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顾茗玉和林扶月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这后院不常有人来,更别提从后院出门,所以这道门已经有些残旧了。
可门上却又一把大锁,顾茗玉不禁垂头丧气:“扶月姐姐,怎么出去啊?”
“只有爬墙喽!”林扶月笑了笑。
顾茗玉看了一眼,皱起了眉:“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林扶月眼睛瞄了瞄墙角的一把梯子,顾茗玉顺着目光看去,便也笑了起来!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终于出了王府……
“扶月姐姐,咱们上哪弄男装啊?”顾茗玉想着林扶月说的那个方法,却不知怎么办到;林扶月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不就成把“主子带坏的人”了么?
可是,不是自己的本愿啊,否则,就直接把自己包袱里的男装拿出来了;再说,主子吩咐的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是吧!
此时,她便感觉有些鬼鬼祟祟的,有点像做小偷时的那种心情……
街市上,
人群不算少,顾茗玉像从来没有出过王府一般,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会儿跑到卖风筝的摊位,一会儿又到了胭脂摊儿……
林扶月拉起她拐进了一条小巷,顾茗玉问道:“扶月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五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林扶月卖起了关子,想先保持一分神秘感。
顾茗玉便不再问什么,紧紧跟着。
走了几步,便停下来,看着不远处,对顾茗玉得意的笑了一笑,又说道:“五小姐,到了!”
顾茗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惊讶:“扶月姐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布庄啊,我都不知道呢!”
林扶月很是悲悯的看着她,心道:太可怜了,从小生活的陵州城居然都不熟悉,要是我的话,非憋疯不可,她居然能忍受十几年,这是怎样的耐力啊……
也许正是因为这丫头从未出过王府,所以成就了她如此单纯的性子吧,虽说有点傻乎乎,可更多的,还是蛮可爱的呢。
“老板,买两身袍子。”
林扶月招呼柜台里的男人,这男人正闲的无聊,忽听这一声话,便立刻来了精神——
“二位姑娘,你们要多大的,颜色,材质?”这掌柜先是有些奇怪,毕竟没有见过两个妙龄女子来买成衣,不过,有生意上门,哪里还管奇不奇怪;堆起满脸的笑容跟林扶月二人介绍铺子里的衣服!
两人迅速的挑了两件平常的袍子,便去付钱!
“老板,多少钱?”顾茗玉问道。
那老板打量着她,心里便琢磨起来,嘴角奸诈一笑:“姑娘,两身儿袍子加起来一共是……五两银子!”
顾茗玉二话不说,便打开荷包去拿银子,林扶月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五小姐,等一等!”
“怎么了,扶月姐姐?”
林扶月笑而不答,走到老板面前,拱了拱手,明锐的笑了笑:“老板,您可不要欺负我们姐俩儿不识货……这样吧,二两银子吧,老板您卖了呢,也当是多一个回头客,我们也帮你宣传宣传,您看,行吗?”。
这老板似乎是有些惊讶:经营布庄几十年,从来没有人这样买衣服的,还什么……宣传?但是有人还价了,也不能不管,这……
“姑娘,本店本小利薄……老板苦着脸,眼睛在林扶月脸上瞄来瞄去,心里打什么算盘,林扶月自是知道的:
无论是谁,只要是做生意的,当然想多赚钱;不过,这老板也真是“狮子大张口”,区区两身儿细布袍子,居然敢跟本姑娘要五两银子?
见老板依然不松口,林扶月便收起了笑,故作严肃:“既然老板您不想做着生意,那我们便去别处了……”
林扶月拉着顾茗玉要往店外走,顾茗玉奇怪的看着她,林扶月递了一个眼神,她便跟着林扶月走;这老板可是着急了,连忙追上林扶月:连着三天都没有生意了,着好不容易来了生意……
他是把林扶月当成买主了,做出可怜相,对林扶月说道:“姑娘,您,您这……”
一直在支吾,可却迟迟不说出下文,意思很明白:他只是想让林扶月开口回一些价;林扶月却并不上当,定住了步子,窃窃笑了笑,才转向老板,说道道:“老板,二两银子是极限,您若是卖了,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您若是不买,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说着,便又要走开,林扶月嘴里轻声数道:“一……二……三!”
顾茗玉还在奇怪,就听见老板喊了一声——
“二位姑娘慢走!”
听到这一声充满了无奈的声音,林扶月开心一笑,又打了一个响指:“搞定!”
“什么?”顾茗玉不懂,心里念叨着:什么搞定啊?却见林扶月一阵风似的跑到老板面前,拿起了那两身衣服,得意的冲顾茗玉眨眨眼睛!
青石板路,
一块块青石板安静地躺着,时而有人经过,这石板下的积水便渗了出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在低于这小路半尺的地方,便是一条不算宽的河流,偶尔的看一看见鱼儿吐出的泡泡,些许青柳倒映在水面;微风拂过,霎时,柳枝颤颤,河水也现了皱纹……
江南小镇的湿润,加上又在水边,使得这条小路上长着又黏又滑的厚厚的苔藓。
换上男装后,林扶月与顾茗玉倒真似两位俊朗公子一般。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这石板路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扶月姐姐,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给那老板钱呢?”
林扶月叹了口气,嗔视了一眼,又道:“五小姐,你看咱们这身衣服就是普通细布做成的,那里值得五两银子啊,要我说,给他二两银子,都已经让他赚了!”
“是吗?”。顾茗玉似乎不相信,眨着眼睛思索。
“五小姐,无商不奸这句话不知道吗?”。林扶月开解她。
顾茗玉茫然,木木的摇摇头,林扶月心里叹口气:看起来这五小姐是不可能明白的了,那一座王府把她保护的太好了,那些女戒道德也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既然想不出,顾茗玉索性就不去管这些了:反正买东西这事儿又不会让自己做,也不用自己操心啊!
“扶月姐姐,哪里有蛐蛐儿啊?”顾茗玉依然很好奇。
林扶月几乎都快忘了这次出来的目的了,不过,她的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
“蛐蛐儿一般喜欢在土堆里或者是田地里蹦跶,五小姐,你要是想抓蛐蛐儿的话,就要去郊外或者是乡下了。”林扶月支着下巴,似有所想的说道。
顾茗玉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喜悦:“那咱们快去啊。”
“五小姐,咱们去东郊吧,那里的蛐蛐儿可能多点呢。”林扶月提出一个建议,不过,跟顾茗玉说了大概也是白说吧,她根本就不知道东郊是哪里呀……
果然,顾茗玉先是一阵迷茫,随后也不管知不知道,就抓着林扶月的手摇晃起来:“好啊好啊,扶月姐姐,咱们快去吧!”
却忽然闪过一丝惊恐,眼睛盯着前方,怔了许久……
“五小姐,五小姐,你怎么了?”见顾茗玉呆呆的,林扶月便喊了几声,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林扶月正在纳闷儿,她的手却被顾茗玉忽然间紧紧攥起,满目慌张的指着前方,说道:“扶,扶月姐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