对着她千恩万谢,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宋珍芝对她的出手大方咋舌不已,“那可是五两银子,你两个月的月钱,你怎么说给就给了。”
宋宝芝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又不缺钱花,一两银子又有什么要紧,我看那人也不容易,这么冷的天编一个蝴蝶蜻蜓,编得手都僵了才五文钱,我就当着是发善心做了善事。”
宋珍芝听得满头黑线,也不再劝了。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一群端着破碗,拄着棍子,头发上沾了稻草的乞丐一窝蜂上来,围住了她们。
都是些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和宋珍芝差不多,只有八九岁。原来他们见她们一行人穿着打扮看着就像是富贵人家,又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听到其中一个出手大方,一出手就给了编竹草的手艺人五两银子,惹得他们眼睛都红了。
“少爷,小姐,大婶,行行好,打发点罗……”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乞丐们七嘴八舌地伸手向她们讨要。
宋思源挡在了最前面,两个随身跟着的婆子见到这种情况,把姑娘们护着。
宋思源以为他们只是行讨,见人可怜,便拿了一吊钱丢到个子最高看起来是为首的那个乞丐的碗里。
没想到,有人趁着混乱之际,把手伸进了宋宝芝腰间的荷包。
“把钱放下!”宋珍芝大喝一声,偷了荷包的那个小乞丐身手灵敏,飞快地逃到了为首乞丐的身边。
宋宝芝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荷包不见了,吓得腿都软了,拉着宋珍芝,“算,算了……那钱我们不要了。”
“怎么能行?那可是一大包银子。”宋珍芝又反问她,“你怎么能把这么多银子放在身上?”
“我……”宋宝芝紧张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婆子在一旁劝,“三姑娘,还是算了,就当着破财消灾了。”
可是明明打发了好些钱,虽然不算多,也算是尽到了怜悯之心,下面的小乞丐又过来行窃,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宋珍芝看那些乞丐见她们穿的不是旗装,头上又没有梳两把头,知道她们不是满人贵族,才会这般嚣张,明目张胆地抢起钱来。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