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唐文清对强婉茹露出扭曲的笑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仿佛这样就能拍去自己身上的伤痕,“东西也没丢,我们快赶路吧!”
“好!好!”强婉茹怒极,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每次唐文清都是拼了命地阻挡她,好像她才是贼一样,牵了马直奔最近的城门口,既然他对她的保护不领情,那么就不保护好了,听见背后传来唐文清时重时轻的脚步声,明明知道他腿上有伤,强婉茹也不肯放慢步子。
出城上马,强婉茹趁着夜色一路飞跑,心中暗道,看看遇到劫匪,你是不是还怪我出手狠绝,既然你不怕吃苦,我自然能受得住。
不知是他们命太好,还是太不好,第一次错过宿头连夜赶路,他们并没遇到要人性命的土匪,却遇到了今年秋天的最后一场大雨。
雷声轰鸣时,他们正走到空旷的无人之地,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然离东山城并不远,可现在回去,城门定是已经关了,强婉茹一声哀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从小到大,她何曾这么狼狈过?!
好不容易在路边的田地里找到了一个破败的草棚,想来是秋收时看守麦子用的,现在庄稼收完了,这东西也就被弃了。
说是草棚,不过是几束茅草铺了顶,两张烂席遮了两面而已,好在所处的地势稍高,席子的拐角处还有块儿干燥的地方。
强婉茹将马拴了,在那不大的干燥地上开始调息打坐,这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刚坐下,唐文清便递过来那个装衣裳的包裹,“先换了衣裳吧,不然容易着凉。”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哆嗦。
包裹里的衣裳难道是干的?强婉茹暗道唐文清愚蠢,不睁眼也不回答,唐文清只好挨着她坐下,过了一会儿,只见丝丝的雾气从强婉茹的头上和身上蒸腾而起,冻得唇白齿青的唐文清先是惊异,继而欣喜,最后,脸色黯淡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我一直多事,在给她添麻烦,怪不得她不喜我,会生气,唐文清觉得周身的寒气一丝丝地渗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沉落到了谷底。又紧了紧抱在怀里的用油布包裹的衣裳,唐文清想,但愿能帮到她吧,哪怕只是一点儿。
头发和衣裳都弄干了后,强婉茹把身体尽量蜷缩起来,唐文清见她躺下,连忙把那一小块油布铺到地上,再用斗篷裹了她抱起,放在油布上,最后把剩下的几件衣裳卷了卷,弄成个枕头。
照顾强婉茹梳头穿衣包括洗澡,这些琐事都是唐文清日常做惯了的,强婉茹随他摆弄,只是不语,她打定主意今夜让唐文清吃点苦头,那么在今后的路上,唐文清就不会再对她指手画脚了。
雨势从大到小,淅沥沥地下了整夜,随着天色的大亮终于是停了下来,强婉茹松了口气,毫无准备地露宿荒郊野外,还带着这么个基本不会武功的废物,她又怎么可能真睡得着?!这场对唐文清的教训,她自己也受不少苦,看来下回还是换个方法好了。
踢了踢伏在脚下的唐文清,强婉茹没好气儿地说,“起来吧。”
唐文清没动。
“既是累了,为何不早睡?”强婉茹知道,直到天快亮时唐文清才蜷缩着躺下,想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也是睡不惯,可这也不能怪她吧!
对强婉茹的质问,唐文清不动也不回答。
强婉茹站起来,伸手去拉唐文清,入手火烫,强婉茹皱眉,这家伙想来是受了风寒,还真是麻烦!认命地坐下来手抵他的背心为他输真气。
过了一会儿,唐文清苍白中带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上恢复了血色,他睁开眼睛后,赧然地道,“我怎么睡着了?”
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强婉茹不由一阵心软,觉得已没那么生气了,不过仍然冷硬地问,“好了没?好了就赶路,我可不想再露宿了。”
唐文清挣扎着起身,强婉茹的手伸了伸,到底还是没去扶他,只是手脚利落地把地上的东西收了,又牵了马过来,这样唐文清就可以不挪动了。
“顺着大路一直走吧,前面不远应该有个镇子,你走前面。”强婉茹说,她怕唐文清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掉下来。
马的脚程很不错,唐文清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努力地快跑,一个半时辰后,他们到了强婉茹说的那个镇子。
镇子很小,找了最大的客栈,直接要了间上房,烧得迷迷糊糊的唐文清再也顾不得管强婉茹了,一切都听了她的安排。
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裳,再吃了一顿不美味却热乎乎的饭后,唐文清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午后的阳光照亮静悄悄的房间,强婉茹看着睡得极不安稳的唐文清,心中并没有一切都遂了心愿的快乐,过了一会儿,她叹息一声,转身出门。
先抓了两付药又买了些吃食,强婉茹在一个成衣铺子前站住了脚步。已是深秋,天气一天天地变冷,尤其是夜里,他们又一路北行,寒意更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穆子楚为二人准备的衣裳,强婉茹的都是新的,唐文清的都是旧的,而且,厚绒斗篷只为强婉茹准备了一件。
这家伙也够犟的,昨夜就穿着单薄的湿夹袍坐了一夜,都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难道还真的看他病在外面?强婉茹到底还是走进铺子,为了唐文清买了一件能挡风寒的厚斗篷,又顺便买了双靴子。
“这药是你熬的?”被叫醒的唐文清惊讶地问。
“不是。”强婉茹把碗塞进唐文清的手里,转过身去,脸,悄悄地红了。
她倒是想熬药来着,可惜试了一次,差点儿把客栈的厨房给点着了,药也熬毁了,只好又重新买了一付药,让小二帮忙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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