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疯子,还很变态。”林小宁咬牙说道,眼前又晃过十方扭曲的脸,痛楚的蜷着身颤抖……看着坐在荷花身边的小十方,换了语气温柔说道:“十方,以后不要叫我小姐,还是叫我姐姐,叫荷花就叫荷花姐,知道了吗。”
荷花欣喜地推推十方:“快叫姐姐,快叫。”
“姐姐,荷花姐。”小十方立刻明白这称呼的其中关健,很是机灵的张口就叫。
“林小姐,”周少爷干咳了一声,忍耐不住又道,“那个……昨天,你对臭老道在门外说的话,那……那番话,你说得真好,我在房间里听着都……”有些羞涩的样子,低着头。
终于说出来了!虽然不是他救她这样美好的结果,可退而求次,她也是对他有情义的呀!这些话他一直想说,一直要说,一直等着说的啊!
她对臭老道说的那番话,他在屋里听了心都痛得发抖,好似那些是真的一般,好似他就是那个一直相护于她的大哥,天下只有他疼她。
以后,他会一直疼着她的。当她嫁了他以后。
福生煽风点火:“林小姐,少爷听那些话,在屋里哭了。我从没看少爷哭过,这是第一次,少爷哭得多伤心啊,少爷是被林小姐的真情打动了。林小姐,我也哭了,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些说辞啊,你怎么说得那么好?”
荷花闻言又眼红硬咽起来:“你们知道什么,十方说那臭老道根本没信,后来还是要杀我们的。是小姐……是小姐她……”荷花哭着。“小姐为了救我们。费尽了心力,小姐她后来……她只好……跪地苦求那臭老道,才为我们争得一日性命……十方才能救下我们……小姐这样相待于我,我,我只是个婢子……”荷花哭得说不下去了。
医仙林小姐给臭老道下跪……
周少爷与福生怔住了。
提起这事就丢人!林小宁脸都红了,没好气道:“给你们说过了是十方救了我们,大家还没月兑险哪,那臭老道不知道何时会追上来。竟然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
众人皆不言语……
五两银子的打赏是有极强动力的,小二敲门,开始上菜了……眨眼间就摆满了一大桌子。
十方看到肉菜就眼睛发直盯着,什么也不管,大块大块的埋头苦吃,吃得满嘴流油。
十方的吃相打破了沉默。
荷花哭过的声音哑哑地劝道:“慢些吃,别噎着。”
林小宁看着十方吃相的狠劲,吓了一大跳:“十方,可不能这样吃肉,也要吃些青菜。这样吃会坏肚子的,以后日子长着呢。天天有得吃,吃不完,保你会吃腻。”
“姐姐,肉哪能吃腻呢?”十方含着饭菜,口齿不清说道。
“会吃腻的,荷花你看着些,不可让他吃太多,最多八分饱。不然闹肚子就麻烦,这一路风险的。”林小宁有些担忧地说。
然后又道:“我们也快吃,先把肚子填饱要紧,我们还没完全月兑险,周少爷,现在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看我们是吃完了马上赶路呢,还是找个地方躲着,等我的人来找我。”
“他们真的能找着我们吗。”周少爷不确定地问。
“废话,我们才被劫七天,今天是第八天,安雨要回桃村报信,安风再带人前来找我,是要耽误时间的。况且安风安雨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们像你护卫那般无用。”
“功夫好不一定会找人,除非是宫里的护卫或暗卫,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恐怕……”周少爷语气有些受伤,但又被拉进现实,开始为近况担忧。“吃完了还是继续跑吧,大家都辛苦些。呆会问问,看周家最近的分铺离这儿远不远。”
“周少爷,安风安雨是宁王送给我们小姐的,曾是宁王的护卫。你说找得到找不到我?”林小宁声音不大不小。
周少爷目光闪动,表情复杂怪异。
呼,男人有地位的感觉真好。林小宁暗爽。
“护卫是六王爷送的?六王爷为何送护卫给林小姐?”周少爷这般想着,口中竟就问了出来。
林小宁大大方方地笑了:“他的大黄是我送的。”
林小宁本来这般说是想暗示周少爷,她与宁王的关系。让周少爷知她名花有主。总不能像前世那般说:六王爷是我男朋友吧。
可周少爷却理解错了。原来如此!原来大黄是林小姐家的狗,我就说呢,当年京城盛传是大黄带得迷路的六王爷走出山林,算是有相救之恩。所以说传言不可信啊,狗是有主人的,必是狗主人救了六王爷。一条狗带出迷路六王爷,那有这么简单,所以说嘛,皇家秘辛啊。肯定是林家之人救了六王爷,林家才得了如今的运势。还有两个护卫。算算林家暴富的时间,不正是六王爷被大黄所救的时间吗,怪不得林家发家快,这里面肯定有六王爷的手笔,六王爷想提携哪家,哪家不就得升官发财嘛!
周少爷恍然大悟直喜道:“怪不得林小姐第一天就那么笃定,说要等安风前来。六王爷的护卫想找的人,就是遁地三尺也能被他们找出来啊。”
荷花却是医仙府中,唯一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人,荷花接了梅子的丫鬟职务后,从梅子的只言片语中已猜到了,王大人可能就是宁王殿下。今天小姐说护卫是宁王所赐,就更加确认了。宁王与小姐关系不一般啊。来过府里找小姐,赠了二个护卫给小姐,帮小姐解决郡主强纳小姐一事,又与小姐孤男寡女共一室用餐,只有梅子姐一人伺候着。现在又知道,宁王的大黄竟然是小姐送的。那是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用脚后跟想都明白。但她不好问。这样的事。是偷偷模模在房间里,四下无人时再问的事呢。不过她也不会问,小姐对她如此亲厚,她更要惜福,有些事,小姐不开口是绝不能问的。
福生也是知道当年京城传的大黄带路救宁王这事的,但他的心下想得不像周少爷那么简单。他看了看林小宁与荷花神情,只觉得哪儿不对劲。但他现在懒得去想。吃饭要紧。少爷的对林小姐的心思他在京城就了如指掌,从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后来少爷以去清水县祭谢袓宗之名,实则为了跟着林小姐一路。都是一清二楚的。反正有了这八日,林小姐只能嫁给少爷了。
其实要说起来,周少爷根本不算是蠢笨之人,但只要一沾上风花雪月之事,他的脑子就会不太好使。花钱买了个牡丹,带不回府,就养在外面。结果白白便宜了王丞相的旁系侄儿(其实是王丞相自己),温香软玉。夜夜欢愉,那绝色的牡丹也被王丞相的权力与威严给征服了。把她的旧相好周少爷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现在面对林小宁也一样。他听到林小宁的话,便单纯地按他自己想法理所当然的理解着。
“所以我建议还是大家吃饱后藏身在一处,这样更安全。”林小宁说道。
开玩笑,有望仔在,什么人都能找着我们。
“对对,那我们就藏起来,等林小姐的人来找,这样逃着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越逃,他们找起来就越慢了。”福生马上接嘴。
“对,是这个理儿,”周少爷正色问道,“林小姐,你身上可还有银票?”
“有,买什么都管够,一会人每人分一张,万一走散,也好防身。”
周少爷道:“我们绝不要分散,一定要在一起,到了这一步,万一最后失散,那真是……”感慨叹着气。
其实众人都是这样的心情,八个的日夜过去,不一样经历,不一样的友谊,谁也不想最后分散。要五个人全须全尾的各归各位。
“是,藏起来,但不能分开,大家要在一起,只是以防万一。”林小宁说道。
“是的是的,我们不要分开。”荷花与福生也急声应着。
周少爷开始睿智地侃侃说来:“林小姐,依我看不如把马放跑,万一老道找来裕县,又认得这些马就危险了。同时,我们再买三匹快马以备不时之需。去找衙门不行,我们无法证明身份,况且衙门里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又贪又无用。一会问问此地有没有镖局,若有,找几个最好的镖师护着我们,寻一家最高级的客栈住着,所谓大隐隐于市,然后等着安护卫来找。如果没有镖局,我们就编个由头,用银子砸到衙门的捕快暂时护着我们一阵,如何?”
到底是周家家主,人精般的周老爷的嫡子,血脉传承,很是精明。
“行,依你说的办,你这法子很是妥当。”林小宁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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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老道终于醒来了,在林小宁一行人逃离道观半个时辰就醒了,一醒就知道自己中了自己的疏筯散,心中一沉,坏事了!
却是全身动弹不得,硬生生的气得胸口发痛,这疏筯散不是一般的迷药,不是运气就能解除的,没有解药,只能硬生生的待到药效散去,自行缓解。
他心中百抓挠心,不知道那个灵胎怎么样了,一急,便吐了一口血。
药效不强,过了一个多时辰,药力也就过了。他从榻上下来,匆匆跃到丹房、客厢,一个人影也没有,十方也不见了。只有一辆卸下的马车及四匹马,还有那六具被他丢在枯井里的尸体仍在。
他一阵晕眩,那是被气的,立刻盘地打坐平息。
阴沟里翻船了!他又吐了一口血。
吐净了血,感觉好多了,当真是阴沟里翻船啊。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坏在孽徒手中,灵胎啊这是灵胎啊。好好好,待我把那灵胎再追回来。哼,他们还真敢逃啊,当我这一百二十七年的功夫是白练的吗?到时让他们尝尽万蚁噬心之苦,慢慢折磨而死!
他突又转回丹房,想看看他的百年来好容易备齐的八十八味药石是否还存放着,可别让那孽徒给毁了就前功尽弃!
八十八味药石在丹鼎边上的柜里放得好好的,可他又看到了什么?里间的门开着,那空无一人的里间,那床脚下是什么?
啊--,竟然是那天杀的丫头在里屋的床脚,丢下一块染血的帕子草草盖着那……血淋淋的事物!
“啊--”他悲吼一声,双眼发黑,摇摇欲坠,几近晕厥。
天杀的啊,天杀的啊,他是作了多深的孽啊,多深的孽啊,这比掘了他的祖坟还让人仇恨啊!那是丫头的秽血啊!就算是灵胎的,也是秽血啊!竟然在丹房里间!那丫头竟然正值葵水时期!
他就是抓了那丫头回来,也无法保证能成功练好转命丹了!
他们几个,是谁知晓道家的大忌?!
十方狗东西不可能知道,那狗东西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
是哪个出的主意?!
太毒了,太毒了啊!
他悲愤嘶吼着。因愤怒崩溃嘴角流下一丝涎水,似蛇的毒液一般,眼中闪闪着寒光,如同淬过鹤顶红的利刃。
要折磨他们,要天天折磨他们,他们活多少年就得受多少年的折磨!
他疯了一般,拎着拂尘飞奔上马出观,面目狰狞,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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