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颐霞一楞,米姗回身就将端贺莲的办公室门给锁上。
回头的时候目色冷凝,整个人的表情让人骇怕到极致。
“朱经理!”米姗不卑不亢,“今天我在这里叫你一声朱经理那是因为我还尊重你,尊重你是‘mg’的高层,所以作为高层,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一下你自己?”
“你给我让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朱颐霞还要去推。
米姗快步挡住,“就算你认为这间公司是陆家的,地盘也是陆家的,可是你是陆家的谁?我叫你一声朱经理是因为尊重你,可那不代表我就认同你!退一万步不说,不管当初大端先生答应了陆家的人什么,现在拥有整个公司最大股份的是端家的人,现在坐在执行总裁位置上的人也是他端贺莲而不是你!”
“你!”朱颐霞双目圆瞪,万是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敢对自己颐指气使,“你知道什么你,小小的一个秘书也敢到我面前叫嚣,我立马就可以要求人事部解雇你!”
“你是可以!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在这拦着你不让你进去,正是我身为一个小秘书的职责所在!朱经理要到人事部去投诉我还是怎么样都无所谓,最后要不要解雇我也是他端总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混账!”
不远处“咚咚”的杵拐杖的声音,骆雅童想再靠前已是来不及。
茶水间的另外一名小秘书岑溪正好端着杯咖啡从里头出来,一眼看到出现在电梯门口的陆振东,微一撇唇就往秘书室的方向走,“米姗,这下你死定了。”
陆振东用拐杖杵完了地面就仰头看米姗,“让开!这里还轮不到你这样身份的人说话!反了你了!”
“振东!”朱颐霞一声轻叫,赶忙奔过去扶住这位快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安抚似的在他胸口轻揉,“你别生气,你别跟一个小姑娘置气,我受点委屈原也没有什么,最重要是你别伤害自己。”
米姗冷冷一望都是想笑,这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早有,说这年岁不过四十的朱颐霞,一直都是端贺莲他外公陆振东的小三。这朱颐霞年轻的时候原是陆振东原配王氏的干女儿,却不曾想,干女儿爬上干爹的床,这一爬就是十几二十年。
陆家衰败,原配王氏被无情地留在了马来西亚,偏偏陆振东却把小三朱颐霞带到了“mg”来。陆家想要侵占“mg”的江山,但凡有点野心的人都用了上来。米姗于是又都听说,朱颐霞在采购部经理的位置上一坐就十几年,初时端贺莲刚掌大权,对于这些以着长辈之名欺压他的豺狼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才容了他们在公司里作威作福。
可是现下,她米姗跟这几个人却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只坚持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她不管,今天,也更是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走进她身后的办公室去。
“让开!”陆振东又杵了几下拐杖,“今天哪怕贺莲就在这办公室里头,我说要闯就闯,看谁敢拦了我了!”
陆振东说完就往前冲,旁边又有一名助理模样的男人跟朱颐霞护着,米姗纵是想拦也拦不住。
强行打开了办公室上的门锁,米姗见拦不住了,立时把手里的文件往地上一砸。那文件夹,就在几个人的跟前摊开,大大地摆在地上,正好翻开到米姗先前签过字的财务文件上面。
朱颐霞不明就里,刚一低头,米姗立刻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再冲上前,伸手一把挡在双开门的前面。
“保安室吗?这里有人偷看公司机密文件,还要硬闯总裁办公室,请你们立刻上来!”
“你!”朱颐霞扬手就去抢米姗贴在耳边的手机。vmix。
她那一下的力道极狠,长长的指甲甚至都刮破了米姗的脸。
米姗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机,回身就用力打开她的手。
双手一张站在门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陆振东的助理正要上前,米姗立时大喊:“非礼了!你要敢靠近我我马上告你非礼,有公司的监控可以作证,你靠近我就是非礼!”
朱颐霞刚动,米姗立时怒目相对,“还有你,朱颐霞!你偷看公司机密文件,违反公司保密协议和员工行为准则,已经构成商业犯罪,保安立时就会上来扭送你去公安局!”
几个人一楞,站在秘书室门口,本来一副心思看热闹的岑溪也是一愣。
好家伙!
这都赶上打仗了,不管今天她米姗到底是尽忠职守还是失职,一边是端贺莲,一边又是陆家,这会子她里外不是人,就算真是忠心护主,以着端贺莲的脾气也肯定会拿她开刀,不会再将她留在公司。
就算端陆两家的矛盾再深,外公他自是不会得罪,介时一定会把所有矛盾都推到米姗一个人的身上,既得了好,又卖了乖。
“混账!滚开!”那双开门前的陆振东一喝,举起拐杖就要打人。
“外公!”
不知道突然从哪冲出来的端贺莲一声轻唤,米姗正以为那拐杖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避无可避。刚一闭眼,就听到了这男人的声音。
米姗兀自怔楞,这一回头,恰是她一直努力护着的那扇双开门里走出一个男人……原来这男人竟然一直都在里面,只是自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又进去了而已。
“贺莲!”陆振东怒目一望,一把抽回被端贺莲抓在手心里的拐杖,用拐杖去指了指米姗,“你明明在办公室里面,偏偏有些不知好歹的家伙非说你不在,还居然仗势欺人、拿不清自己的份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人!开除!必须开除!像这种不懂得尊重上司,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下属留在公司里就是个祸害!”
端贺莲斜眼睛眯了一眼米姗,什么话都没说,弯身将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公司第三季度财务结算报告……朱经理,你有什么看法和意见?”端贺莲挑唇。
朱颐霞一楞,面色一瞬让人有些捉模不透,“意见?什么意见?我根本看都没有看到……”
“根据公司章程和员工守则,在一切内部文件还没有对外公布之前,任何员工或高级管理人员不得假借任何名义查找与翻阅相关文件,如有违者,将以泄露公司机密、参与商业间谍活动罪名论处,移交公司内部风险控制与合规调查小组进行核实调查,再根据情节轻重移交当地公安机关办理,并即解除职务,停止手头一切正在进行的工作!”
端贺莲厉声打断,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打得在场几个人都是一愣,尤以朱颐霞,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我……是她!是这个小秘书故意要将文件丢到我的面前,摊开在地上摆给我看,并不是我故意要去看的!”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已是事实。朱经理,请吧!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让保安上来请你走?”
端贺莲的模样冷冽,朱颐霞被这一吓,面色霎时就有些惨白。
“咚咚”几声拐杖跺地的声音,陆振东一怒,举起拐杖猛戳了端贺莲的右胸一记,“你够了!我陆振东还没死,你虽然是‘mg’的当家人,可我还没死!”
米姗眼睁睁见着这男人蹙了眉,轻哼了一声。她立时就有些鄙视他的味道,这陆振东用拐杖戳他并非太重,他至不至于好像很疼。
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收拾,朱颐霞一副哀哀凄凄的模样,陆振东老人气愤得不行,端贺莲又一派想要强硬到底的模样,旁边的众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说情。
“出什么事了?”闻讯赶来的端似锦和高达易两口子,一出电梯就看到这边的情形,嗅着满满的火药味也知道这里正发生着什么事情。
“姐姐、姐夫。”端贺莲一声轻唤后一句话不说,直愣愣站在那里,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端似锦到是眼明手快地快步到陆振东跟前,“外公,您怎么到这来了?”
“你当然不想我到这里来!”老人猛杵几下拐杖才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弟弟,横得无法无天了,现在都想要爬到他外公我的头上去,完全不把咱们陆家的人放在眼里!”
“外公,您一定是误会了,贺莲他怎么会这样对您?他尊敬您还来不及……”
高达易刚一开口说话,立时就被陆振东怒目打断:“你闭嘴!这里是我们陆家跟端家的事情,关你一个姓高的外人什么事!”
高达易尴尬闭上了嘴,看了眼老婆,这才有些灰溜溜地缩躲到一边去。
端似锦却似乎不以为意,赶忙又去按抚陆振东,“外公,外公您难得到公司来一趟,咱们进贺莲的办公室去说,有什么咱们坐下来说好吗?别让下属看了笑话……”
“不行!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刚才我想进他的办公室,这些吃里扒外的人横得跟什么似的,非不让我们进,还要把我们送去风险控制和合规内部调查小区,还要送我们去公安局!我们怎么还敢进去,进去说什么!”
端似锦白了一眼弟弟,“外公瞧您这话说得,您是我们外公,我们对谁不敬都不可能对您不敬不是?更何况贺莲就算真说了这话,也觉得不是冲着您的,他平常最尊敬的人就是您!”
“冲着颐霞也不行!这公司里头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颐霞辛辛苦苦为‘mg’付出了多少汗水与艰辛,可是他端贺莲,楞是不问原因,说解雇就解雇!颐霞受不住这委屈,预约求见什么样的事都干了,可这小子到好,连着几天不在公司里出现,让她想找都找不到他!要不是颐霞最后绷不住冲上来找他解释,我还不晓得这么些天他就在办公室里,可偏偏说自己不在公司!”
“怎么回事?”端似锦也是一怒,皱眉望了过去。
为头门尊。“采购部连续三个季度业务招待费超支,这已经不是今年才遇到的问题,而我现在已经忍无可忍。”
“就算采购部超支,那也是提前报了财务审批我才敢这么做的。更何况我做的每一件事物都是为了公司,不然财务也不会批准。我辛辛苦苦为‘mg’做了这么多年,自问没有拿过公司一针一线,可是现在世道不好,外面很多订单接进来,再由我们采购部去采购,跑价还价的活真不是一般的累,就算业务招待费在一定程度上超支,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米姗侧眸看了一眼端贺莲,原来是这家伙因为多花了一点钱就炒了陆家那边的人鱿鱼,而又怕陆家的人找麻烦,所以明明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却假装不在,真没出息。
小时候刚认识他,他家的境况就不比现在好上许多。
他姐姐那时候住在高家,他则一直在秦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秦父跟秦惜筝自是会对他好的,可是秦家的那两个儿子,从来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平日里除了以欺负她为乐之外,就是把他当玩具使。
那时候的他会迎难而上,他不屈,也不躲,堂堂正正的像个小男子汉,该拼就拼。
可是现在……米姗近距离看着这个跟她已经有着非一般关系的男人。
他现在的心思她闹不明白,却也知道,他在最不当令的时机里动了最不该动的人,而且还是以着“业务招待费”超支这么小个问题穷追猛打,把他外公气成现在这个样子,以至于害自己落到了这么被动的局面。
就算他对朱颐霞积怨已久,也哪怕她现在犯了很大的错误,他容不得她。
但他可以将她调职、给予警告或是暂时降低职位,等到能够收复端家江山的时候再一并将她处理,而不是现在,直愣愣地朝陆家冲了过去,再被一巴掌迎面打了回来。
皇帝当久了,却总有昏头的时候。
他就没有想过,他纵然大权在握,权利与地位也至高无上,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王朝此时正是内忧外患,他纵是有权,也施展不开来。一时意气用事的结果,就只能是自己把巴掌往自己脸上拍,惹了一身腥不说,最后还什么都没干成。
好失望!
米姗沉着声没说话,她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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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贺莲开了门,再邀陆振东跟朱颐霞进去,他们便都一个都不肯。
端似锦在门前斡旋了半天,端贺莲一开始还死犟,到了后来似乎扛不住了,这才终于冒出一句:“‘mg’本来就是我们端家的,是爸爸留给我的,所以我不管这里到底是姓陆的还是姓朱的,既是我开口说过的话就不容改变,君无戏言,我想这句话,外公也该听过吧!”
哈!还君无戏言?
米姗听着都是想笑,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陆振东一气之下,拿起拐杖猛戳端贺莲的胸口,“忤逆子!忤逆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忘了你爸爸当初的承诺了?想当初他姓端的跪在我们陆家门口借钱,卑微得连狗都不如,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什么?”
“外公!”端似锦慌忙用眼神唤了高达易上前帮忙,拉住陆振东不要再伤害端贺莲。
这时候高达易也终是再忍不住,上前来皱了皱眉道:“贺莲,你这事情真是办错了。”
瞧瞧,连人一向不大吭声,又不大参与意见的高达易都觉得这事情办得不对,可人端贺莲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啊!振东!振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振东……”
伴随着朱颐霞的一声急唤,米姗再探头去看,就见先前还生龙活虎的陆振东老人,一下就背过气去。
这一下阵仗可给闹大了,陆振东的助理赶忙将老人往背上一背,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忙奔进电梯,这就要将人送到医院去。
端似锦临转身前,看到站在大门旁不动如山的男人。
皱了眉,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同他说,到底没说出来,这是侧身离去以前,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陆振东才在这一层楼消失,端贺莲立马回身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米姗摇了摇头往秘书室走,才一进去就被骆雅童拉住,“怎么样,你没事吧你?”
“我要辞职!雅童姐,辞职书我马上就会打好,待会你帮我拿给端总好不好?”
“什么?你说要辞职?”骆雅童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端总刚才说什么了吗?还是端总监……”
“没有,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刚才那样的情形,其实你也应该看到,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事后他们也必定容不下我的。”
而最重要的是,当初她之所以到这间公司里头上班,就是为了远远能够看他一眼。那次不小心同他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这几日里每当秦惜筝对她关怀备至,她都会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误的人--她被他折腾后的双腿还隐隐的疼,她的里面,也甚至还残留着他的精华和气息。
她没办法在带着他的精华与气息的同时,在秦惜筝面前保持什么都没有改变。
心里斗争了几天,不到刚才那一刻被对他的失望所淹没,她也万是不会下了这样的决定--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她还是决定放弃了。
噼里啪啦敲字的声音在这间小小的秘书室办公室内响起,岑溪一副看她笑话的样子,骆雅童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刚才端总其实可以不出来,是我打了电话给他,说你在门口被人纠缠……”
米姗一副心思打着自己的东西,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进来!”
那难惹还是一副命令人的口气。
“端总,我现在很忙……”
“刚才你要拿给我的财务报表少了页纸,立刻给我拿进来!”
米姗一楞低头,丫的,果然有一页纸在被她拿出来签字的时候落在了另外一叠文件上面。
不想说话,一把抓过那页纸,起身就朝他的办公室而去。
门都懒得敲,她一把就去推门。
这一推,却万是没有想到,他的助理萧楠和穆亚光这时也在里头,并且一人手上一只手机和电脑,似乎正忙着什么事情。
“现在报价是多少?”端贺莲眼也没抬,一双厉目,冷冷盯着自己的电脑。
“14块8了,还在不断往上升,一队跟二队已经扫掉了市面上70%的货,我们再往下追这价格可能就高了!”
米姗愣愣看着眼前情形,那坐在大班椅里的男人,前一刻才将他的外公气得昏死过去,这一刻居然还能不痛不痒地坐在那里办公,且看这场面里,一切尽然有序地进行着,堆满了一桌子的文件,和疯狂忙碌的人--她都能很明确地感觉到,这男人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大事情。
“为什么不敲门?”
厉目微微一抬,不过须臾,那男人已经从大班椅里起身,快步到她跟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那页文件,低眸去看上面的东西。
米姗张了张嘴,“我以为……”
本来在她跟前的男人这时候大踏步跨开,将文件纸往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穆亚光手里一塞,“不管市面上流通了多少股份,也不管它现在值多少钱,把我要收购‘天佑’的消息放出去,先从陆家的人开始。最后一个小时,把收购率给我从70%缓慢地拉到60%。午餐我不吃,帮我带两份三明治上来,再买点女孩子爱吃的东西!”
穆亚光一个点头,端贺莲这才回身一把拽住米姗的胳膊,“还有你,我只剩一个小时,速战速决。”
“什、什么?”
米姗瞪大了眼睛,胳膊却被这男人用力一扯,再亲眼看着他打开了书柜后面的一道暗门,用力将她推了进去。
米姗张嘴想要尖叫--“别叫!”猛然覆上来的男人的唇,双瓣含着她的双瓣,就是又吮又吸。
她被他这突然的举动骇到不行,用力伸手去推,“端贺莲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再亲我……”
“不亲就不亲,待会可别喊疼……”
她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怔,这暗室里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突然感觉裙边被人一掀,立马有只大手勾住了她内裤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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