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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的功夫,进了六月,对于临海的地方来说,这是台风的季节,石欣兰来信说福州刮了两次台风后,没多久,一场巨大的台风以铺天盖地之势刮到了河间。
凭以往的经验,到了夏季,往往台风多发,早在入夏之前,河间府衙就做好了应对台风的准备。
每天派了专员视察河堤,疏通水渠,城内的危房都仔细地排查了一遍,请了工匠修缮房屋,街上的树木用木杆子支撑起来,防止被风刮倒,让靠打鱼为生的渔民时时注意天气情况,不要把船划得离海太远,要结伴而行。一有起风或者变天的时候,府衙的人便会在大街小巷敲锣打鼓,提醒人们“不要在街上行走”、“赶快回家关好院门”、“把马拴好,猪圈牛圈都看好了”之类的话。
没几天,乌云压境,白天恍若黑夜,狂风像打着卷的陀螺刮过河间,好些人院子里的东西刮到半空中,屋瓦茅草掀翻了掉在大路上,一会儿,又是狂风暴雨又是闪电的,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得脆响。
好在宋金海很有经验,早就让同一条胡同里的街坊都疏通了院子里的暗道,能及时地让水排出去,台风来的时候喊着让大家躲进屋子里,不要站在树下,关好门窗,东西刮落了也不要出去捡,很有可能会被雷劈中。
大村带着几个家丁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院子里的东西,拴好了马厩里的马,除了刚搭好的靶场,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只是一片狼藉。
台风整整刮了一夜,院子里几棵树连根拔起,倒在庭院中,地上碎瓦碎花盆碎碗碎茶杯砸了一地,烂布条衣裳刮在了树枝上。宋思书找不到窗台上放着的小木马,急得哇哇大哭,宋思源看着被台风夷为平地的靶台,苦笑不得。
雨还没停,宋金海就带了斗笠披了蓑衣到府衙去了。
魏氏见雨慢慢地停了,让家丁们把院子收拾妥当,又去了附近胡同里的其他几家看看,还好都没有人员受伤,大家见台风过去了,纷纷从自家走出来,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说谁家丢了几只鸡,谁家花园里的鱼跑了……
这场台风让渔民的损失却是很大,宋金海从府衙回来,得知好些停在港湾的渔船被打翻了,还有几个渔民出海捕鱼,至今未归,生死不明,府衙已经派人在近海边去寻了,又有渔民自发组织的打捞队,带着衙差到渔民常去捕鱼的地方寻人。
不过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那时候的深邃的海洋让人想起来有一种惧怕。
“不是早两日,就有衙差敲锣不让渔民出海吗?”。魏氏担心地问。
“渔民为了讨生活,以为台风不会来,才会铤而走险,在大家都不出海的情况下,他们多出海一趟,多打些鱼,也能卖个好价钱,唉……”宋金海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吗?”。魏氏叹道,“这么大的台风,人又在海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宋金海起身和同僚去受灾的渔民家安抚,还带了救灾的大米白面和衣物过去。
一连几天,打捞的人回来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人应该是失踪了,大海茫茫连个尸首也没有,古人都讲究落叶归根,受灾渔民的老母亲哭得眼睛都瞎了。
魏氏听说后心情沉重,默默地拿出十两银子来,让宋金海给受灾的渔民送过去。有认识的好几位官家夫人见状,也纷纷慷慨解囊拿出体己来。后来府衙拨了赈灾的银子,用来给渔民修补船只,修缮房屋用。
这个时候的渔民是看天吃饭,尽管有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懂天相,可是划的是小木船,抵抗风雨的能力很弱,稍微一个大的海浪过来就把船打翻了,渔民的命是悬在浪尖尖上。
宋珍芝想起现代围海养殖的方法来,拉过宋金海说道,“与其这样帮渔民修补船只,还不如让他们养鱼,这样的话就不用冒着风险出海捕鱼了。”
宋金海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道,“水潭里养的鱼有股泥味,比不上海鱼的鲜美,海鱼的价格要昂贵得多,这也是渔民冒死要出海捕鱼的原因。”
宋珍芝见宋金海不明白,便往浅的方面说,“爹听说过围湖造田吗?”。见宋金海点点头,又说,“我们来个围海养殖,在海边用网网出一块水域来,让渔民在里面养些鱼虾,这样既能利用海水养鱼,养出来的鱼没有泥土味,可以和深海里打的鱼媲美,渔民又可以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海。围海养鱼不仅能养鱼虾,还能养螃蟹,贝壳之类的,只要养得好,规模还不小呢,爹你想想,这么大一片海可以利用,不是水潭能比得上的。”
宋金海仔细一琢磨,点头道,“这个方法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做,不知道能不能养出鱼虾来?海里的鱼虾你给它们喂什么东西,鱼草?这也是一大问题,如果养不出鱼虾出来,这一切都是空谈了。”
怎么会养不出来,现代养殖都是这样养的,不过这个时空没有鱼饲料,海里的鱼有些是吃小虾米的,在鱼饲料这方面还得多下脑筋。宋珍芝耐心地解释,“我们圈出地来,海水是流动的,这样一来,就给了网子里的鱼虾很好的食物,我们再撒上一些蚯蚓小虾米鱼草,鱼就能长得更肥大了,还可以用笼子养螃蟹,底层可以养贝壳。渔民有时候出海一趟,还不一定能捕到鱼,这样合理利用起来,不是比出海捕鱼更有收获。”
宋金海一边听,一边琢磨,听到后面,脸上全是笑了,“这么好的方法,女儿是怎么想出来的?”
“爹常给女儿讲围湖造田的故事,女儿也就是乱猜加瞎琢磨,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宋珍芝说得口水都快干了,见老爹终于认同了她的话,喘了口气。
“我看呐,就连府尹大人,都比不上我的女儿脑袋瓜聪明。”宋金海哈哈大笑起来。
宋珍芝见老爹越说越没边了,也无语了,“爹你这样说,被府尹大人听到,会不高兴的。”
第二日,宋金海去衙门的时候,宋珍芝特地让老爹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她一个女流之辈,又不做官,捞什么功劳,名声大了,她才不想呢,如果说这是老爹的主意,别人还会觉得他能干,政绩上来了,对以后升官也有好处。
府尹大人是保守派的,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但是要先小面积地试养,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渔民网出一块地来做实验地。不乏有头脑转得快的渔民,有样学样,拉上全家人在家织网编笼子,早早地在海岸边占据了有利地形,养了些常见的鱼虾螃蟹。
大村家的到隔壁串门回来,同人笑着说,胡同里的老路家,全家大大小小的都在织网,连五六岁的小儿都帮着在一边打下手,说是要到海边占地去,去的晚了就占不到好地了。
看来她的主意得到了推广,到了冬季就能养出鱼虾出来了,宋珍芝心里美滋滋地。这时小冬过来传话,说是源哥儿请三姑娘过去,说完话人却堵在路中间,壮实的身子把原来狭窄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
“小冬!姑娘……你……”问晴见到小冬,连话也不会说了。
宋珍芝看了看小冬,又看了看问晴,发现问晴的脸色绯红,羞答答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泛了泛黑亮亮的眼睛,“哦,对了,我得去找训练场找我哥哥去。”一溜烟转身从后面跑了,留下问晴在原地干跺脚。
到了后面的训练场,宋思源正在严师傅的指点下,用力地拉开了大弓,眼睛对着靶中心,一松手箭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是宋珍芝眼尖,发现在木栅栏上插着,取下来,捂着嘴偷笑儿递了过去,“哥哥还得继续努力呀!”
宋思源叹了口气,“妹妹你试试呗。”
“我……”宋珍芝看了看弓弩,又指了指自己,跃跃欲试地想伸手去拿,又没有信心,宋思源把弓弩重重地放到了宋珍芝手上,害得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接住。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咬紧了牙才拉开了弓,“嗖”的一声,大家满怀希望地抬眼看去,靶子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
严师傅从宋珍芝的脚步捡了气箭,严肃的脸上想绷又绷不住的笑意,只不过被满脸的大胡子遮住了,让人看着慎得慌。
宋思源捧着肚子,笑个不停,“看来妹妹比我好不了多少。”
这弓可真不好拉,没有一把子力气根本拉不开,宋珍芝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还是算了,垂头丧气地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见宋云芝独自一人来小花园闲逛,高兴地朝人挥手儿,“云姐姐,你也来了,快来看哥哥射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