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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家门口,此刻围了一圈子的人。都一脸气愤的朝着指指点点,脸上是一脸的不屑。
只是仓家的大门却紧紧的闭着。月娇站在仓家门口,正用劲的拍着大门,冲着里面大喊:“那是我家的猪,把我家的猪放出来。”
李月姐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情形。
“呸,凭什么放出来啊?是它自己跑来的,又不是我去抓的,它跑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了。”隔着门,屋里传来仓二梅有些得意的声音。
“呸,你仓家还要不要脸哪?哪有别人家的东西跑进家里就当成自家的了,这贪心也不是这么个贪法,小心撑死你,还有,别忘了,当初这猪还小的时候,是从你家跑到我家的,我家可是硬生生付了九钱银子买的。”月娇气的一脸抓狂,冲着里面吼着。
“就是,就是,这也太没脸没皮了。”周围看戏的人也帮着说话。
李月姐则沉着一张脸,隔着门冲着屋里吼:“二梅,让你母亲出来。”
“你叫出来就出来啊,你是谁啊!”仓二梅在里面不甘示弱的吼着。
“难不成做贼心虚了。”李月姐激道。
“谁做贼心虚了,出来就出来,大家也听到了,这李家丫头刚才可清楚明白的说了,这猪原是我家跑到她家去的。”这时,门开了,仓婆娘也一脸抓着小辨子样的表情道。
“不错,这猪是原来是你家的,可你当初死活不要,说是跑我家就不吉利了,硬是讹了我家九钱银子买下的,当时不过是一只小猪仔。”李月姐沉着脸道。
“呀,不就是九钱银子吗,还你,两清了啊。”那仓婆娘翘着嘴角,一脸不屑的道。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九钱银子丢给李月姐。
李月姐看着手上的九钱银子,气的说不出话了,当时的猪和现在的猪那是一回事儿吗?想着,重重的又把银子砸在仓婆娘身上:“呸,谁要你的银子来着,当时我九钱银子买的可是猪仔,你现在居然想用九钱银子买下这就要出栏的大猪,还真是打的如意算盘,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把猪赶出来。”
“银子不要就算了,猪本是我家的,想要回去没门。”仓婆子耍着横道,她家马上要跟柳家订亲了,有这一头猪可就能省不少钱了。
“那我自己进去赶。”李月姐道,说着,便要往里冲。
“二梅,关门。”仓婆娘道,便要抢着进屋,只是仓二梅手快,仓婆娘话音刚落,那门就关上了,反倒把仓婆娘也关在门外。
仓婆娘也光棍的很,她反正是一个婆娘了,李家的几个丫头可都是大姑娘,没谁敢跟她动手的。这会儿便得意的道:“我家不欢迎你,你要是硬闯的话,那就是私闯民宅,我使不得要去衙门告你们。”
这会儿,这仓婆娘倒是倒打一耙子起来了。
李月姐冷冷的看着这仓婆娘,这仓婆娘要告?她还要告呢,谁怕谁啊,这事说到哪里都是仓婆娘理亏,于是冷着声道:“好啊,那咱们衙门见真章。”
仓婆娘转着眼珠子,想着背后的查巡检,又想着最近自家男人混的风生水起的,那气儿便壮了,响当当的回道:“好,那咱们就衙门见真章。”
“我说仓婆子,这么点事情,告到衙门去值当吗?本就是你理亏,虽是你的猪,但李月姐花钱买下了那就是李家的了,便是跑到你屋里,你也该退给人家。”一边那裁缝铺的姚娘子看两人杠上了,便在一旁做着和事佬,这远亲不如近邻的,邻里闹到对搏公堂,又是为了这么点事情,实在不值当。
“呸,你跟李家关系好,自然是帮着她家说话了,这本是我的猪,又是自个儿跑回家里,那就说明跟我有缘,该是我家的,我退了银钱,李家不要,那怪得了谁。”仓婆良嗤着声道。
“你你你,真不要脸皮了,这是退那点银钱的事吗?是退那点银钱能抵得了的吗?一年的伺养,那伺料不要钱了?李家姐妹花的心思和工夫是白花的啊?怎么,你这是要昧下这头猪啊,你好意思?”姚娘子也叫仓婆娘给气着了,直接撕了脸皮道。
“什么叫昧下这头猪,姚娘子你别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我不怕你。”仓婆娘耍着横道。
李月姐看仓婆娘那样子,是铁了心了,看来要拿回猪,只得上衙门,不过,这时,她听到屋里自家那头猪正哼哼,一个主意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正是猪吃食的时候,平日里她喂猪都要敲两下猪食漕,这会儿只要她一敲打猪食漕,那猪听到这声音,便会自己往外撞吧,那时候,就算门关着出不来,也能将仓家折腾的够呛,那猪饿急了脾性大的很。
李月姐这纯是咽不下这口气,要恶心仓家一顿。
想到这里,李月姐便拉着月娇回屋。
身后仓家婆娘跟打了胜仗似的。
“大姐,不能就这么算了。”月娇儿边走边跺着脚道。
“谁说算了,来,跟我一起把家里的猪食漕搬到仓家门口。”李月姐道。
“这是干嘛?”月娇奇怪的问。
“现在正是平日里咱们喂猪的点儿,如今那猪早就饿了,只要我们在仓家门口使劲的敲这猪食漕,那猪还不一个劲的往外闯啊。”李月姐回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道。”月娇一拍脑袋。
然后姐妹几个,把那猪食漕从后院搬到了仓家门口,此时,仓婆娘还站在门边,见李家姐妹抬了这猪食漕出来,便一脸的警惕,不知这李家姐妹要整什么妖娥子,干脆着,就回了屋里,把门关的死死的。
李月姐自不去理会她,跟月娇一起将那猪食漕摆好,就用手上的一根木棍用劲的敲打了起来。
绑绑绑的,果然,没一会儿,被关在仓家院子里的猪就不安份了,仓家本来就不养猪,也就没有猪栏,那猪只是用门板拦在院子的一角,这会儿,猪一撞就把那门板撞翻了,然后就在院子里绕着圈圈,横冲直撞的,将仓家的院子折腾的乌七八糟。
“这两该死的臭丫头,原来是想把猪引出去,二梅,拴好门,要是猪跑你边就把她往我这边赶,我把猪赶到柴房里关起来,我再看她们有什么法子。”仓婆娘见那猪把院子折腾的不成样子,一脸肉痛,又气又恨的道。
“好咧。”那仓二梅应着声,就站到门边,猪跑过来,就一个劲的往自家娘亲那边赶,只是这猪却不懂人的心思的,更何况是饿急了的猪,见门边出不去,又乱跑了起来,一头就扎进了堂屋里。没一会儿就听到那茶杯打碎在地的声音,不用说,定是猪撞翻了茶几。
“唉哟,该死的,赶紧把它赶出来。”仓家婆娘懊恼的大叫。
屋外,李月姐姐妹听着仓家嘣啊啪的声音,便偷着乐了。
“哇,猪来吃我了,猪来吃我了,我不好吃,不能吃的,阿娘救我……”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怪异的男声在屋里响起,叫的还很大声。
这男子声音本不稀奇啊,仓大郎日日都在家里,只是这会儿他喊的话很怪异,听声音应该是仓大郎,可喊的话跟不懂事的三岁毛孩子似的。
“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屋里去。”这里,屋里传来仓婆娘一急切而发虚的声音。随后又是嘣的一声,接着,李月姐就看到那仓家大门被打开了,仓大郎从门里急慌慌的冲了出来,身后那头大猪也跟着,一跑一追的,情形十分的荒诞。
此刻那仓大郎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跟稻草似的散乱着,身上的长衫也不齐整,穿在身上跟挂着似的,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诡异的是仓大郎的表情,傻呆呆的,那眼睛一点神彩也没有,这会儿从屋里跑出来,手舞足蹈的,嘴角还流着口水,这分明是一个傻子嘛,让人根本没法子把他跟那个日日功读,准备考秀才的仓大郎结合起来,可看他的脸,分明就是仓大郎。
突然之间,一些想不通的东西李月姐想通了,这一世,仓大郎一如前世一样傻了,只是仓家两口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便把他关在家里,却又对外编了一个苦读的谎言,至于早晨和晚上的读书声,怕是仓成在读,本来李月姐就奇怪着,这仓大郎白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读书却不读,为什么一定要老大晚上,熬着油灯读?这一子就豁然开朗了。
仓成白天要当差,只有早晚读。
“呀,这不是仓家大郎吗?咱弄成这样啊?”这时,路过的人好奇的看了过来。
“嘿嘿……”这会儿,那猪绕着猪食漕转了起来,那仓大郎看到猪不追他了,便冲着说话的人傻傻的笑,口水又滴答下来。随后又转过身,反身去扯那猪的尾巴去了。
那猪转了一圈,没看到吃食,又抓狂了,再加上被仓大郎一扯尾巴,吃痛这下,又开始发狠的追起仓大郎来。
仓大郎这会儿又好似得了个玩具似的,乐呵呵的跑着,还时不时的跑到猪的身后扯着猪尾巴跟拔河似的。
“这是仓大郎吗?咋傻了,该不是读书读傻的吧?”路人惊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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