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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时,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精神也稍稍好了一些。
“姑娘,你醒了?”
柳儿正走进来,放下手中的脸盆,笑问道。
“嗯,柳儿,现在怎么时辰了?”林扶月有些费力的支起身子,靠在床架上,瞭了瞭窗外的天色。
柳儿拢起了纱帐,答道:“已经快要辰时了。”
辰时了?
这样算起来,她竟是睡了六七个时辰么?
我的天呀,会不会睡傻了……
“姑娘,昨天,顾公子在这儿守了好一会儿,到了酉时才走呢。”柳儿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
林扶月一愣,原来他真的在自己的身边守了这么久?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一暖!
吃过早饭之后,她柱起拐杖到小院里走一走,溜达的几圈之后,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到了院中那一株玉兰树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柳儿绣花,却突然迎来了不速之客——
“扶月妹妹好生悠闲啊。”
这声音轻柔无比,可说出来的语调却是令林扶月很不喜欢。
她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二小姐……表姑娘?”在转眼的一瞬间,她才看到在顾茗雪的身旁跟着的不是四小姐顾茗兰,而是陆妙言,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扶月,你的伤好些了吗?”。
陆妙言走上前,挽住了林扶月的手,亲切的问道。
这样看起来,倒是有些疏离了顾茗雪,分明她二人是自小的玩伴,可如今这种情形,倒仿佛与林扶月很是交心一般!
林扶月冲着顾茗雪干干一笑,又回答陆妙言的问题:“多想表姑娘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再过些日子,也许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茗雪笑着应声,上下打量了林扶月一番,眼睛里露出殷勤的关切。
不知为何,林扶月却是绝对有些不得劲……
“入画,来,把东西交给扶月妹妹。”顾茗雪淡淡吩咐了一声,旋即,那名唤作入画的小丫头便将一个精巧的食盒递上来。
已经送上门的东西不比口头承诺的,推月兑是不大好的,林扶月只好接下了。
啊呀!
好沉哪……
“姐姐,给我吧。”柳儿立刻接了过去,林扶月看了看她浅浅一笑,她同她说过,除了顾云澈兄妹,其余无论在哪个主子跟前,都不要称她为“姑娘”,以免落人口是……
这丫头,果然是记性很好的,果然是极为机灵聪慧的!
“扶月妹妹……还有个妹妹?”顾茗雪狐疑的看了看柳儿,又笑着寒暄了一句。
林扶月一愣,看着她打量柳儿的目光,才明白她的意思,便呵呵一笑:“偶尔在街上遇见的,身世可怜,蒙老夫人和公子的恩情,就留下来了,我们两个比较谈得来,所以她喊我一声姐姐。”
顾茗雪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二小姐,表姑娘,进屋喝杯茶吧。”林扶月说道,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做的呀。
她引了引路,抬起来手杖正要走,却听顾茗雪道:“不了,扶月,我也只是来瞧瞧你,怎好打扰你休息养伤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进去了。
林扶月也并不真心想请顾茗雪进去,所以她这样说,倒也没怎的!
转眼看去,陆妙言的脸上也露出此种表情,她抓着林扶月手臂的手稍稍晃了一下,脸上浮出温婉的笑容:“是啊,前些天听闻你在外面受了伤,真是有些担心呢,如今见你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扶月,你好生休息吧……”
她拍了拍她的手,便转身要走。
林扶月也只好目送她二人出去:“二小姐,表姑娘慢走。”
“姑娘,这食盒里的东西都很贵重啊。”柳儿似乎为林扶月的人情债发愁。
林扶月却是轻松一笑:“是吗,都是啥呀?”她凑了脑袋去看,满眼的惊讶,有些灵芝和人参,虽不是上乘的东西,可却也很值钱了。
看着她两眼放光,柳儿是有些吃惊的说,在她看来,自家姑娘并不在意这些的,可现在,怎么却……
林扶月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便笑了笑:“柳儿,这些东西肯定值很多钱的,改日把他们拿出去找个药店卖了,赚点外快。”
听见这番话,柳儿更为诧异了,可仔细想了想,剩下的就只是震惊,这些东西,居然也能卖了吗?不怕那个二小姐记在心上?
“林姑娘果真是一个财迷呀。”
一个有些孱弱的声音由远至近,飘了过来。
林扶月心上一顿,倒也猜出了来者何人,她并不转身,倒是径直坐下了:“财迷怎么了?只要这钱是正大光明得来的,当一当财迷又有何妨!”
这看似反问的语句却是坚决地表达了她的肯定!
那人不再说话,她耸了耸鼻子:“孟公子堂堂宰相之子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是吗?在下可是丝毫没看出林姑娘的欢迎之礼哦……”孟秦双手负于背后,款步走了过来,在林扶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嗬,这家伙倒是真不客气。
林扶月瞥了一眼,却也不想说什么,近些日子她的确是不愿说太多话,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她实在懒得张嘴!
不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脑子会不会退化了呢……
“那陆姑娘跟你关系不错?”
孟秦有意无意的问道。
“还可以吧。”林扶月如实的回答,毕竟他是宰相之子,想不回话都是不可能的,她可是还想保住自己这颗人头的,虽然觉得这孟秦很随和,随和的可以欺负他可以开离谱的玩笑,可做什么都不能太过的!
“她长得很漂亮是不是?”孟秦不像是在询问,而是想得到一个肯定。
“嗯。”
林扶月便顺了他的意,顺手摘下垂至眼前的玉兰树枝,玩了起来。
“她今年十八了?”孟秦又问。
“是吧。”
“她……”
“孟秦,你是喜欢上表姑娘了吧?”林扶月一语戳破他这么多问题所要表达的意思。
“……”
孟秦一时滞住,他只是觉得这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很入他的眼,尤其是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更是吸引他。
林扶月不觉一笑,孟秦总是有意无意的用“觊觎”的眼神看着她,总是和顾云澈说他要娶了她,那只是揶揄的玩笑话,只是喜欢见到顾云澈那种忍到极致的暴怒表情,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跟顾云澈的这种看似不对付的关系……
这一点,她自然是能看出来的,不然,早在一开始,她便会将他胖揍一顿了。
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孟“二”公子,在这种事情上面,竟是变得有些扭捏,不过还好,在她的紧紧追问下,他还说说出了缘由——
在遇见她的第一眼,他便对她有了很好的印象,那时,他入府找顾云澈,不经意的一瞥眼,就见她,呃,也就是陆妙言,倚栏远眺,缓缓地,将手里的鱼食撒进池塘,长发飞舞,烟波似水,虽然瞅的不是他,却令他的心怦然一动。
仿佛兮若轻云弊月,飘飖兮若流风回雪!
这是孟秦对于这一眼的感慨。
就只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瞥眼,就将他拽入了朦胧的相思之中,此后,他便是常常想起这被她形容成落shen的女子。
林扶月听完,不禁笑起来,明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女,为什么在他的描述中竟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可仔细想想,每个人的心里对心上人的描述都是不足外人道的,若是足了外人道,恐怕就会有这种反应吧。
别人的事情,林扶月是不愿意管的,可怎么说,跟孟秦都是朋友一场,而且,孟秦对她还算不错,将那一大批的灵芝人参全数依最高价买了去,所以,她便答应他好好帮他考虑考虑,如何赢得陆妙言的芳心……
不过,在此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放下手里的花枝,几乎忘了拄手杖,奔出了院子。
“荀先生,你这药还真的挺有效果的,现在我回来了,这药没用完,还给你了。”
林扶月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微微笑着说。
这“与世隔绝”的药庐,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可走进荀陵是的试验室,却是一股幽香飘于半空,这种香味清雅绵长,让人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欣然。
“哦?”荀陵是发出来一个林扶月不明白的疑问,手里却还在摆弄着前些日子辛苦得来的草药。
“你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良久,荀陵是淡淡的问。
“你的药果真会对我的身体有影响吗?”。林扶月眉梢挑起,不过神情间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担忧与惊讶。
荀陵是放下了手上的草药,漫步走过来,神色凝重了些:“本身这药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你体内的紫花荨经久不散,它本就是一味特殊的毒药,与任何寒凉药草都是相克的,而瓶中的草药又大多是寒凉之物,所以……”
“你的意思是,会加剧紫花荨的侵入的速度?”林扶月眉头微皱,却只是一瞬,离开又轻松的笑了:“哦,只是加剧罢了,又不是立马就会死,还,还有时间的……”
“你,知道了?”
荀陵是的眉间显得些许吃惊。
林扶月淡淡的点了点头,她怎会如此傻的以为顾云澈的话是真的,倘若真的只是奇痒难忍,痛楚难过,她又怎会一次比一次难熬,心口一次比一次的疼痛?她早就查过了,那一次无意间碰见荀陵是的药庐里没有人,她便随手翻了翻他的稀世仅有的医书,上面记载了有关紫花荨的所有!
紫花荨,生于极寒之地,性凉,少量可解蛇毒,全草有剧毒……
误中此毒者,奇痒难忍,而后逐渐由心肺向外扩散,心口疼痛亦与日俱增,若不解毒,一年内必死!
这种慢慢让中毒者受折磨的毒,分明是阴狠至极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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