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弈棋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而后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去捏黄薰的脖子,他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不会事他的对手,然而接触到她温热的脖颈的时候,又想也许她只是来套一套他的话,他却没有沉住气,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黄薰只觉得呼吸一窒,忙双手去掰开黄弈棋的手,黄弈棋舟山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只要她一有不对劲,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黄旭此时后悔万分,哪里知道这小东西如此危险,一言不合就动手取她的性命,枉费她还费尽心思替他掩盖踪迹,这会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放……放……放开。”黄薰好不容易在挤出这几个字,黄弈棋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似是在犹豫着是否真的要下手。黄薰忙用双手比划着自己逃不了,让他冷静冷静,黄弈棋这才手指有些松动,黄薰猛烈咳嗽起来,倒在黄弈棋的肩膀上,声音沙哑:“你是真的要杀我啊……你好没有人性!”
黄弈棋不为所动,在别人的性命与自己的性命之间,选择自己的性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或者她以为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黄薰感觉稍微好一些了,揉了揉脖子,心道一定是起了红印,这小子太狠了,要不直接将他卖给木简希算了。
黄薰刚动了一下坏心思,黄弈棋推开她,沉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黄弈棋冷声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
黄薰张大着嘴看着这个七岁的小子,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怎么着就能够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黄弈棋见她那模样,并没有放松心思,好不容易师海生将他弄进了这个大树下,他可不能就这样子灰溜溜地逃离。
“我要说早就说了,从你第一天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黄弈棋。”黄薰说道,“黄弈棋”更为吃惊,她是怎么知道?
“你记得从一相斋回来的时候我说鸡肉与鸭肉的问题吧?他们看着是有些相似的,然而吃起来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我见过黄弈棋,我怎么会分辨不出你和他?”
黄薰撇了撇嘴,她倒是想要与他坦诚,然后借助他的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从现在开始计划走出黄家的话,比以后没头没脑地乱撞要好吧?
“黄弈棋”心头惊疑,连黄薰都能够分辨出来的话,那黄公睿呢?黄薰很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道:“黄公睿才不会在意你这样子的人,应该说除了某些事情之外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你放心,除了我之外,一般人很难想到你不是黄弈棋的。”
黄薰见他不说话,大抵小小的脑袋又在思考什么危险的东西,黄薰再次反省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黄薰有些讨好地说道,却是见黑暗中那张小脸一动不动,一直都在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结果又没有等来他的答案,黄薰的脚有些酸麻,刚移动了一下腿,“黄弈棋”大概以为她要走,忙扣住她的肩膀,黄薰连忙道:“我只是脚麻了。”
“你怎么会知道?”
黄薰心道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看来不说清楚这人似是永远也不会放过她了,只能解释道:“有些像是猜的,一半一半吧,就像我知道那位木先生来自哪里一样,我好歹也是黄家的继任人啊。”她这会儿便拿出那个招牌来打一打酱油好了。
“黄弈棋”却不怎么给她面子,讽刺道:“所以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黄薰恼羞成怒,道:“你要不要这么较真啊,反正我没有骗你,好心想和你坦诚帮你的,相反你浑身上下都是假的,还想要杀我,你这人真是没有良心,我太惨了。”一时之间刚才差点被他捏死的委屈涌上来,还有自己在这个异世界独孤地活着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也顾不上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七岁的不知来历的孩子,黄薰的眼泪便扑簌扑簌掉下来。
到底不过是一个孩子,“黄弈棋”之前还能对她冷嘲热讽,这会儿见他突然哭了起来,愣了愣,道:“你哭什么?”
“我哭关你什么事?”这是女孩子加小孩子特有的权利。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哭?”“黄弈棋”十分鄙视黄薰的行为。
黄薰才不理会他,因为他感觉到了“黄弈棋”虽然还是一副鄙视他的模样,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下来,说明这招哭其实还有些奏效的。
黄薰心道他才不是男孩子,而且谁规定男孩子是不能哭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做婴儿的时候能哭一下,这之后就很少哭了,上一次似是因为被黄公睿打得半死而哭?反正为了应对黄公睿,她对于哭这一招已经灵活应用,脸皮什么的都无所谓。
“黄弈棋”黑着脸,道:“你别哭了。”
黄薰一把扯过被子,哼声道:“那你还杀我?”
“黄弈棋”没有说不,黄薰当他默认了,这应该是到了可以好好说话的时间了。黄薰迅速擦干眼泪,换上一副甜甜的笑脸,道:“所以说你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黄弈棋”被黄薰这快速变脸的模样惊道,这人脸皮厚到可以造房子去了,怎么刚才还哭得那么凄惨,这会儿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了呢?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吧。”“黄弈棋”还是不怎么想说。
黄薰却也有些高兴,总比这人随便编一个阿猫阿狗的名字来糊弄她好,说明这小孩说谎的功夫还是没有到家嘛。
“有所谓,这是我们之间表示互相信任的第一步啊,你看我对你这么坦诚,将我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连名字都不告诉我?难道你没有罪恶感?你刚才还想要杀我,你怎么这么狠心,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会少一块肉还是你会死啊?”
“黄弈棋”被黄薰念叨得烦了,打发她似的说了三个字:“荀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